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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你剛才答應我了，說好了不欺負他！”
    蘇漾忽然推開門。
    急匆匆走到季禮麵前，牽起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後，擋在了他前麵。
    季禮靜靜地站在蘇漾身後，有些尷尬。
    她擋了，但是沒有完全擋住。
    她的頭頂隻到自己的下巴。
    王金花冷冷的視線還是完完全全落在了他的臉上。
    蘇漾像老母雞護小雞崽子一樣，把季禮護在身後，看著外婆的眼睛，聲音帶著哭腔。
    “外婆，是我喜歡季禮，不是他喜歡我。”
    “是我在糾纏他，不是她在糾纏我，如果非要說誰要放過誰，那也應該是我放過他。”
    蘇漾停頓了一下，鼓起勇氣，轉身淚眼婆娑地仰起頭，看著季禮。
    聲音小而堅定。
    “可是，我不想放過你。”
    季禮看著她淚汪汪的眼睛，心頭一顫，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他輕輕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蘇漾抿著嘴，微微低頭，任憑他把頭發揉亂，一顆心都快要化了。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她的心癢癢的，忽然變得貪心起來。
    想要更多。
    她抬起了頭，注視著季禮，悄悄仰起下巴，給了他一個很好下嘴的角度。
    突然！
    她看見季禮臉色一變，伸手把她猛地推開，力氣太大，讓她幾乎摔倒。
    眼淚流出眼角。
    蘇漾嘴唇微顫，艱難轉身，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隻見季禮半跪在外婆麵前，雙手抱住了昏迷的外婆。
    “外婆！”
    她驚呼一聲。
    季禮調整了姿勢，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外婆快步往門外走去。
    “蘇漾，跟上，我們去醫院！”
    季禮把王金花放在摩托中間，讓蘇漾坐在最後麵扶穩了她，才坐上摩托。
    “蘇漾，你雙手護著你外婆，抓緊我的衣服。”
    “我開得會很快，但是會很穩。”
    蘇漾緊緊的貼外婆的後背，把外婆靠在季禮背上，兩條胳膊穩穩地卡住她，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
    此時，王金花悠然轉醒。
    “放我下來，我沒事。我就是給你們氣的！”
    蘇漾很高興，雙手鬆開。
    “抓緊！”
    季禮喝道。
    蘇漾嚇得抓緊了他的衣服。
    摩托車絕塵而去。
    王金花不停地在季禮耳邊叫囔：“小夥子！你這是要幹什麽呀？”
    “拐賣婦……老人家啊？”
    “放我下去啊！”
    季禮皺眉，耳朵嗡嗡作響。
    這老太太中氣足的，一點都不像一個身體裏藏著致死慢性病的老人。
    把這隱患解決掉，不真得長命百歲？
    “小夥子！你這是犯法的啊！”
    “我一個老太婆，可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撒！我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喲？”
    “蘇漾，你讓他放我下來啊！”
    蘇漾小聲喊道：“老板？”
    季禮麵無表情：“去醫院。”
    蘇漾：“哦……”
    王金花生氣了：“漾漾，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蘇漾遲疑了一下：“今天還是聽他的吧！”
    王金花：“……”
    “女大不中留啊！”
    ……
    到了醫院。
    醫生問診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氣的。”
    開了點靜心養氣的藥，一共花了25塊錢。
    他還安利：“平常可以喝點腦白金。醫院對麵的藥店有賣，正在搞活動，兩件八折。”
    季禮看了醫生一眼，眼神有些厭惡。
    他可討厭腦白金的廣告了。
    三人出了醫院門口。
    已經是深夜三點多。
    王金花還在一直碎碎念：“都說了我沒病，我沒病，你看看……這又亂花錢！”
    “25塊，怎麽那麽貴哦？”
    “漾漾，你得打多久的臨時工啊！”
    蘇漾拎著藥袋子，低著頭，默默的不敢說話。
    王金花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有些心疼，抬起頭看著季禮，氣不打一處來。
    “小夥子，蘇漾都是讓你給帶壞了！她以前可聽話的！”
    季禮沒有理會她。
    他大概知道，蘇漾的外婆為什麽會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到死了。
    沒錢。
    身體不舒服，能抗就抗，抗不過去就兩眼一閉兩腿一蹬。
    他轉身看了王金花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嚇得她立刻住嘴了。
    對於長輩，能尊重就尊重。
    但是如果她已經開始犯糊塗，那作為晚輩的隻能得罪了。
    剛才他觀察到蘇漾的外婆說話，在著急的情況下，還算得上溫柔。
    一口一個“啊”“喲”“呀”的語氣助詞，是個挺可愛的老太婆。
    蘇漾的善良溫柔，應該是傳自於她。
    人善，則可欺！
    季禮上了摩托。
    王金花，蘇漾二人依次坐上。
    摩托車速度很快。
    走了一段路，王金花忽然發現方向不對。
    “小夥子，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
    季禮：“魔都。”
    蘇漾一怔。
    王金花愣了一下，有些害怕：“小夥子，我剛才說話難聽是難聽了點，不至於真的賣掉我們啊！”
    季禮沒有理她，背對著二人，直接問蘇漾。
    “我給你的體檢卡，你是不是還沒用？”
    蘇漾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想請假帶外婆去，可是外婆非說她沒病。”
    “我好說歹說，最後答應我，等我去旦大報名的時候，送我去學校，順便用掉體檢卡。”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看季禮。
    王金花說道：“我隻是身體不好，真的沒有什麽病啊！”
    季禮搖了搖頭，擰了下油門，加快了速度。
    能說出這樣邏輯不通的話，看樣子確實病得不輕。
    夜風在耳邊呼嘯。
    蘇漾見季禮真的往火車站的方向跑，覺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今天一天都幹了什麽？
    白天參加白澤的升學宴。
    晚上和夏野去捉奸卻被鎖在浴室，幸好得到了季禮的相救。
    現在，三更半夜的又要去魔都了？
    老板做事就這麽的……無法無天嗎？
    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蘇漾猶豫來了一下，勸道：“老板，這樣真的好嗎？”
    “其實我們也沒有那麽急，如果非要去，明後天再去也可以啊！”
    季禮回答：“我著急。”
    “我媽發現我中彩票中了多少錢，晚上把我困在了家裏要刨我的命根子，我是逃跑出來的。”
    “這兩天，我要出去避避風頭，等她氣消了再回來。”
    蘇漾一怔。
    命根子？應該指的是錢。
    老板說話行事，果然與眾不同。
    可是這樣逃出去，不是更讓吳阿姨生氣，這氣怎麽消得下去？
    她遲疑了一下，又說道。
    “可是我們還沒帶衣服。”
    季禮：“買新的！”
    蘇漾：“身份證都沒帶，買不了車票。”
    季禮：“找黃牛！”
    蘇漾：“可是這輛摩托車是夏野的，你騎走了，她會不會生氣？”
    “有道理！”
    季禮一聽，點了點頭，擰了擰油門。
    “那我得跑快點！”
    蘇漾不說話了。
    她知道以季禮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更改。
    她無奈地笑了笑，感受到了什麽叫甜蜜的負擔。
    蘇漾見外婆還處在懵逼狀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外婆，我們去趟魔都，給你做個體檢。”
    王金花欲哭無淚。
    “這叫哪門子事啊？”
    “我活了快60年都沒見過這種事！還有搶人去做體檢的呀？”
    “還有沒有天理啊？”
    季禮麵不改色。
    蘇漾看了季禮的背影一眼，繼續安慰：“外婆，你放心吧！老板是個好人！”
    王金花哼了一聲：“沒看出來！”
    蘇漾：“……”
    王金花扭頭看著蘇漾，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看你以後也是個管不住老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