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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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前世夢!
平南王是真的喜歡謝危,順便對薛定非也愛屋及烏。他對他倆的培養算是十分盡心,不僅請了夫子教,還讓他倆時常跟在他左右聽他和謀士之間的談話。
謝危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展現了出了強大的籌謀之力,更是助平南王在京中安插了許多暗衛和探子。
但暗衛和探子大多起搜集情報的作用,在謀權上掀不起什麽波瀾,充其量就惡心惡心朝廷。於是謝危趁機提出參加科舉入仕,為平南王攪亂京中局勢,讓各大勢力之間鷸蚌相爭,然後他可以坐收漁利,完成大業。
平南王雖有疑慮,但對他還是信任的,權衡利弊後同意了他的想法,讓他去京中攪動風雲,但必須時時來信匯報進展。
謝危不愧是被平南王選中的人,在科舉中連中解元、會元、狀元三元,謝危的名字一時名動京城,風頭無兩,成了禦前簪花的少年郎。這一年他才十六。
彼時大乾的皇帝正是當年太子沈琅。沈琅繼位多年,但太後一直垂簾聽政,他看似是這大乾至高無上的帝王,其實就是太後的傀儡,此時的他無比渴望親政。
這天,沈琅秘密召見了這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謝危。新科狀元從六品,為翰林院修撰。
沈琅查探過謝危,南方商賈之家,家世清白與朝中各勢力都無交集,且新官上任想必各勢力還沒摸清他底細,未曾動手拉攏。
由於太後幹政,沈琅束手束腳,朝中大臣半數以上是薛家勢力,他這個皇帝風雨飄搖,他想做的事也屢次數次被太後駁回,他已經忍無可忍。
此次召見謝危他故意將太後擅權幹政的事拿到明麵上探討,詢問他的想法。
謝危早了解沈琅的想法,隻問了一句“皇上認為,這天下姓沈還是姓薛?”
聽完沈琅還有什麽不明白?當初平南王叛軍攻進皇城,太後說薛遠救駕有功,直接給了一個定國公的爵位,官從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他還小,既是舅舅坐此高位也無可厚非。
可如今看來,薛遠在朝堂籠絡人心,太後在後宮又幹政,他們已經隻手遮天了。這天下早就是他薛家的天下了。
沈琅不動聲色,隻反問“謝修撰希望這天下姓沈還是姓薛?”
“天下既定,唯有一主。聖上如今隻是將家事變為國事了,可殊不知家不齊如何治國?國不治天下又如何平?”
“謝危,你大膽……”沈琅邊上的大公公魏昭聽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先聲奪人。
謝危脊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地跪著,並沒有理會魏昭的話。
沈琅確實有些慍怒,但他還想聽謝危說下去。
“魏昭,我看你膽子也不小。今日之事若有第三人知曉,你魏昭提頭來見。”
“滾去門口守著。”
“是,咱家多嘴了。”魏昭緩步退下。
魏昭是沈琅的心腹,沈琅知道他沒有惡意,隻是這謝危說話也確實是直,一個小小的修撰竟敢如此質問天子。
但沈琅轉念一想也許要將這大乾穩穩拿回手裏就缺一個敢的人,這不就給他送來了。
“你先起來,且說說如何治家。說得好就不追究你這大不敬之罪,說不好,朕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沈琅威脅意味深濃。
謝危根本不怵,他也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又養在平南王手下多年,沈琅雖為天子但在朝堂待久了又不掌實權,威脅的話也是說的輕飄飄的。
不過謝危是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
他沒有起身,仍然筆挺地跪著“聖上,如今這大乾內憂外患。外患尚有燕家軍平衡,內憂……”
“你直說,不治你罪。”
“薛遠一家獨大,且拉攏群臣,再加上太後,皇權已被架空。”
“你還真敢說,不怕我砍了你的頭嗎?”沈琅假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謝危臉上閃過一絲痛恨的表情,但轉瞬即逝,“聖上要我腦袋我雙手奉上,可聖上要別人腦袋恐怕得薛家點頭。”
“砰~”一個精致的琉璃茶盞被沈琅砸在地上,滾燙的茶水,琉璃的碎屑有一些濺在了謝危的衣服上,也有一些直接濺在了手上。痛感傳來,謝危還是一動不動地跪著。
“好一個要薛家點頭”。沈琅盛怒,轉而探究地看著他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道“謝卿才入仕不久,對這朝堂倒是頗為了解啊!”自古帝王多疑,謝危哪能不明白沈琅話裏的意思?
“我自中狀元,得聖上禦前簪花,家中便偶有大臣前來拜訪,雖是不同品級的官員,但大抵的意思都是讓我向定國公表忠心。”謝危故意哪裏痛就往哪戳。
“向定國公表忠心,薛遠是要反嗎?”沈琅果然怒不可遏。
“臣不敢妄言,但聖上當知如今的問題並不全在薛遠。”
“在太後。”沈琅若有所思地說道。他這個母後倒也是真心待過他的,當初更是在平南王手中救他一命,所以他一直容忍她,但他的母後太愛權利了,明知兒子已成年還沒有還權的意思,朝中大臣偶有提起的也都被薛遠一派含糊蓋過去了。
“聖上若信任臣,臣或可助你擺脫太後幹政……”
“哦~說來聽聽。”
“還請聖上附耳。”
沈琅踱步過去,附耳,謝危巧舌如簧說的他龍心大悅。
他扶起謝危“謝愛卿果真大才,那我便依你之計先讓薛遠自斷羽翼。”
謝危行了一禮“臣告退。”
謝危一路緩步出宮,看著他身上的茶漬和手上的傷痕不少人都以為他觸怒了聖上。沈琅本來讓魏昭帶他去太醫院清理傷口,他卻說“不可。旁人越是懷疑我與聖上生了嫌隙,那我便更能為聖上出力。”
這一下就把沈琅哄的團團轉,不過這也確實能保護自己,畢竟初入朝堂根基不穩,得遮蔽鋒芒,處處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