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不遠處，宋和平看了看表，從開始到現在包括上坡，一共用時二十分鍾。
    成績還算可以。
    “校長，搞定。”
    “我這邊也搞定了。”
    “控製，警戒。”
    “是！”
    “是！”
    宋和平回頭對威利和達克斯說：“現在轟炸機到什麽地方了？”
    “剛剛到達瓦爾達克省上空。”
    威利指著手提電腦的屏幕。
    “已經做了標定。”
    “走，我們過去山坡上設伏，開始等。”
    宋和平等威利和達克斯收拾完東西後，帶著機動小組出發，來到北麵山坡頂上。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爆炸聲響起。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看老美的夜間轟炸水平如何，看看準不準。
    而兩架無人機也已經到位，在空中開始繞圈盤旋，隨時準備對地火力支援。
    忽然，宋和平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問威利：“對了，你們這次派什麽轟炸機？準備使用什麽炸彈？”
    “不知道。”威利攤攤手：“我們隻是負責上報情況和提出時間、地點，其他的事情是空軍那邊來考慮的，不是我們考慮的，當轟炸機進入攻擊範圍之前，我們會和飛行機組進行溝通並告知最新情況並提出建議和要求，然後進行引導。”
    “你們打算怎麽引導？”宋和平想起了那些洞口，那麽多個洞口，按理說要將已經探明的數個出口炸塌，隻留下一個。
    “無人機，我們可以通過無人機進行標定。”
    威利指指手提電腦。
    宋和平看著那台手提電腦上的軍用平台和詳盡的數據，還有清晰的夜視畫麵，不得不感慨著真特麽是個好東西。
    “媽的，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玩上無人機。”江峰罵罵咧咧，口水都要淌下來了。
    “太貴。”
    宋和平雖然現在還挺有錢的，但這種東西不是有錢就能玩得起的。
    “而且我們也沒有這方麵的技術人才，還有那麽多的支援人員……”
    他轉向威利：“這個無人機，是不是你們在佛州的空軍基地裏的技術人員在操控？”
    威利笑笑，不說話。
    宋和平算是看明白了，這是秘密，他是不會說的。
    手提電腦上忽然閃動著綠燈。
    達克斯低聲道：“來了。”
    威利的目光頓時變得謹慎起來，笑容迅速消失，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
    “土拔鼠呼叫白頭鷹，土拔鼠呼叫白頭鷹。”
    “這裏是白頭鷹，請講。”
    “5分鍾前上傳最新數據，是否更新。”
    “已更新，目標鎖定，代碼：德塔1394，代碼請求核準。”
    “阿爾法4934，請求核準。”
    “已核準，準備投擲，請做好防護。”
    “收到。”
    威利和B2機組成員進行各種技術對話，核對各種代碼和參數，把一旁的宋和平以及江峰聽得那一個叫一頭霧水。
    “他們在說什麽？”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是……”
    宋和平眉頭皺了起來，仿佛在思索什麽。
    這種代碼核對方式……
    突然，他雙眼裏猛然亮了起來，驚詫爬到了臉上，連忙問威利：“你們剛才使用的是重大毀壞任務核對代碼？”
    江峰聞言一愣：“什麽是重大任務核對代碼？”
    宋和平沒有回答他，而是目光死死盯著威利。
    威利低頭操作著自己的手提電腦，並沒有說話。
    很顯然，他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或者說……
    沒聽見。
    “是不是重大毀傷武器核對代碼！？”
    宋和平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眼裏有疑惑和怒火釋出。
    威利依舊裝沒聽見。
    宋和平火大了，一把揪住威利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拉。
    哪怕威利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也頂不住這一拉，直接翻倒在地。
    剛要翻身站起來，卻被一支槍管頂在了額頭上。
    是宋和平。
    他已經抽槍壓在了威利的前額上。
    達克斯想要起身，也被身旁的江峰和其他隊員用槍指著。
    “不想死就別動。”
    江峰可不是開玩笑。
    他和手下是真會開槍。
    這一點，威利知道，達克斯也清楚。
    宋和平警告威利：“說實話，不然我可不介意幹掉你。”
    “宋，你特麽真是瘋了……”
    威利不氣反笑。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是我們請你們來完成任務的，我們才是甲方，你是PMC，應該知道規矩。”
    宋和平卻也笑了起來，笑容冷得像冰：“沒錯，我是PMC，但問題是我這次任務可沒收到任何一方的報酬，你說的甲方不存在，所以，我真會幹掉你。”
    “你殺我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威利用最簡單最平淡卻最狠的話要挾宋和平。
    “知道。”
    宋和平還是保持笑容。
    “太知道了，你覺得我會怕嗎？”
    威利看著宋和平，他在對方的眉宇之間看到了淡定和認真，還有那股狠勁。
    作為一個參加實戰多次的老特，威利明白麵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敢開槍。
    “轟炸機要到了，我們需要保持控製無人機進行引導，你再不讓我做事，行動會被你毀掉。”
    “我不在乎。”
    宋和平可不受威脅。
    因為威脅這件事，如果你不把它當做威脅，它就真不是威脅。
    威利的眼睛不斷在宋和平還有那台手提電腦屏幕上來回切換，到臨了，他終於開口了。
    “這次來的是B2幽靈，攜帶的是GBU57A。”
    “WTF！？”
    宋和平這回是驚到了。
    “我特麽跟你開個玩笑，你真特麽申請B2來炸？！你們美國人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的話了？！”
    威利不說話，隻看著宋和平。
    宋和平指著主神山方向：“你知道那玩意多大威力嗎？！”
    “我知道，能鑽入山體大約六十多米，然後把山頭震塌一部分。”
    威利似乎不是在陳述一件亞核武器，而是在談論著今天回家做什麽晚飯吃牛扒還是沙拉肉醬意麵。
    看到他那麽淡定，宋和平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從一開始就計劃要這麽幹，並不是因為我，而且你們根本對人質的死活無所謂！”
    “那邊的山洞裏是窮凶極惡的極端組織成員，他們死有餘辜。”威利說：“用任何武器對待他們都不會受到道德上的譴責。”
    “去尼瑪的！”宋和平說：“那裏頭還有你們的人呢！”
    威利平淡地說道：“就算我們不炸，他們也會像迪基一樣被斬首，甚至在死之前還要進行侮辱，要他們念認罪書，要他們咒罵我們的國家，他們死了，就是烈士，就能進國家公墓，那是一個士兵最好的歸宿……”
    宋和平說：“我艸，我第一次看到將出賣同袍話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
    “還有十分鍾。”威利說：“宋，你要做選擇了——是放開我，讓我引導轟炸，還是在這裏殺了我，讓任務失敗之後被我們的人追殺至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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