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凱麗氣衝衝地離開會議室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一路上，和她擦身而過的同事都能感到這位女上司的怒火。
    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回自己的椅子裏，還沒開口訓人，座機已經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彭斯同樣怒氣衝天。
    “凱麗，內森是怎麽回事？軍方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SIR，我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正打算向您匯報一下伊利哥那邊的情況。”
    “我收到消息，說內森死了？”
    “沒錯，從機場出來他們遇到了堵車，改道之後在一處廢棄街區附近被襲擊，內森和同車的蘭斯陣亡，‘守望者’小隊傷4人死亡5人，海軍陸戰隊員損失8人，傷5人……”
    “凱麗，所有的行車路線都是保密的，到底是怎麽回事被泄露了出去？他們的伏擊為什麽那麽精準？”
    彭斯提出了質問。
    CIA有自己的行動流程。
    像內森這種前往伊利哥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所有的行程包括路線都是受到嚴格保密的。
    如果襲擊者掌握了路線，說明有內鬼。
    “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到底，事實上我也懷疑咱們內部出了內鬼……”
    “等等，凱麗，這次的行動是不是軍方也知道路線？”
    “軍方……”
    凱麗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彭斯的意思。
    “SIR你是說軍方泄露了內森的行車路線？”
    “當然！”彭斯非常有把握地說道：“別忘了宋和平之前和軍方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和駐伊部隊的副司令員彼得保持著很密切的聯絡，這次動用了海軍陸戰隊員護衛，也就是說軍方是知道內森行程的，你必須重點調查一下彼得，看看他的所有通訊情況，看看有沒有與宋和平之間的秘密聯係。”
    “我會這麽做的，不過彼得畢竟是將軍，我們調查他之前是不是要和五角大樓那邊溝通一下？”
    凱麗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軍方一向不喜歡CIA，覺得後者總是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一些秘密行動需要軍方派遣人員參與進來的時候往往最後總會鬧出一些幺蛾子。
    他們現在更喜歡使用ISA這個隸屬軍方自己的情報部門，避免和CIA合作。
    “他們不會同意的，但你可以秘密進行調查，我支持你。”
    彭斯給凱麗喂了一顆定心丸。
    臨了話鋒一轉又問：“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內森死了，誰來接替他執行追捕任務？”
    “隻能再派人了……”
    凱麗看了看時間道：“最快也要在20小時之後。”
    “襲擊內森並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我看這次八成是姓宋那小子幹的，他是要打亂我們的部署，爭取時間對I5I5組織發起進攻，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會在這20小時的空窗期內開始作戰。情報處那邊剛剛送來一份報告，伊利哥情報站那邊發現‘人民力量’民兵武裝從昨天開始變得非常活躍，正在西南部部署大量兵力，看起來是要大幹一場。”
    “這個情況我也知道了。”凱麗說：“宋和平這個人做事目的性非常強，他肯定是衝著巴格達迪去的，巴格達迪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宋和平估計是要拿下他然後從他嘴裏得到點什麽信息，順著線索追查到我們身上。”
    “如果你說得沒錯，這件事很難辦。”彭斯說：“要知道我們無法調動美軍去組織‘人民力量’武裝，他們是正規民兵組織，不是反抗組織，而I5I5則是恐怖組織，如果我們讓軍方派遣部隊前往I5I5的活躍區去保護巴格達迪，估計軍方也不會同意，他們不會跟恐怖分子合作，更不會提供保護，何況我們和I5I5組織的合作是高度機密，連軍方都不知道。”
    凱麗說：“SIR，我已經讓人通知巴格達迪，叫他趕緊離開境內前往西利亞，宋和平不會在伊利哥境內看到巴格達迪的。”
    “那就好。”
    彭斯聞言，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跟I5I5武裝之間的合作是絕對不能泄露半點風聲的。”
    “我明白。”
    “好，那就這樣吧，你趕緊派人過去，姓宋現在已經翻天了，他連海陸的人都敢殺，你將這次遇襲的情報共享給ISA，告知他們宋和平要對此次襲擊負責，讓他們派遣部隊前往西南部圍剿宋和平。”
    “好的，SIR，我會照辦。”
    兩人結束通話後，凱麗盯著座機愣怔了片刻，然後抬頭對麵前的兩名部下說道：“情況我看你們都清楚了，現在伊利哥那邊需要有人去指揮追捕行動，你們倆個立即出發，現在就飛伊利哥。”
    “是！”
    兩名行動特工手領命令後轉身離開。
    “SIR，你找我有事嗎？”
    就在凱麗和彭斯剛剛結束通話後不久，在伊利哥的綠區聯軍司令部裏，ISA駐伊利哥分部的主管布朗上校走進了副司令彼得的辦公室。
    “你先看看這份情報。”
    布朗走到桌旁，拿起了那份放在桌上的情報分析報告，然後飛快瀏覽起來。
    幾分鍾後，他放下報告。
    彼得問：“你認為是不是‘音樂家’防務的人幹的？”
    布朗點頭：“很多情報顯示的確是宋和平幹的。”
    彼得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倒不是他跟宋和平的交情有多深。
    而是他自己很清楚和宋和平之間的利益輸送綁定有多深。
    “這家夥瘋了！居然襲擊我們的人！”
    彼得站了起來，撓著自己腦袋走到窗邊，看著外頭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布朗耐心地等待自己上級做出最後的指示。
    良久，彼得轉過身問布朗：“報告上CIA請求我們介入西南地區今晚可能發生的戰爭，你怎麽看？”
    “我們可以不介入。”
    布朗觀察著彼得的表情。
    他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
    從彼得眉間的猶豫中他看出來了。
    副司令是不想攪和到這趟渾水裏去。
    “我們這兩天也收到了情報，西南地區靠近西利亞附近地區會爆發武裝衝突，而且規模不會太小。隻不過根據情報顯示，大概率是‘人民力量’和I5I5組織之間的戰鬥，這種混戰別說過去一年來我們從沒有過介入的先例，就算有，這次我們也不能去。”
    “嗯……”
    彼得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說說理由。”
    “I5I5是榜上有名的恐怖組織，說句不好聽的話，這次內森過來伊利哥的目的本身就不清不楚，一直有消息顯示I5I5背後是CIA在作妖，之前襲擊宋和平公司車隊和油田的也都是I5I5組織在幹，如果我們介入，那麽協助哪方？難道去幫I5I5武裝去打‘人民力量’這種地方民兵組織？真這麽幹了，估計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影響。”
    頓了頓又道：“他們CIA自己不是也有行動分隊嗎？這種破事他們自己去幹好了，讓我們卷進去給他們擦屁股，將來萬一曝光，說我們軍方聯合恐怖組織狙擊地方民兵組織，恐怕這個責任連副司令你都擔不起……”
    這番話說到了彼得的心坎上去了。
    他連連點頭：“嗯，你說得對，我們不能給CIA當槍使，他們自己拉的自己吃！另外，你回去馬上發布懸賞名單，追捕宋和平，對了，勢頭鬧大點，搞得高調點，表達我們的對這起襲擊事件的態度，至於說今晚可能發生的戰鬥，你們ISA不必參與，我也會命令在摩蘇爾的駐軍不要卷進去，讓他們打個夠。”
    “好，我馬上去辦。”
    布朗上校離開後，彼得坐在椅子裏沉思片刻打開了抽屜，從裏頭拿出一台保密手機，然後撥打了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是以前自己和宋和平秘密聯絡時候使用的。
    嘟嘟嘟——
    忙音。
    關機了。
    彼得歎了口氣，將手機重新放進抽屜裏鎖上。
    “宋，你小子到底要做什麽！”
    他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這次宋和平惹上的麻煩很大。
    彼得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其實所謂的運輸車隊被襲擊然後中斷和“音樂家”防務的合同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在華盛頓，有人要對宋和平趕盡殺絕。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彼得自己也心事重重。
    畢竟之前宋和平可是幫他們撈了不少錢的，光是自己私下就通過子女的基金會拿到了不少來自於宋和平的“讚助”。
    如果宋和平最終落在了CIA的手裏，怕是對自己也很不利。
    很快，他拿定了主意。
    宋和平是絕對不能落入CIA手中。
    哪怕是滅口，也不能讓他說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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