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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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的光芒透過琉璃,潵進灰暗的穴屋內。
    一個院生手中攥著一隻不斷掙紮的肥碩肉鼠,就那麽如石雕般靜止著。
    這石雕陡然動了,長長吐了口氣。
    接著,他將小鼠放回籠中,取出陽炎,彎弓拉弦。
    劉囂閉眼體悟,感受感知箭在觸發瞬間的靈絲釋放。
    感知箭是中樞獎勵的箭技,它的習得模式和能技星石是一樣的,幾乎等於省略了一整段複雜的程序代碼,隻讓你得到的結果。
    如果你想將封裝好的程序組拆分,就隻能自己細細體會,模仿。
    好就好在程序最終的效果體現在電腦屏幕上,而能技則是體現在自己身上,否則真的成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白蓮花了。
    撒弦,拉弦,撒弦,拉弦。
    如果屋內有第二個人,肯定會認為劉囂已經秀逗了,不斷按重複著單一的拉弦動作。
    沒辦法,他的感知箭箭技不是說你拿起箭矢就能釋放,而是必須在箭矢搭在弓弦上,在拉弦的瞬間才會真正展現出來。
    那真的是毫厘之間。
    之前在戰鬥中,劉囂還嫌棄這個過程有點慢,但現在,他恨不得把它放慢百倍,讓自己搞明白靈絲是怎麽釋放出來並被箭矢攜帶的。
    經過上百的體會,他總結出兩個知識盲區,一是靈能如何通過身體外放,二是靈能如何粘連在箭矢上,三是箭矢射出後,靈能又如何能一直保持與靈體的連接。
    現在第二和第三個問題並不著急,最要緊的是第一點。
    他相信赫茲在用靈絲進入自己體內時,也是實現了第一點的操作。
    “靠!”
    安靜的穴屋中,傳來劉囂的罵聲。
    “我怎麽這麽蠢!”
    彎弓搭箭,感知箭施展,這次他沒有收箭,而是直接將箭矢射出。
    叮的一聲,箭矢撞在岩壁上,直接折斷了,但靈絲還凝在其上。
    之前劉囂的拉弦,收箭,靈絲都會立刻收回,但射出的感知箭卻不會。
    他能感覺到靈能外放後,與靈體的絲縷聯係,即便無法控製靈絲,但這種感覺已經難能可貴。
    隱約間,劉囂從這種感覺中悟出了什麽。
    一種類似的熟悉。
    一種對物質的控製。
    不是岩控,對元素的控製完全來源於親和,更像是周圍的元素在聽從自己的號令。
    是血控,對血液的控製與靈能外放給了他相似的感應。
    伸出左手,血液從毛孔中滲出,一條血絲如枝條般在掌中搖曳。
    血液是身體的一部分,靈能是靈體的一部分,血源珠讓自己得以操控血液,那什麽又讓自己駕馭靈能?
    是靈體嗎?不對!
    如果把靈體看作一個孩子,那靈能就是孩子的血液,隻是靈體的一部分。
    靈核?對,靈核!
    可靈核是什麽?如何驅動它?
    誒?我在幹嘛?靈核就是我生命的本源,靈核就是我啊,我為什麽要想著驅動它?!
    我就是它,它就是我!
    就在劉囂意識到這一點時,周圍的世界渾然變換,再不是那個昏暗的石穴,而是無邊無盡的黑,自己則是這黑暗中唯一的光點,數條由符文連接而成的緞帶,如鎖鏈般環繞在自己周圍,不知是為了保護,還是為了限製。
    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畫麵一轉,劉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穴屋內。
    他深深呼吸,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剛才發生的,不是自己被遊離去了某個地方,而是它讓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這個它,就是我自己,就是我的靈核。
    至於為什麽會讓我看到這一切,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種預兆,或是一種認可。
    人總是將一些能直觀接觸世界的器官當成自己,比如眼睛,或是整個身體,相信很少有人認可自己這個名詞或概念,說的隻是你的身體的某個負責記憶和思考的部位,這個零件你甚至無法控製它動一下,在地球,哪怕隨著認知的進步,你漸漸認可大腦才是真正的你,但每個人都會排斥接受這個現實。
    什麽?這坨惡心的腦花就是我?
    但劉囂不同,或者說,果實試煉者不同,他在遊離到史隆的過程中,經曆了兩次更換軀體,還在地球享受過了多次身體再造。早已從根本上接受了靈體和身體獨立分開的觀念。
    劉囂依舊注視著自己的雙手,但他的眼神空洞,完全沒有神采,因為他的意識,完全沉浸在另一個的領域。
    剛才的畫麵雖然沒有再次出現,可劉囂發現,他似乎已經獲得了靈體的控製權,當然,說控製權還為時尚早,但確確實實,他可以通過意識調動靈體內的靈能了。
    一捋靈能絲線,就這麽羞羞答答地從靈體中鑽出。
    當靈絲從靈體這種脫出的瞬間,劉囂的腦袋立刻有了感覺,那是一股伴隨著舒爽的清涼,就好比夏天運動後那一口冰鎮雪碧入喉。
    很奇怪,為什麽靈絲在靈體內沒有任何感覺,一旦出來,就似乎成了實物?劉囂無法解釋,也不想糾結,因為這已經不是重點。
    意識控製著靈絲,在腦袋中遊走,隻是一會,劉囂就發現一些特點,靈絲如果通過經脈移動的話,速度會特別快,但如果直接從血管或肌肉穿行,就會受到阻力,好像血液和肌肉對靈能都極度渴望,很想將這一縷靈絲吸納進去。
    他決定將這些問題都留到下次與赫茲見麵時提出來,自己去研究?那還要導師幹嘛?
    在操控靈絲上,他是有先天優勢的,得益於血控的經驗,使得他在控製線狀液體已經相當純熟,這縷靈絲直接從經脈沿著脖頸好肩膀進入手臂,接著一路順遂的到達手掌。
    最終,在一雙眼睛的凝視下,從食指指尖處冒了出來。
    純白色的靈絲,才冒出了一個頭,便軟啪啪地彎下了頭。
    額......劉囂整個臉都有些抽搐了。
    這是劉囂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靈能,原本應該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但你這麽不舉是什麽意思!!而且還是在我麵前直接軟了!關鍵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啊!
    你看看別人血線,那是在我麵前旋轉跳躍,都不待停歇的,你再看看你!
    很煩!真的!
    不是靈絲不受控製,它在體內那是信馬由韁,怎麽一跑出身體就萎靡了。
    算了,劉囂強行安慰自己,這不是重點。
    對了!
    他突然記起,赫茲在對自己釋放靈絲時,也是手掌貼著自己的額......準他的靈絲和自己也是一樣。
    那這裏的關鍵就是靈能不能離體,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其他生物的。
    這波借口似乎讓劉囂重新又行了。
    他將食指伸向小鼠的腦袋,被攥了這麽久的小鼠早就放棄抵抗,生死看淡了,看見一隻手指伸來,也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叫了幾聲,估計心裏想著,來吧,別折磨我了。
    食指點在小鼠的雙耳之間,靈絲果然很順利地鑽了進去。
    而就在靈絲進入小鼠身體的刹那,這個小家夥整個身體開始繃直,而且開始輕微顫抖,就像是不小心摸了電門後的鬼畜。
    反正還沒死,劉囂也不會在意這麽個小玩意的性命,下一步,應該是找到靈體吧,當初赫茲就是這麽做的。
    控製著靈絲在小鼠的腦袋中一通遊走,還沒等找到連劉囂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的鼠類靈體。
    吱的一聲。
    手中的小鼠挺了。
    小股血液和漿液從它的七孔中流了出來,死狀慘烈。
    小鼠,卒!
    額.......
    劉囂嘴角的肌肉抽了抽。
    將挺屍的試驗品一號放下,靜靜思考原因。
    是因為觸碰到了小鼠的靈體?應該不是,這是靈體受創的話,身體不會有這麽大反應,這感覺腦袋內部都爆了。
    那是因為驚嚇過度?有可能,據說被嚇死的人也會氣孔流水,但也沒聽說嚇得連腦漿都出來的啊。
    那隻能是靈能的問題,到底是靈能不能觸碰一些身體器官,還是說身體對靈能是有負荷上限的?
    前一種猜測,劉囂不能拿自己做測試,甚至他現在都有些後怕,如果剛才自己再囂張一點,那沒準過幾個平靜期後,學院就會在穴屋內發現早已挺屍的自己。
    後一種猜測,倒是可以直接實踐。
    從靈體中再次引出一條靈絲,這次他老實了,就通過經脈移動到掌心,然後慢慢加大靈能的輸送量,將靈能在掌心匯聚。
    果然!
    當靈能匯聚到一定量時,自己的筋脈漸漸開始有了壓迫感。
    問題找到了,自己的靈絲看似靈能量級不大,但對還有一隻手掌大小的小鼠來說,已經是過量了,更何況自己的體魄是什麽強度,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不撐爆才怪。
    於是,實驗者二號登場。
    很不情願,自己同胞的死狀太慘烈了,但它沒的選擇。
    這次劉囂調整了靈能用量,隻有之前的十分之一,纖細的靈絲比一根針都要細上不少。
    靈絲進入2號的體內,這次小鼠的反應不在是觸電般的僵直加顫抖,而是一直說不出的舒爽。
    看著小鼠享受的已經忘記自己還在生死邊緣,居然閉上了眼睛咧著嘴,劉囂一陣惡寒。
    算了,看在你也在為我的偉大事業獻身的份上。
    靈能細絲在小鼠腦袋中的經脈中遊蕩,尋找那不尋常之物,別看是腦袋,但經脈反而特別複雜,簡直就是個線團,亂七八糟通向哪的都有。
    劉囂這次比較小心,既然他已經知道靈能會給生物身體帶來壓迫,靈絲的前進速度也不敢太快,他一邊控製著靈絲的走向,一邊注視著小鼠的表情。
    忽然,靈絲有了不尋常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2號的眼睛猛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