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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變天了？
    虞堯不太明白黎柒柒所說的要變天了是什麽意思。
    是說的天氣將要變得更冷或者回暖？
    還是說這其實是一種隱喻？意味著最近要起什麽紛爭了？
    她想要再追問，卻發現黎柒柒說完這話後又進入了那種想得入神的狀態。
    她想事情的時候很認真，不止神態和動作，好像周遭的氣息都跟著她一同變化了似的。
    這讓人覺得打擾了她會是一種罪過。
    至少虞堯是這樣認為的，她收住了嘴沒有再問什麽。
    虞堯獨自在後院逛了兩圈，越發覺得後院有些空蕩蕩的，沒人氣味兒。
    於是她又走了一圈之後還是離開了。
    她走出後院的時候，黎柒柒還在那裏站著，周身也還是那樣的氣息，有點“老僧入定”了的氣場混在裏頭。
    虞堯光是看著，都覺得心情平靜了不少。
    “虞老板，在看什麽呢？”
    一道聲音從一號樓的那扇門傳來。
    虞堯回眸望去，是喬菲來了。
    虞堯讓開了身位，讓他們的視線可以直接投到後院中。
    “原來她在這兒啊。”
    喬菲似乎正是到後院來找黎柒柒的，見到了人就想要過去。
    可剛抬步，喬菲就發覺了黎柒柒現在的狀態是不希望有人打擾的，於是她又收了腿，站在了原地。
    “她這是在幹什麽？”
    虞堯：“可能是在想什麽事吧，你找她有事？”
    “嗯嗯。”
    喬菲沒什麽要瞞虞堯的意思，解釋道：“想要找未來基地的人商量一些事，徐紡繡說她做不了主，讓我來找黎柒柒。”
    虞堯頷首表示知道了，也沒細問她們要聊什麽事情，揮揮手就離開了。
    今天她的工作內容是處理之前收集的那些調查問卷。
    從客戶手中收取問卷的時候她隻是檢查了一下是否為有效填寫，至於具體的內容還沒仔細看。
    虞堯回了別墅，從係統背包裏翻出了那一疊問卷，坐在落地窗邊開始慢慢翻看。
    可越看，她越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
    問1：你認為酒店房間有哪些方麵需要改進？
    答：房價太貴了！建議出一個大通鋪，我願意和五十個人擠在一個房間裏麵睡覺！
    問2：你認為超市缺乏哪些日用品？
    答：超市不缺日用品，是我缺日用品（劃掉），是我缺錢。
    問3：你認為便利店的食品是否能夠滿足日常用食？
    答：能滿足，滿足不了自我用食的是我的錢包。
    問4：酒店後院的草坪是否能夠使你身心舒暢？
    答：舒暢，要是能花錢睡在後院就好了。
    ......
    問20：請寫下你對酒店未來的期望及建議。
    答1：真心希望出大通鋪，我不需要好的居住環境，我隻想要個安全的、能睡覺的地方！
    答2：便利店可以出一個窮鬼套餐嗎？我不需要吃好，隻需要吃飽！
    答3：如果酒店能夠進一步擴大範圍就好了，那樣房價是不是會降下來一點？
    答4：前院的菜地看起來快枯了，每次路過都很想去澆水，老板招不招伺候土地的人啊？我祖上八代農民！
    ......
    回答千奇百怪，但大都圍繞著一個內容：窮！能不能降點價！
    看過所有內容的虞堯：......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工作環境了。
    上司是想在每個環節都抽手續費的“神”。
    工作是開一家造價高昂的酒店。
    同事是剛出廠還在拿未成年補貼的“小孩”。
    代班同事是一台身兼數職且“怨氣衝天”的冷漠“機器”。
    麵對的顧客是一堆比她還要摳的“窮鬼”。
    而她自己，也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被壓迫成了“資本家”。
    為什麽是資本家呢？
    因為看過這些內容之後的虞堯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搞個大通鋪，往裏麵塞個二三十人了。
    她有理由懷疑，擁擠的大通鋪會比現在舒適的酒店房間更加吸引幸存者，入住率肯定也會更高。
    但她很快停住了這個想法。
    她的目的又不是要給每個幸存者提供住宿。
    要是有了大通鋪，來住酒店的人不就更少了嗎？她現在建的那些房間不就沒人住了嗎？
    最主要的問題是，她走的又不是“薄利多銷”的路子，而且任務也要求她按照現有類型的房間來經營酒店。
    所以沒錢還是得想想自己每天有沒有在努力殺喪屍啊，怎麽能來怪酒店太貴了呢？
    資本家＆虞堯想通了，頓覺神清氣爽。
    可看到下一張問卷，虞堯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回答第20題：如果老板尚有餘力，希望可以建立一個幫扶中心。
    這人在回答後麵還洋洋灑灑寫了八百來個字，全是這個“幫扶中心”建造的好處和意義。
    但這個人的言語之中並非要道德綁架她或者強行要求她做這件事的意思，整篇措辭很是得當，讓人看了生不出反感之心。
    而這個人所說的“幫扶中心”，意思是希望虞堯可以找出一塊酒店內的空間，也采取“大通鋪”的方式提供住所，而僅收取較低價格的房費。
    他在後麵還跟了計算過程，表明用這樣的狹窄空間去進行低價收費並不會讓她賠錢，反而平均下來空間利用率還會更高，酒店收入還會更多一些。
    但與之前回答不同的是，他提出的這個中心隻對老人和小孩開放。
    除此之外，他還列舉了末世之前的各種養老措施和孤兒院的設立境況作為補充材料，涵蓋內容之多，讓虞堯看得都有些眼花。
    最後，他告訴虞堯，如果她願意做這件事，除了“薄利多銷”的房費以外，她還會得到其他的“隱形報酬”。
    真可謂是方方麵麵都有所考慮。
    虞堯深切懷疑這個人可能在末世之前是從事的相關行業。
    她沒忍住看了看這份問卷的落款。
    可惜她發放調查問卷的時候並沒有強行要求每個人寫上自己的名字，所以這份問卷並沒有落款。
    但如果虞堯想要知道這張是誰寫的，那辦法還是有的。
    隻是此刻，對比於寫下這個東西的人，她倒是更想思考這件事的意義。
    虞堯看著落地窗外，想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