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章 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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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初厲行!
    皇甫慈離開後,蘭明珠又靜靜躺回病床上。
    想起剛才的決定,他說不清心裏是一種什麽複雜情緒。做下這個決定,他是費了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從跟司鳶確定心意時起,蘭明珠從來沒有想過,他這輩子會娶司鳶以外的女子為妻。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娶皇甫慈,雖是被逼無奈,但卻也是他點頭同意的。
    司鳶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悲痛欲絕的!
    隻要想到這,蘭明珠心裏就像被一隻無形大手緊緊揪著,隱隱作痛。
    就在剛才,他點頭答應皇甫慈的建議,開口說出那句“我答應你,盡早完婚”時,他心裏麵居然閃過一絲近乎奢侈的期盼。
    他多麽希望,在那一天,司鳶能不顧一切地趕回來,站在他麵前。
    隻要司鳶回來,他一定會拋棄這裏的一切,然後牽著她的手跟她遠走高飛!
    有可能嗎?
    蘭明珠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大約是沒可能了吧!
    厲行從書房出來,就看到沈若初氣衝衝地進來,拿起一杯水喝完,好像還不解氣,俏麗的眸子裏布滿寒星。
    “你這是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我去找他算賬。”厲行走上前,輕擁住小嬌妻的肩膀,故意說道。
    沈若初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好啊,你去把蘭明珠殺了,我現在見他就來氣。”
    “蘭明珠?他現在不是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還能惹你?”厲行抬起右手按了按眉心,不解地問。
    這幾天,他忙著找司鳶的下落,整個人也累得不行。身體累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這心累,時間越久,司鳶的處境就越危險。
    沈若初一想起蘭明珠就來氣,這個榆木疙瘩,她好心好意去勸他,結果還吃了一頓排頭。
    “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氣又可憐,我去看他時,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讓他振作起來,他卻一心求死,你說我能怎麽勸?”沈若初越說越生氣,真最主要是恨鐵不成鋼的成分居多。
    厲行想到了司鳶,一旦蘭明珠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司鳶知道了會怎麽辦?
    歎了口氣,厲行輕輕拍了拍沈若初的肩,將她擁入懷裏,“算了,既然蘭明珠不領我們的情,隨他去吧。感情這回事也隻能自己想開,別人再幹涉都沒用。”
    “嗯,我知道,可是司鳶她……還是一點下落都沒有嗎?”沈若初從厲行懷裏探出頭問。
    厲行臉色凝重點頭,沉默了一下,抬手撫摸了下沈若初的頭,又安慰道“我們的人都派出去了,隻要司鳶不出國,遲早會有消息的。”
    “那如果她……出國了呢?”沈若初擔心地問。
    厲行臉色沉下來,薄唇蠕動幾下,又停住了,末了歎息道“我們先找著吧,不管什麽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她那麽大人了,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但願吧,但願司鳶能照顧好自己,逢凶化吉!
    a國。
    靜謐的夜,夜空無繁星點綴,黑色的天幕垂掛在半空,顯得異常安靜、壓抑。
    一棟二層樓房位於郊外,二樓陽台上,一個身材窈窕動人的少女憑欄而立,瑩瑩目光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正入神。
    涼風拂麵,帶來絲絲涼意,少女單薄的衣袖被風吹起來輕揚著,越發顯得她整個人好似仙女一般出塵脫俗。
    “司鳶小姐,時間不早了,您還不休息嗎?”一位中年婦女拿了一件外套走出來,細心地給她披上。
    “謝謝你,張媽。”司鳶抬手壓住外套邊緣,回頭笑了下。
    “夜晚風涼,實在睡不著,就披肩外套再出來,這裏氣候日夜相差很大,感冒了可不好。”張媽又細心囑咐了幾句。
    司鳶有些感動,她從晉江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本以為身邊沒有了親人噓寒問暖,她會孤單、無助,卻沒想到她在半路上隨手幫了張媽一個小忙,張媽就願意跟她一起來到這裏生活。
    張媽說是跟兒女走散,老家那邊遭了洪水,現在也回不去,所以願意跟著司鳶,至少她還能照顧司鳶日常起居。
    張媽心很細,一路上確實對司鳶照顧頗多,生活裏的衣食住行,張媽經驗比司鳶豐富,她便也就同意了。
    來到a國,剛開始人生地不熟,她一個女兒家也不好意思總拋頭露麵去跟人談事,於是這些事情都交代給張媽去做了。
    張媽幫她選了這裏的一處住所,她亦十分滿意,這裏風景優美,空氣很好,主要是少有人來,她不喜歡被人打擾。
    “回去睡吧,女兒家太晚睡對皮膚不好的。”張媽又勸道。
    司鳶點點頭,隨著張媽回到臥室。
    張媽幫她鋪好床,自己也去隔壁睡了。
    這所房子當然不止張媽和她二人,來到這裏後,她們還專程去人力市場挑選了二名男護院。人看著老實肯幹,還有點武功,也方便保護這裏的安全。
    張媽離開後,臥室裏再度恢複了安靜。
    司鳶現在有些害怕一個人待著,她總感覺一個人的時候,無邊無際的寂寞就會蜂擁前來,像潮水一般將她吞沒。
    她渴望聲音,卻又不想去跟陌生人交談,她很不開心,心裏藏著很多事,沒辦法向外人吐露。
    許多次,她的手放在電話機上,忍不住想要打個電話回去,聽聽親人朋友們的聲音。
    哪怕隻是聽聽她們的聲音,她不說話,就是聽著。
    可是她還是拚命遏製住了內心的期望,她不能冒險,因為她害怕一旦聽到那些親切熟悉的聲音,她會忍不住放下這裏的一切跑回家去。
    那樣的話,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司鳶爬上了床,縮在床角,她用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可是夜怎麽那麽冷啊,冷得侵骨髓一般,司鳶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還是覺得冷得直打哆嗦。
    這個時候,她突然憶起了一個懷抱,那麽溫暖寬厚,她隻要靠著這個懷抱,就覺得怎麽冷都不怕了。
    曾經,她想過要永永遠遠地靠一輩子的,可是一輩子太長了,她還沒來得及走完一半,就來到了這裏,再也見不到那個懷抱的主人……
    夜越發深了,窗外漆黑一片,臥室內一盞暈黃的小燈在發光發熱。
    被窩裏,司鳶輕輕閉著眼睛,兩滴晶瑩的淚珠兒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