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接到了尤素福的電話，他說按照重建計劃，美軍打算重新裝備整個伊利哥軍隊，由於以前傻大木時代這邊使用的都是蘇式裝備，包括飛機也是，估計是老美以後想掌控這裏，打算大換血，全部更換F16之類的美製飛機，所以，以前政府軍空軍的飛機全都要更換掉。”
    宋和平的話還沒說完，法拉利就冷笑起來了：“嗬嗬，這事我相信是真的，我在臨管會的時候就參與過重建新伊利哥政府軍的評估計劃，當時有兩種方案，一種是在原基礎上保留蘇式飛機和裝備，從東歐一些國家進口零件或者聘請人員過來保養維修，不過特派專員直接就給否定了。”
    宋和平點頭道：“這很好理解，一開始我還覺得很奇怪，但是尤素福跟我解釋了，全麵淘汰蘇式裝備美式，一是出於政治考量，畢竟很有象征意義；二是以後的維護和保養也是一大筆收入，否則伊利哥的石油收入可就沒地方正經地花掉；第三嘛……全麵淘汰意味著全麵裝備，軍方也好，軍工複合體也好，那些飛機墳場裏的飛機和工廠裏的生產線，都有用武之地了，何況這事是軍方完全掌控，油水不會少。”
    廚子問：“喪，你認為還有多少貨？”
    宋和平說：“目前還不知道，尤素福也是最近才接到通知開始要處理這些飛機。”
    廚子好奇道：“不是說傻大木的空軍飛機在開戰後全部被摧毀了嗎？”
    宋和平搖頭：“不，在伊利哥自由行動中，傻大木的空軍很少起飛，聯軍摧毀的都是一些匿藏在沙漠裏和隱蔽機庫裏的飛機，還有很多其實被調離機場，全部隱藏在伊利哥各地，現在局麵全部被控製，這才慢慢被發現並且清理出來，我估計怎麽說也有幾十架吧……”
    廚子問道：“都是些什麽型號的飛機？”
    宋和平說：“型號不算太新，估計是SU22、SU25和米格老款之類，聽說還有法國的幻影Q，具體情況我會去找尤素福拿個清單，目前他們自己都在清點。”
    “真是沒想到啊……”灰狼感慨道：“我還以為傻大木沒立下任何能飛的飛機了。”
    宋和平搖頭：“當然不會，隻是當時空軍的戰鬥意誌全崩了，沒幾個人敢起飛去作戰，所以給人的感覺是他們已經沒有飛機了。”
    他頓了頓又道：“兄弟們，軍火這一行我們是一定要染指的，這裏頭的利潤可不小，所以我們要有自己的飛行員，甚至要有自己的維修人員。”
    “蘇製戰機好辦！”
    白熊自告奮勇道：“我認識不少這方麵的老技師，如果薪酬合適，我想他們不介意來這邊工作。”
    “賣飛機……”
    獵手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自己明明加入的是一個PMC公司，咋的？連軍火都賣了？
    賣軍火也不奇怪，不就是槍槍炮炮嗎？
    他喵的現在連飛機都說賣就賣了？
    災星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反正隻知道跟著獵手，獵手去哪他去哪，賣飛機什麽他不關心，就算賣H彈，他都不關心。
    “按照目前這種形勢，新組建的政府軍估計從頭到腳，從陸軍到空軍到海軍，都要更換美式裝備，我們不光要賣槍炮，還要賣飛機，甚至防空導彈之類的，也賣！整個傻大木政府遺留下來的遺產，能拿去賣錢的，我們都不能放過。”
    “跟著老大有肉吃！”
    白熊突然就興奮了。
    “對！跟著老大有肉吃！”
    一向內斂的灰狼聽了都感覺有種打雞血的感覺，忍不住笑了起來。
    之前來當雇傭兵，不過就是想攢一筆錢回老家買個幾十畝的農場之類度過餘生。
    現在看來，這農場的麵積是要再計算一下了，幾十畝，完全滿足不了胃口了。
    “都別高興得太早。”
    宋和平看到大家開始打雞血，忍不住潑冷水道：“飛機這種重型裝備可不是槍支彈藥那麽簡單，光是尤素福那邊的物資處隻是負責登記，要偷偷處理，估計也沒那個權力，何況了，飛機可不好藏，要偷偷運出去還要掩人耳目，簡直不可能做到，我也就是有這麽個想法而已，具體實施還要斟酌。”
    這回可把大家給整不會了。
    之前還打著雞血，這下重新回到了人間。
    看到在場的人都木了，宋和平又開始繼續畫餅：“都別一副死了爹的模樣，事在人為，這事我會去想辦法處理，等有眉目了，你們執行就是。”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
    除了一開始畫餅的那段時間大家精神抖擻外，說到運輸合同的安排事宜上，會議室裏的眾人開始沉沉欲睡，不少人甚至打起了哈欠。
    宋和平隻能讓其他人回去休息，自己留下和法拉利商量簽約的事。
    畢竟，自己這個公司裏頭目前都是大老粗居多，談合約細節上的事，他們聽了就跟聽天書一樣，當然打瞌睡。
    這讓宋和平感覺將來公司可不能隻有一個行動部門，還必須有行政、情報、業務等等部門。
    隻靠核心成員這幾個，很難把公司做大做強。
    幾個小時後，法拉利向宋和平匯報了所有的細節，不得不說，法拉利在行政和理財上是一把好手。
    和軍方簽約所需要的文件已經全部辦妥，隻等三天後去彼得將軍那邊簽約即可。
    到臨了，法拉利將十幾份簡曆遞給宋和平，告訴他這是這些天來應聘核心行動隊員的人選。
    “我看了，都是一些好手，你看看要幾個，做個標記告訴我，我來處理。”
    “行，辛苦了，法拉利，等合同簽訂後，論功行賞，你的獎金少不了！”
    宋和平的話讓法拉利眉開眼笑。
    幹活不怕累，隻要肯給錢。
    隻要錢給得多，老板我是你的人。
    隻要錢給得足夠多，老板你就沒必要把我當人。
    等宋和平從會議室裏出來，時間已經是黃昏了。
    夕陽早已經落到了綠區西邊去，在樹梢上留下了金黃的輪廓。
    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下來，廚房裏飄出了羊肉的香味。
    在伊利哥，除了養，牛是很難找的。
    畢竟目前的伊利哥，牛也是生產工具。
    公司門口應聘的長隊已經消失了，辦公區裏空空蕩蕩的，宋和平走出門口來到院子，隻見廚子孤零零一個人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子旁的花壇邊上，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廚子。”
    宋和平過去在花壇邊上坐下。
    “其他人呢？”
    “都出去瞎逛了。”廚子說：“白熊兩口子去綠區的商業街那邊買東西了，灰狼說要去哈維那裏買支好槍，他不想用AKM了，獵手和災星倆個說今晚沒事做，不回來吃飯，自己去找個地方吃點好的……”
    “你怎麽不去？”
    宋和平嗅出了廚子似乎有事。
    果然，廚子沒有馬上回答宋和平的話。
    “有什麽事不能解決的嗎？”
    等了好一陣，宋和平再次開口詢問：“有難處說出來，兄弟們幫你解決。”
    “我沒事。”廚子說：“這次已經夠麻煩兄弟們的了，陪我去南美冒了一次險，差點命都搭上了。”
    宋和平說：“也是公司的事。”
    廚子搖頭，然後再次沉默。
    良久後才道：“喪，我打算走了。”
    “走？”宋和平微微一驚：“走去哪？”
    他依稀記得廚子之前隱約提過這種想法。
    但他覺得那就是一時感慨。
    畢竟現在公司剛上軌道，富貴在眼前，說走怎麽都顯得不合理。
    廚子看著遠處的夕陽，若有所思道：“當初我帶著白熊他們過來伊利哥，其實想法並不多，就想找個地方賺點快錢，一人攢個百八十萬美元，回頭再回俄國去做點生意什麽的，我是做夢也沒想過我們公司會發展到今天……”
    說到這裏，忽然笑了。
    “我現在有將近兩千萬美元了，如果省點花，一輩子都不愁了。”
    宋和平說：“廚子你可不像是小富即安的人。”
    廚子還是沒有馬上做出回應，而是思考著什麽，片刻後才道：“喪，我在你身上學到很多東西，真的。”
    他轉頭望向宋和平。
    宋和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你今天這是咋了？跟娘們一樣多愁善感的。
    廚子繼續道：“如果不是你，我相信我們這家公司也許不會有今天，但是……”
    話到這，斷了。
    又開始了沉默。
    宋和平隱約感覺到了什麽，試探性問道：“要不，法人你來當？”
    廚子哼了一聲：“你把我葉甫根尼看成什麽人了？公司誰當老大最合適，我心裏有數。我隻是想走了而已……”
    臨了又道：“我退出不完全因為你。當然，說不因為你也是騙人的。一山難容二虎。你天生就是當頭兒的人，而我也是那種不甘人下的。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倆必須走一個，否則這個公司將來肯定出問題。”
    宋和平很無語。
    他想說點什麽。
    但忽然又覺得廚子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廚子天生就是不甘於人下的，而自己的到來讓他的光芒完全被覆蓋，也難怪他難受。
    “我也賺夠了，如果你覺得我們很難再合作，我可以回華國去，我手裏的錢也夠我花一輩子了。”
    廚子擺擺手：“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你回去幹嘛？像你這種天生的戰士，回去沒仗打，再次入伍？有意思嗎？當個防務公司老板不好？你回去創業，有你在這裏賺得多？”
    宋和平繼續無語了。
    他再次默認廚子說的是實話。
    “我有個朋友邀請我回去俄國，之前已經問過我了，因為伊凡的事，我拖到了現在。”廚子說：“他說現在他那邊有一次機會，問我想不想抓住，他可以為我介紹一個大人物，如果我能抓住機會，將來肯定飛黃騰達。”
    宋和平問：“機會？做什麽生意？”
    廚子笑道：“回去開餐廳，當廚子。”
    宋和平愕然：“開什麽國際玩笑，你真會去開餐廳？”
    “嗯。”廚子想了想道：“有些事我不方便說，但真的是開餐廳，不過……算了，還是不說了，我覺得值得回去拚一把。”
    宋和平還想勸，忽然又覺得人家回去開餐廳走的是正行，不挺好的嗎？
    難道像自己這樣，經常腥風血雨的，是正常人過的日子？
    “開餐廳……不錯啊，你的廚藝很棒。”宋和平說：“也許這能做成俄國最大的飲食集團也說不定，你那個朋友也是飲食行當的？如果你將來做大了，我去俄國你負責招待我，吃喝都算你的！”
    “沒問題，我的這個衛星電話號碼會一直保留，你隨時可以找到我。”
    廚子看著宋和平，目光裏再次出現奇怪的光彩，仿佛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能說。
    最後站了起來，拍了拍宋和平的肩膀：“我那個朋友不是做飲食的，他是前KGB，現在的聯邦安全局裏的人。”
    “前KGB？！”
    宋和平傻眼了。
    他娘的，這是情報部門的人啊。
    鼎鼎大名的KGB。
    “我明天早上就走，這事你別跟任何人說，我走後會跟他們發信息的，白熊他們我也不帶走了，他們跟我回去也沒啥好做的，難道讓他們這些前傘兵都跑去我的後廚刷盤子？都留給你吧，這些都是老兄弟了，你要好好對他們，也許我們將來還有機會見麵……不過……”
    他又頓了頓。
    “還是希望……”
    話到這，廚子再次選擇了閉嘴。
    他最後再也沒說什麽，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一頭霧水的宋和平。
    廚子這是怎麽了？！
    他完全不得要領，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求月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