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刀手的刀劍上，一滴滴血滴答滴答落在，砸在了泥土裏。
    宋和平估算了一下。
    下場至少有薩拉菲武裝兩個連的兵力。
    不少艾薩德的部下已經對宋和平露出了殺意。
    變態的首領自然有變態的手下。
    宋和平很討厭這些家夥。
    如果可以，全滅了都不會眨一下眼皮子。
    但目前這種情形，他隻能暫時隱藏自己的殺心。
    “上校，我這是為你好。今天是教授你們的人怎麽使用這套防空係統，而在這些裏，熟悉這套裝備的隻有我身旁的兩個工程師，如果出現什麽意外，交易就搞砸了到時候我沒法回去跟將軍交待。”
    宋和平低頭看了一眼閃著寒光的刀身，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故意提及交易和彼得。
    這是在隱晦地提醒艾薩德要分清莊和閑，別特麽血上腦覺得自己真牛掰。
    果然，在幾秒鍾的沉默過後，艾薩德突然哈哈大笑的同時收回了那柄刀。
    “宋老板是個謹慎的人，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沒必要太認真！”
    他大手一揮：“你先讓兩位工程師回去房間休息吧！”
    默罕默德和阿齊茲此時如逢大赦，連忙站起來想要回房，沒想到腳下發軟，居然站不穩，一下子又摔倒在椅子裏。
    這讓艾薩德更加得意，笑得更加開心。
    他一笑，手下們也跟著笑，仿佛看到什麽滑稽的事情。
    宋和平和江峰等人默默無語。
    跟一群非人類的變態在一起，的確沒什麽好說的了。
    現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完成交易，然後離開這裏，至於之後，嗬嗬……
    他們都得死！
    這場血腥的“儀式”足足持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結束。
    回到自己的房間，江峰在房裏兜了兩圈，一腳將椅子踢飛。
    “媽的，這個變態！”
    宋和平勸道：“冷靜點，往後打交道的都是這種人多，看不下去也要看。”
    江峰長歎道：“老班長，咱們給這幫家夥賣軍火，是不是……”
    “是什麽？你覺得是助紂為虐？”宋和平冷笑道：“你以為我們不賣就沒人賣了？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賣了兩次，隻不過被攔截下來而已。更何況了，法國人、美國人，這兩方你覺得誰高尚一些？誰更正義一些？”
    江峰撓撓頭。
    他不得不承認宋和平說的是事實。
    在非洲這片土地上，誰是正義的？
    法國人？
    美國人？
    還是站在外麵那些薩拉菲部隊的士兵？
    又或者剛才被斬首的那些政府軍士兵？
    正如宋和平說的，誰比誰更高尚？
    並沒有……
    吃過早飯後，宋和平帶著默罕默德和阿齊茲去給那些挑選出來的薩拉菲武裝士兵們上課，教他們怎麽使用SA9防空導彈係統。
    這套係統的使用並不複雜，一套完整的作戰係統包括指揮車、雷達探測車以及發射車組成，而雷達車和指揮車是之前就已經運抵這裏，隻不過是導彈還沒運達而已。
    其中雷達探測係統采用9S16“扁盒子”，由四根天線構成，實現全向360度覆蓋，為光學觀瞄設備提供飛機接近的預警，並輔助鎖定目標。
    一般來說，SA9防空係統典型作戰方式是雷達車發現目標，然後指揮車對數據進行匯總並判定是否應該進行攻擊，由導彈發射車對目標發射兩枚導彈，以雙射的模提升摧毀概率。
    薩拉菲武裝的士兵普遍都沒上過學，導致了學習進度極慢，一旁看的宋和平都學會了，結果那些薩拉菲武裝的士兵一個都沒學會。
    直至到最後宋和平自己都惱火了。
    見過笨的真沒見過這麽笨的。
    他隻能采取在國內部隊時候學會的教學方法——把所有來學SA9係統操作的士兵都集中起來，優中選優，著重培養其中幾個比較機靈的，然後再讓這幾個骨幹傳幫帶其他的。
    這種PLA的教學模式在非洲也非常奏效，原本默罕默德以為要至少一個月時間才能教會的操作技能，在宋和平的教學模式下，居然不到五天完成了基本的操作教學。
    當然，這種基本的操作僅僅隻是會，而不是精。
    到了第六天，宋和平把艾薩德請到訓練場上，讓他進行驗收。
    一輪操作完成下來，看到那些笨拙的武裝分子總算完成了整個搜索到發射的過程，宋和平暗暗鬆了口氣。
    他實在不願意和艾薩德這種人渣多待一分鍾。
    結算，走人。
    這是宋和平目前最想做的事。
    “上校，訓練也完成了，係統和裝備你也檢查過了，沒問題吧？”
    “嗯……”
    艾薩德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我看還行。”
    宋和平聽他這麽說，心頭頓時一鬆。
    這次的交易跟自己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同。
    以前以為賣軍火不就是貨到了點驗了一手錢一手貨幹淨利落嗎？
    沒想到現在自己幹了軍火販子這行才知道，尼瑪軍火行當也有包括培訓和驗收在內的一係列麻煩事。
    尤其是這種技術含量比較高的裝備，麻煩特別多。
    “上校，如果你滿意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尾款的事了？”
    宋和平不想跟艾薩德繼續囉嗦，直接提出結算的事。
    “尾款沒問題……”
    艾薩德盯著那幾輛威風凜凜的發射車，眼角都沒看宋和平一下。
    “但是我不懂這些導彈，也不懂操作，我不懂技術，我隻看結果。”
    聽他這麽說，宋和平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這貨看樣子又要作妖。
    艾薩德終於將目光投到了宋和平身上：“結果，懂嗎？宋老板？”
    “你想要怎樣的結果？”宋和平感覺自己的耐心也在不斷被消耗。
    艾薩德說：“最好檢驗的效果是什麽？”
    說完，他居然笑了。
    宋和平不得不承認，黑人的牙齒真白。
    “請上校直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付尾款。”
    宋和平就差沒當場罵娘。
    其實他很清楚，薩拉菲武裝的經費實則就是美軍軍情部門提供。
    說白了，這些裝備不過是左右倒右手。
    之所以彼得還讓自己這種人去做中間人，扮演一個黑手套的角色，無非就是做賬。
    “實戰，沒有實戰效果，在訓練場上你練得多好看我都不信。”艾薩德擺出老江湖的架勢：“誰知道你有沒有糊弄我？這批貨價值六百萬美元，你覺得就在訓練場上這麽操作一番給我看，就能輕鬆拿走我的錢？”
    宋和平心裏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
    艾薩德算是徹底引動了自己的殺機。
    如果說之前自己要殺掉艾薩德僅僅是為了實踐對多尼米克的承諾，那麽現在宋和平哪怕沒有對多米尼克的承諾也想幹掉麵前這個令人厭惡的家夥。
    “上校，你的意思是想要實彈檢驗？”宋和平說：“一次發射至少兩枚，兩百萬一套的設備，大部分的錢都花在導彈上，你確定要實彈發射嗎？”
    “不。”艾薩德搖頭道：“我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我的意思是，找法軍直接進行一次實彈檢驗。”
    “法軍？”
    宋和平預感大事不妙。
    艾薩德看來是要親自將SA9導彈係統開到前線，然後引誘法軍空軍出動，用SA9導彈擊落對方的飛機，製造出更大的轟動效應。
    對於一個武裝組織來說，如果能擊落法軍空軍戰鬥機那一定會名聲大噪。
    可對於宋和平來說，事情再一次超出了自己預料之外。
    本想著檢查裝備和培訓之後，自己就能帶著手下走人。
    沒想到艾薩德這個老狐狸，居然要自己親自和他上前線，用自己的貨擊落法軍的飛機……
    “上校，我的責任隻是將完好的武器送到你這裏，檢驗完後我就收尾款走人，這很公道，你要我們跟著你去前線參與你們的具體作戰，這不合規矩，我們隻是軍火商，不是你的雇傭兵。”
    “你本來就是幹雇傭兵的，宋老板。”艾薩德嘿嘿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伊利哥是做什麽的。”
    宋和平冷冷道：“沒錯，我是PMC公司的老板，問題是我可不受雇於你。”
    艾薩德被宋和平硬懟回來，臉色變得很難看：“宋老板，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跟我們去前線，檢驗了你的武器，我馬上支付尾款，這是我的規矩，就算你去找將軍來協調，我還是這個說法，不信你試試？”
    看著麵前極其狂妄的艾薩德，有那麽一刻，宋和平真想衝上去幹掉對方。
    哪怕在這種環境下，要做掉麵前這個狂妄的家夥還是可以做到的，唯一的是脫身很難。
    尤其是自己還帶著幾個手下，自己敢玩命，可是看著一大早就被嚇成軟腳蝦的默罕默德和阿齊茲，宋和平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OK，我遵守你的規矩。”
    宋和平壓住洶湧的殺意，妥協道：“我留下，因為我也懂操作，我陪你上前線，但是我的人必須離開，他們已經做了該做的，上校，你沒有任何理由將他們留在這裏陪你玩命！如果你覺得我的意見無法令你滿意，你也可以打電話給將軍，聽聽他的意見看看他的決定。”
    說完，拿出電話直接撥打了彼得的號碼，將屏幕懟到艾薩德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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