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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過她，留她一條活路。
    周身的疲憊和茫然瞬間消散，他想過，想過放過她，橋歸橋路歸路，可是由蘇涵親口說出來，恐懼和不安被放大了數千倍。
    現在他才發現，他不能失去蘇涵，就算失去自己，也不能失去她。
    “蘇涵，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疲憊的聲音藏不住期待，穆聞庭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穆聞庭，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嗎？”蘇涵撤掉手上的針頭，坐了起來，撈起衣服下擺，露出裏麵的傷口。
    看著拿到淺粉色的傷口，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她憋回眼淚，抬頭看著穆聞庭，“看到了嗎？本來以前我們還有可能，但是這個唯一的羈絆被你打掉了。”
    “小晗……”穆聞庭顫抖著想要伸手去觸碰那道傷疤，但是對方直接放下了衣擺。隔絕他的觸碰，也隔開了他的目光。
    腳章落地的瞬間，蘇涵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虛弱。頭很暈，麵前的所有東西都在晃動，穩了好一會兒，適應了眩暈感，腳步堅定地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我扶你吧。”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對方卻像什麽都沒有聽見，直直朝門外走去。
    “蘇涵！”終於意識到了什麽，穆聞庭兩步跨到蘇涵麵前，“你要去哪裏？”
    深邃的眸光掩不住眼底的驚慌。
    “穆聞庭，放過我，我們好聚好散吧。”她不是沒有眼淚，而是眼淚都往心裏流了，愛了十幾年的人，卻走到了這個地步。
    “我如果說不呢？”穆聞庭眼球上全是紅色血絲，如今被刺激了，更像一頭隨時會攻擊人的獵豹。“蘇涵，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你能賠我一個兒子嗎？你的沈新柔又怎麽辦？”
    沒多說一句話，她肺部的灼燒感就更甚。她給了他兩年的時間，還不夠？
    “蘇涵，我不會放開你。”
    翻來覆去，隻有這麽一句話，蘇涵深深地感覺到心累了。
    “我要離開這裏。”
    “你要去哪裏？”
    “用不著你管。”
    僵持半晌，蘇涵算是看出來了，穆聞庭是真的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拉過被子將自己全身裹住，總有一天，她能找到機會離開。
    而這個機會，卻來得太遲了，再晚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決心離開穆聞庭。
    “別吃涼的，對你身體不好。”
    “我帶你多出去走走。”
    “吃點這個，你需要補一下身體。”
    ……
    這樣的話最近時常出現，穆聞庭無微不至又小心翼翼地關心讓蘇涵眷戀又難過，以前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得到的，卻總怕是鏡花水月。
    她不敢回應，也不想回應，他們注定不能再重新開始。
    “篤篤篤……”
    “請進。”
    以為又是護士查床，卻不料竟是一位長輩。
    兩年過去了，歲月依舊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伯母。”蘇涵坐直身體，將手上的書放在床頭櫃，下床給人搬了個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