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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
    門吱呀一聲響！
    夏野頓時頭皮發麻。
    她後悔了！
    剛才說出那一句話關於“觀音”的話，聽在季禮耳裏，怕不是他以為在玩角色扮演。
    這不是在給他助興？
    夏野驚慌失措，腦袋飛快運轉：“捂臉……捂胸……捂……啊？”
    “捂他的眼睛！”
    電光火石間，她就打定了主意。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門，準備在季禮衝進來的時候，撲上去摳他的眼珠子。
    有些東西，她可以主動給，但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搶。
    幸好……門隻開了一條縫隙。
    一隻手伸了進來，手裏抓了一條浴巾。
    季禮的聲音響起。
    “下次洗澡，記得帶好換穿的衣服。”
    夏野一怔。
    她關了淋浴開關，伸手去抓浴巾，指尖卻不小心碰到了季禮的手背。
    頓了一下，留下了一些水漬。
    要放在平時，夏野不會有任何感覺。
    可是現在她赤身裸體，對於肢體上的觸碰，就格外介意。
    她的心顫了一下，癢癢的。
    夏野接過浴巾。
    就看見門外的季禮轉身走了。
    夏野看著他淡定的背影，站在洗手間門口，斜靠在門框上，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模樣，更顯得她剛才的想法，行為有些滑稽。
    像是她在一廂情願地做春夢似的。
    仿佛剛才不是季禮闖進她的房子，闖進她的洗手間，推開了她的浴室門。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好意思囑咐自己“下次洗澡帶好衣服”
    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季禮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救苦救難的濟公，正在為及時給一個裸體少女送上了遮羞物，而暗自得意呢？
    他要是不進來，我能光著屁股滿屋子跑。
    要什麽換穿的衣服？
    夏野沒有擦拭身體，沉默地裹著浴巾。
    裹著，裹著，她忽然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太聽話了。
    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乖得像蘇漾，不討喜！
    夏野抬起頭，隔著玻璃看向門口的季禮，冷哼道。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為你是誰？”
    隻聽得季禮淡然說道：“季禮。”
    “那個海城一中的頭號大色魔季禮？”
    “呃……也沒那麽色。我都不知道我的名號大到這種地步了！”
    “那你還在女生洗澡的時候敲人家的門？”
    ……
    洗手間門口，季禮有些無奈。
    夏野總是能夠把自己帶到她的節奏裏，然後用她豐富的無理取鬧的經驗和自己戰鬥。
    他停頓了一下：“小野，你趕緊裹好出來，我還有賬要跟你算！”
    隻聽得身後夏野立刻還嘴，顯得很驚訝。
    “算賬？你還要跟我算什麽賬？”
    季禮說道：“回了海城為什麽不通知我，我們倆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隻聽得夏野冷哼一聲。
    “我之前在電話裏說過了，我奶奶不在家，孤男寡女，我怕你硬要睡我。”
    聞言，季禮渾身一僵，然後又鬆了下來。
    “小野，你別亂說話！”
    隻聽得夏野又是一聲冷哼，聲音故意媚得黏糊糊的。
    “季禮哥哥？你敢說……你心裏對我就沒有一點點齷齪的想法嗎？”
    季禮聽得有些頭大，深呼吸兩口氣，緩緩轉過身。
    他注視著浴室裏的夏野。
    “這個問題問得好！”
    “這個問題問得我……措手不及。”
    浴室裏。
    夏野看見季禮轉過身，心裏有些不安。
    又聽見季禮不急不緩地說道。
    “你要說不想吧！氣氛烘到這了！”
    “可你要說想吧！”
    隻見季禮停頓了一下，夏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聽見他繼續說了下來。
    “那也是剛想的。”
    夏野愣了一下，把裹在胸口的浴巾，往上提了提，緊了緊。
    卻露出了更多的大腿。
    裏麵可是真空，可不能再提了！
    她有些懊惱。
    沒事去捅馬蜂窩幹嘛？
    季禮見夏野嚇壞了，笑了笑，背過身去，又靠在了門框上。
    “小野，為什麽你要再寫的花錢攻略上罵我？”
    夏野疑惑：“我罵你了嗎？”
    季禮解釋道：“你不是寫了‘買個表’”
    夏野驚了：“這是罵人？”
    季禮反問道：“‘買個表’的首字母縮寫就是mgb，不就是‘媽個逼’？”
    夏野站在浴室裏，差點氣結。
    她千裏迢迢來給季禮指一條明路，沒想到卻被他誤會成這樣。
    我是那麽無聊的人？
    “買個表就是買個表啊！你買了個表，以後缺錢可以拿去賣錢啊！”
    夏野恨恨地盯著季禮的背影，冷聲說道。
    “按你這個意思，那‘季禮’的首字母縮寫是‘jl’，那是不是‘肌瘤’的意思？”
    “那我‘夏野’的縮寫是‘xy’,那是不是‘香煙’的意思？”
    聽見夏野炸了毛，季禮明白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竟然是真心誠意地建議自己“買個表”。
    他轉過身，透過磨砂玻璃看著她，笑了笑。
    “也許也是……笑意，喜悅，幸運，相遇，需要的意思。”
    他說了一些美好的詞匯，聊表歉意。
    浴室裏。
    夏野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拉開了浴室門。
    隻見她裹著浴巾，遮住了大部分風光，隻是微微露了一小點。
    頭發濕漉漉的，一縷一縷的，顯得有些淩亂。
    身上到處都是水珠。
    她光著腳站在浴室裏，看見季禮光著膀子，差點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她注視著季禮的眼睛，冷哼一聲，傲嬌地說道。
    “為了看一眼出浴美人，你倒是煞費苦心，一口氣說出了那麽多好聽的詞語。”
    “那你看吧！隻準看，不準摸！”
    季禮：“……”
    他無言以對。
    這個野丫頭總是愛玩火。
    她不知道，她這是在找死嗎？
    夏野見季禮吃了癟，有些得意，好奇問道。
    “哥，你怎麽猜到我在家的？”
    季禮解釋道：“我拿著你的照片回到家以後，有些煩心，就坐在臥室窗台吹風。”
    “把你的照片插到書裏去。”
    夏野聽見“心煩”兩個字，心裏有些高興，認為他是因思成疾。
    她笑著打斷了他，問道。
    “你為什麽要插到書裏？做成一個相冊不好嗎？”
    季禮想了想，笑了一下。
    “習慣了！”
    一個高中畢業生，把女孩子的清涼照做成相冊擺在書桌，怕是要被混合雙打。
    一般都是找一本書夾在裏麵，藏起來。
    隻見夏野微微皺眉，眼睛眯了起來，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突然，她打了一個響指。
    盯著季禮，眼睛發亮。
    “習慣了？”
    “好啊！季禮同學！你果然有前科！”
    “我高二學生證上的一寸照，果然是你偷偷給我扣掉的！”
    “說！藏在了哪本書？”
    季禮有些驚歎這個傻姑娘竟然這麽機敏，有些尷尬地回答。
    “《新華字典》”
    隻見夏野撫著胸口：“還好，還好，不是《金瓶梅》”
    季禮搖了搖頭，繼續說。
    “當時我在窗台，聽見了……你家的空調外機在響。”
    夏野：“……”
    失策，失策啊！
    但是她已經足夠小心了，都沒敢開臥室的燈，怕漏出的光被發現。
    誰能想到，一個男生大晚上不睡覺，坐在窗台吹風？
    她笑了笑，問道：“哥，那你把我的寫真插到哪本書了？”
    季禮剛才被她將了一軍，有些不爽，想要反將回去。
    他笑著說：“《包公大戰潘金蓮》”
    頓時。
    夏野覺得自己不純潔了！
    她嘴唇顫了顫，盯著季禮，惡狠狠道：“你做這種虧心事，也不怕晚上做噩夢。”
    季禮笑著回應：“最好是春夢。”
    夏野一怔。
    又聽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些認真，深情款款。
    “就我和你。”
    一瞬間。
    夏野臉紅了！
    她有些分不清這是混賬話，還是膽大露骨的情話。
    夜色又深又沉。
    夏野忽然意識到，這是十幾年來，她唯一一次和一個男生在大晚上共處一室。
    而且還是浴室。
    這種曖昧的夜晚，總是很容易發生點什麽。
    她看著季禮的臉，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內心。
    到底是害怕發生什麽。
    還是期待發生些什麽。
    隻見季禮忽然溫柔地笑了笑。
    “夏野店長，明天你能照常上班嗎？”
    “我……的店，沒了你，不行的。”
    夏野看著季禮的眼睛，鼻子微酸。
    過了那麽久，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重要了？
    你的店，沒了我，不行。
    你沒了我，又行不行？
    季禮默默地看著夏野，隻見她臉上閃過一絲決然，忽然大聲叫道。
    “哥，你冷靜一點！”
    說著，扭開了臉。
    “你不要靠近我！”
    說著，竟然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你不要張開手，不要抱我！”
    夏野轉過臉，紅彤彤的，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季禮，眨了眨眼。
    季禮慌亂了片刻，立刻讀懂了她的意思。
    女人，總是愛說反話！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浴室裏，站在了夏野麵前，反手關上了玻璃門。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二人隻有一拳的距離。
    隻見夏野羞澀地低下了頭，伸手一撥，打開了淋雨蓮蓬頭。
    水如雨下，淋在二人身上。
    在水聲裏，季禮隻聽得夏野很輕很輕的聲音。
    “哥，我冷……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