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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跌了？”
    她覺得有些遺憾。
    商場如戰場，有時候差一兩個小時，就是冰火兩重天。
    更何況是差了十來個小時？
    夏野聽見，想到季禮的投資現在可能已經血本無歸，一顆心揪了起來。
    她撅起了嘴巴，有些埋怨他前兩天沒有聽趙強的，把電子盤賬戶裏的錢提取出來。
    現在……唉……
    可是卻看見季禮無動於衷，一點都不受影響，還在吃著大蝦仁。
    柳凝凡問道：“那其它冷庫的大蒜，你已經出手了嗎？”
    “沒有！”
    老孫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喘了一口大氣，似乎不止是讓律師跟批發商講道理。
    他還跟那冷庫的老板打了一架一樣。
    柳凝凡微微蹙眉，歎了口氣，想著等下趕緊勸一勸季禮，讓趙強賬戶裏的錢趕緊拿出來。
    晚了，可就要遭重！
    或者……已經晚了？
    趙強那邊玩電子盤都是大起大落，可能已經早就虧得底掉？
    “沒跌！”
    手機裏突然吼了一句，老孫的聲音異常激動。
    “剛才處理完事情，我準備去出貨，可是大蒜已經漲到了1800一噸。”
    “現在來炒大蒜的人，真的太多了！”
    “柳總，按這個價格出貨，就已經賺了100萬，但是……真的要出貨嗎？”
    “要不，再等等？”
    柳凝凡一怔，覺得氣息有些紊亂。
    她沉浮商海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幾次這麽恐怖的收益率。
    200萬本金，七天賺100萬？
    哪怕是現在炒房子，也沒這麽快見到收益，而且收益還這麽可觀。
    她微微皺眉，感覺心緒有些亂，覺得情緒起伏過大對胎兒不好。
    她看了季禮一眼。
    “這單大蒜生意的發起人，正好在我身邊，以後……這筆生意，我全權交給他處理。”
    “你聽他的就好！”
    柳凝凡把手機遞給了季禮。
    夏野一驚。
    她媽媽看似溫柔，可是在賺錢這一塊手一直抓得很緊，輕易不讓別人代勞。
    她這是把季禮當……女婿了？
    好可怕！
    季禮也不客氣，接過手機，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柳凝凡有些驚訝。
    他沒聽見已經賺了100萬嗎？
    按照約定，季禮這小子可以分到一半的收益，就是50萬。
    50萬砸在他頭上，他竟然沒有一絲絲激動？
    難道是被砸暈了？
    她清清楚楚得記得，當初自己賺到第一個1萬塊時，都激動得流眼淚，開心得整晚睡不著覺。
    夏野看見季禮淡定，卻一點都不奇怪，甚至她自己也不激動。
    前兩天，季禮可是剛剛拒絕了趙強把200萬收益提取出來的建議，勢必要賺夠800萬以上。
    季禮的胃口很大，簡直是貪得無厭。
    這區區100萬算得了什麽？
    灑灑水啦！
    季禮拿起手機，聽見話筒裏傳出的鼻息聲。
    從聲音裏能判斷出，老孫現在一定格外肅穆，表達對大蒜投資發起人的景仰之情。
    季禮開了口，嗓音還在變聲期末端，有些發緊。
    “孫叔，您好，我叫季禮，你可以叫我小季。”
    手機那頭的老孫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被這年輕的嗓音驚到了。
    “小……小季？”
    他的聲音立刻透出一股腎虛感，好像並不太信任季禮。
    季禮笑了一下，沒有理會老孫的情緒。
    現在他才是話事人，不管他信還是不信，直接讓老孫按他的指令辦事就好。
    “孫叔，公司還有多少款項可以用？”
    手機那頭，老孫的情緒壓抑不住了，提高了音調，很是驚訝。
    “啊？我們不是在討論出不出貨嗎？”
    季禮笑了笑，大聲說道：“出貨？出什麽貨？”
    “眼看著大蒜大漲，還想著出貨？”
    “這個時候不乘勝追擊，還等什麽？”
    “人這一輩子能遇上幾次這樣的機會？”
    “加碼！我們往死裏加！”
    此話一出。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手機那頭，老孫沉默了。
    隻剩下粗重的鼻息聲。
    他跟著柳凝凡做事，一向也是求穩，一般不做太上頭的事情。
    他一直覺得“大熱必死”，不僅僅指的是體育比賽，同樣適用於商業。
    季禮聽見老孫沉默了，判斷出他根本不會配合，隻好看向柳凝凡，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柳凝凡從震驚中醒過身來，皺著眉頭打量季禮。
    這個小屁孩，還真敢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知道我這個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嗎？
    就敢開這個口？
    她看著季禮問道：“你覺得大蒜還能漲多久？漲到什麽價位？”
    季禮想了想。
    回憶起，在前世10年的時候，放暑假回海城去吃常吃的那家拌麵，依然沒有放蒜末。
    那至少能漲到10年6月底吧！
    那意思是，在年底漲到跟豬肉一個價之後，大概還能再維持高價位半年？
    季禮認真回答道。
    “漲到跟豬肉一個價，七八塊一斤。”
    “大概能維持到明年6月底。”
    柳凝凡一怔，覺得季禮說的實在是太夢幻了，不但漲得太誇張，而且持續的時間也太長了。
    一點都不現實。
    不過，她樂於看到奇跡再現。
    她笑了笑，說道：“說實話，我很難相信你。”
    話鋒一轉。
    “不過我願意投資你。”
    她注視著季禮的眼睛，認真說道。
    “我可以借給你300萬，按銀行的利率算，大概一年的利息是45萬。”
    季禮還沒說話。
    夏野先急了：“媽，憑我們的關係，你怎麽能按銀行的利息算？”
    卻看見柳凝凡根本沒有理會她，麵帶微笑，繼續對季禮說道。
    “如果你失算了，虧本了，是要還這些債務的，那可能就要給我夏家打一輩子的工了！”
    聞言，夏野一怔，看了季禮一眼，語氣柔和了幾分。
    “媽，你得按高利貸算啊！”
    “要讓季禮哥哥給我們打兩輩子的工。我要天天讓他洗馬桶！”
    季禮笑了一聲，也沒理會夏野，看著柳凝凡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謝謝柳姨！”
    話音剛落。
    柳凝凡就對著季禮手中的手機，大聲說道。
    “老孫，從公司賬上再劃300萬買大蒜。”
    “記得和那200萬做好切割，這300萬是季禮的個人投資。”
    “至於酬勞，你跟季禮談。”
    隻聽得手機那頭，老孫愣了一下，聲音帶著不情願。
    “好的！柳總！”
    季禮趁熱打鐵，對著手裏那頭的老孫說道。
    “孫叔，我不太懂買進賣出，一切都交給您了！”
    “我的要求很簡單，等到大蒜價格和豬肉價格一樣，或者，到今年年底，您就可以出貨。”
    “期間任何價格波動變化，漲漲跌跌，您都可以不用管，隻要等著它和豬肉一個價。”
    “我會給您收益的3%作為酬勞。”
    此話一出。
    房間安靜下來。
    柳凝凡笑著搖了搖頭。
    夏野犯了個白眼。
    為什麽季禮能把幾百萬的大生意，談得和去菜市場買二兩豬肉一樣容易？
    出貨標準也是簡單粗暴得過分。
    和豬肉一個價？
    當我們廣大的人民群眾是傻子？
    季禮這口氣，一看就是要虧得給我家當三輩子奴隸的樣子！
    房間很安靜，隻有手機那頭有點聲音。
    隻聽得老孫震驚得從嗓子眼，不自然地發出一連串氣聲。
    “呃 ……呃……呃……”
    像一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