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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衣著普通的男子把龐大海團團圍住，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剛剛跟我們兄弟玩牌時，就是你出老千吧，起來！”
    三名男子身後，還站著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正在衝龐大海得意地笑。
    龐大海騰地站了起來，眼睛差點沒冒火：“好小子，明明是你出老千——”
    身形瘦弱的老千嘴一撇：“牌是你們喊打的，錢是你們贏走的，我要是出老千，還能輸得底褲都沒了？”
    “我幾個同鄉看不過眼，才過來幫我伸張正義！”
    “哼，賊喊捉賊！”龐大海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揪對方的衣領子。
    三名男子立即把他給摁住了，推搡著往車廂另一頭走，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不是個東西，出老千騙我們老鄉的錢，你把錢還回來！”
    看熱鬧的人瞧著這架勢，紛紛又縮回了頭，還往床鋪裏頭擠了擠。
    就連過來巡車的乘務員，也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誰讓這胖子出老千騙人家錢，人家找了老鄉過來討個公道，自己還是別去惹麻煩了。
    於蕙眉頭緊皺。
    龐大海要是被帶走了，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於蕙一手抓起小桌板下的放著的熱水瓶，砰地朝那幾人的腳邊砸去。
    熱水瓶落地，裏麵的內膽瞬間炸裂，碎了一地，殘存的熱水也濺了一地。
    那幾人下意識地跳著腳閃到一邊：“死婆娘，你幹什麽！”
    於蕙一聲不吭跑到第二個臥鋪間，抓起小桌板下的熱水瓶，如法炮製又砸了過去。
    每個臥鋪間的小桌板下都放的有個熱水瓶，是方便長途旅行的顧客們打開水用的，現在成了於蕙的武器。
    說是武器，也不是很恰當。
    於蕙心裏有數，隻朝著那幾個人的腳邊扔，防止往身上扔的時候，被那幾人擋住砸到旁邊誤傷其他的人。
    嚴格的說，於蕙扔的好幾個熱水瓶，也就是聽個響兒。
    很快，半節車廂的熱水瓶都被於蕙扔了個稀碎，剩下半節的，在那幾個人身後，於蕙過不去。
    見於蕙已經扔無可扔了，那幾個人冷笑出聲，大步逼近：“扔啊！死婆娘，你倒是再扔啊！”
    還沒走到地兒，車廂的另一頭已經出現了幾名乘警，走在前麵的就是管這節車廂的乘務員，指著於蕙大聲喊。
    “就是她，砸壞了我車廂這麽多熱水瓶！”
    熱水瓶可是屬於列車的公家財產，不抓住人讓她賠償怎麽行？
    於蕙一指龐大海：“我賠！不過我錢都在我哥身上！”
    得，這下龐大海也走不了了。
    見勢頭不對，那幾個想強行帶走人的老千團夥撒手想走，一轉身卻被陳平安攔在了路上。
    “讓讓！”
    為首的不客氣地伸手想推開陳平安，卻被陳平安一個擒拿手，把他的手反擰在背後。
    “還想走？”
    其他幾個人立即從腰上摸去，被陳平安一腳一個踹在地上，剩下那個也被龐大海一個虎撲，靠噸位狠狠壓在了地上。
    本來是以為過來找人批評教育外加要求賠償，現在竟然生出意外變故，乘警頓時忙活了起來，把幾個人都帶去了列車上警務室。
    龐大海第一個交待：“警察同誌，我們看這人跟別人玩牌出老千，就把他叫過來跟我們玩，然後破了他的千術，把錢贏了過來……”
    誰知道這人出得起老千卻輸不起錢，看他單獨離開，還把同夥叫來找他麻煩了。
    龐大海說的話很容易查證，毛軍還在那節車廂呢，還有其他好幾個玩過牌輸了錢的人。
    乘警調查完畢，直接就把那一夥老千給扣下了。
    快過年了，又來個送業績的，這能不笑納麽？
    事出有因，於蕙砸的那幾個熱水瓶就不用賠償了。
    不過，龐大海和毛軍贏的錢被作為賭資沒收了，還被教育了一通，以後不許賭博。
    被沒收的賭資，也有個小一千呢，龐大海還以為又發了筆小財，結果忙活得一場空，還挨了一頓批評。
    龐大海垂頭喪氣地歎了一句：“唉，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
    又提起精神誇於蕙，“幸好我小於妹子有急智，不然我被那幾個王八蛋揪過去，這一百八十斤就得受苦了。”
    於蕙撕開一袋包裝，拈了一粒話梅，樂不可支：“還行，不管怎麽說，我也混到了一頓零食。”
    陳平安把那粒話梅搶了過去，扔進了自己嘴裏：“先吃早飯，吃完了再吃這些酸的。”
    於蕙看著他被酸得眉頭緊皺，噗嗤笑了，老老實實吃早飯，也不提學學千術的事了。
    強中更有強中手，她要是學個半吊子，雖然是自己玩，但是遇上更厲害的，分分鍾要被教做人。
    還是別去丟醜了吧。
    後麵的大半天，一路無事。
    天剛擦黑的時候，火車到達到了豐市站。
    從出站口出來，幾個人都忍不住鬆懈下來。
    “終於回家了。”於蕙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冷得發疼的臉，“這天氣，快下雪了吧？”
    陳平安幫她拉了下圍巾把臉捂嚴實了點：“快過年了，說不定明天就下雪了。明天你在家裏別出去了，我給你多買點菜回來囤著。”
    豐市每年過年都會下雪，隻要有地方放，大家都會買幾筐白菜蘿卜擱著。
    有的還會包上幾簾籠餃子擱在院子裏凍著。
    於蕙就想著包點餃子：“行，那三哥你明天再買點羊肉、牛肉、香菜這些，我包幾簾子羊肉餃子和牛肉餃子在院子裏凍著。”
    牛羊肉比豬肉貴，一般人也不大做牛肉羊肉餃子，要不然豬肉白菜的，要不然豬肉大蔥的。
    龐大海一聽這話，口水都快下來了：“小於妹子，你多做點啊，到時候我過來幫你嚐嚐鹹淡。”
    毛軍“嘖”了一聲：“饞嘴就饞嘴，說的多儼然啊，還幫小於妹子嚐嚐鹹淡，人家要你嚐？你說是吧三哥。”
    不等陳平安開口，龐大海趕緊換了副諂媚臉：“三哥，嚐鹹淡是其次，我主要是去幫我小於妹子剁肉餡兒的。”
    “不然又是牛肉又是羊肉的，我小於妹子剁餡兒不得剁到手疼啊。”
    陳平安看得好氣：“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買菜！不然沒你吃的。”
    “得嘞！”龐大海痛快應了一聲，還要表幾句態，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不遠處，“哎，那不是王菲菲嗎？她怎麽在這兒，不是過來接小於妹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