馬向梅是婚後第一次回娘家。
    元春一大早就去了山上，帶回來幾隻野雞野兔，又去深山水潭抓了兩隻十多斤的大草魚回來。
    錢紅梅和王翠兩妯娌下廚，做了紅燒魚塊，剁椒魚頭，辣子雞，燉雞湯，紅燒兔肉……
    馬向梅看著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眼睛都呆滯了，“大嫂，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多肉？”
    錢紅梅看了一眼婆母，笑著告訴她，“知道你和建國今天會來，娘起早去山上特意抓的野雞野兔和魚。”
    “娘去山上抓的？”馬向梅不敢置信，“娘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錢紅梅拽著馬向梅，去了一旁說悄悄話，“我聽你大哥說，娘年輕時時常跟著外公去大街上賣雜技，外公是學過武術的，娘是外公的親生女兒，小時候肯定也學過，不過後來查的嚴，娘這才不敢暴露會武功的事。”
    馬向梅還是不敢置信，“那娘現在怎麽暴露了？”
    錢紅梅笑了，“這不是這兩年管的鬆了麽，聽說高考都要恢複了，前幾天，小姑子和老三兩口子還去廢品收購站買了一大挪高中課本回去看。”
    馬向梅覺得不可思議，“讀大學，是為了有個好工作，老三兩口子工作的好好的，他們怎麽還會想去讀大學，難道他們是想拋下工作去考大學不成？那幾個孩子怎麽辦？”
    “不知道，看老三兩口子的意思，是想把孩子送回來給娘看顧，不過，這一年半來，娘看老三兩口子不順眼，肯定不會給他們看孩子，再說了，老三兩口子都扔下課本多少年了，就算恢複高考，他們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學。”
    “這倒也是。”馬向梅也覺得老三考不上大學。
    不但老三考不上。
    馬向玲也不一定考上。
    老三老五的成績，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不好的，就是在班級裏成績也是墊底的存在，可娘偏心眼的寵著他們，用大哥每個月寄回來的津貼，供他們讀書。
    一家人吃完飯，元春要去午睡一會兒。
    馬向梅進了前東屋，從兜裏摸出二十塊錢遞給老娘，“娘，這些年，女兒不孝，也沒能回來看你，這些錢你拿著，去百貨商場買身新棉襖穿。”
    “不用，娘有錢。”元春推了推，沒接，“你還不知道吧，娘把供老三老五這些年讀書的錢，還有給老三買工作娶媳婦的錢都要回來了，娘現在不缺錢花，家裏的經濟大權都在娘手上握著呢。”
    馬向梅又是不敢置信，“娘，三哥三嫂肯把那麽多錢給你？”
    “嗬嗬，他們兩口子當然不會主動給，是我自己去拿的，你三哥工作這麽些年也沒上交過一分錢給家裏，還時常從我手上哄騙零花錢，我那些年也是老糊塗了，竟然被老三三言兩語就給哄騙住了，幸虧娘還沒糊塗到傻，娘看透了老三的本質後，就趁他們兩口子上班時間，去了他們家，把他們兩口子攢了這些年的錢都拿走了。”
    “這一年多來，老三兩口子的工資，除了留下三十塊錢他們家用外，其餘的都上交給了我，也算他們識相，沒跟我撕破臉不認我這個娘，不然，我一定會鬧的他們兩口子在城裏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