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又招來宋卿平一個白眼。
    一路上難得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兩邊不斷倒退的風景暗自出神。
    一會過後，飛舟直直飛往城中，沒有任何停滯。
    記憶中的濟學堂如今也變成了一片廢墟，破爛的院牆，腐朽的大門，院內的雜草叢生，樹葉落下又腐爛，看起來像是荒蕪了幾十年的地方了。
    薑子卿和宋卿平走進這裏，薑子卿本來想著打掃一番，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手，並不是懶，而是打掃了又會亂。
    他不可能就在這裏停下等到東域之行結束過後，去安尋城再看看，便前往中域準備大世之爭了。
    那個時候想必蘇悅卿也成年了，畢竟也快十八年了。
    看著眼前的院落，和記憶中的並無差別就是院牆倒了一部分，房屋的房梁斷了幾根，大片茅草都重新生根發芽了。
    一片片綠植爬了滿了整個書院。
    順著記憶朝後山走去，眼前的木門濕漉漉的，隻有係上的鎖鏈生了鐵鏽還係在上麵牢牢鎖住。
    一步踏出已經是在後山之上，這裏杏樹林立，一個個小土包井然有序。
    薑子卿默默行了一禮，這才往後走去。
    現在還看不見杏子滿樹的盛景，不過倒也不是來看杏樹嚐杏子的。
    周氏夫婦墓前，薑子卿從儲物戒指內拿出剛摘的兩個桃子，仔細清理了一下墓碑，恭敬的拿出桃花釀倒了三分之一在地上，恭敬拜了三拜
    隨後仰頭又喝了三分之一。
    走到門前，將最後三分之一倒在後山門前，將酒壺放在門後，轉身拜了一拜。
    見此宋卿平同樣一拜。
    什麽都沒說，卻又什麽都說了。
    轉身走在院落裏，看著眼前的一切，像是昨天，還是孩童朗朗上口的讀書聲響在耳邊，目光所及卻又變成了殘牆雜草。
    宋卿平看著薑子卿孤寂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他。
    伸手想觸碰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抬起的時候也放下了，隻是安靜的陪他身邊。
    走過學堂的屋子，這裏麵的書桌什麽都沒有剩下，一地狼藉，書架上的書本也散落一地，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下生黴腐爛。
    上麵記載的聖人言也模糊不清，看不清了。
    書架上還有本書，薑子卿拿起來看了看，厚厚灰塵撲麵而來。
    拍了拍書籍，拿著離開了這裏。
    出了濟學堂，拿出飛舟，兩人一同踏上，朝荒城飛去。
    飛舟上，薑子卿看著書籍上的字跡，隻是勉強還能看得起上麵的字跡。
    “聖人言，聖人訓，某種意義來說，他們便是聖人了。”
    “一生都為了教書育人奉獻的先生，值得我銘記，或許叫不出名字，但是我知道濟學堂，知道他們叫先生。”
    薑子卿喃喃自語，忽然手中的書籍越來越燙，脫離了薑子卿的手，在飛舟之上湧現出光芒！
    越來越亮！
    直至漫天金光照耀整個天際！
    一道光柱自書中湧現，天道低吟喃語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追憶。
    城中無數人被這種景象驚起，看著天上的白玉飛舟驚呼，直呼神仙顯靈！
    又看見濟學堂後山的杏樹搖曳，一道道浩然正氣湧入書中。
    天上也逐漸浮現出一張張人像，口中訴說著聖人話語，久久不絕。
    薑子卿看著眼前的人像，其中周閑也赫然在目，還有上次看見的老人也在其中。
    像是對他點頭示意一般，隨後化作一道金光湧入書中。
    天地異象緩緩散去，耀眼的金光也隨之不見，書籍緩緩合上落在薑子卿手中。
    飛舟在下方人群的見證下也融入月色之中，消失不見。
    此後多年，城中依然傳出那晚金光照耀天際，仙人下凡來到人間一事。
    而濟學堂也被他們重新定義為聖人顯聖之地，湧現一批又一批書生前往濟學堂，無數孩童更以進入濟學堂為榮，原本破爛的院牆被他們自告奮勇翻新，院落裏的雜草也被他們打掃幹淨。
    原本書聲琅琅的濟學堂又回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荒城，薑子卿手中拿著嶄新的書籍，上麵隻寫了三個字——聖人言！
    一旁的宋卿平麵色複雜的看著薑子卿，她終於深刻認識到她和薑子卿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朋友已經是很有幸了，為什麽還要奢求其他的呢？
    心中的念頭，不甘，如同夜色的微風消散。
    這一刻，眼中隻剩下清澈。
    “恭喜。”
    “同喜。”薑子卿笑了笑開口道，忽然話音落下，手中的書中飛出一道金光湧入宋卿平體內。
    宋卿平隻覺得體內一暖，念頭通達，原本困在築基境中期的修為又漲了一絲。
    好像什麽枷鎖碎掉，突破到了築基境後期！
    境界還在繼續，刹那間再度突破，築基境圓滿！
    道基化海，綿綿不絕。
    拓海境，成！
    境界徹底穩固在拓海境初期，宋卿平鞏固了下修為，睜開眼看著薑子卿笑盈盈道“謝了啊！”
    “不謝我，謝他們。”薑子卿笑了笑意有所指。
    宋卿平沒有反駁而是對著蠻荒山脈的方向恭敬一拜。
    “啊！！困死了。”薑子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
    “困死你！”宋卿平噗嗤一笑道。
    薑子卿手中書籍化作一道金光鑽入薑子卿眉心。
    宋卿平眼中毫無波瀾，隻有對朋友獲得至寶之後的喜悅。
    “走了。”
    “去哪兒？”
    “你不是困嗎，睡覺去！”
    “哈哈，遇到困難睡大覺！”
    “有道理，以後我也這樣。”
    “哈哈，可以。”
    兩人笑著回到荒城西邊的小院落。
    薑子卿睡在了原本屬於宋寒秋的房間，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宋卿平煮了碗粥，配上鹹菜倒也是有滋有味。
    吃過飯，本來想去買些東西，宋卿平隻是說自己都準備好了，不用去買了。
    索性隨著她一同來到宋寒秋的墓前。
    墓碑很新，周邊也沒什麽雜草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整理。
    宋卿平取出一樣又一樣東西擺放好，一旁還有兩個墓碑同樣如此，乃是她父母的墓。
    “爹，娘，哥，卿平來看你們了。”
    “對了，哥，薑大哥也來了，你總是念叨他，卻不去打擾他，說怕影響他看書，影響他修煉，哪有人天天修煉的。”
    “哈哈，就是。”薑子卿笑了笑道，眼中有些追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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