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呂妃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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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晨從莊浪回來以後,每天上班都把摸魚用到了極致。
    隻要能半天就做完的事,他就非的用一天才幹完。
    能用一天做完的事兒,他就用兩天才辦完。
    這樣的日子自然是格外舒坦,快活得跟神仙一般。
    這天他如往常一樣,找了個空隙溜出去曬太陽。
    卻遇到兩個小太監路過,還悄咪咪地說著閑話。
    “聽說太子殿下的呂妃娘娘病了,病得可厲害,太醫院都沒法子了呢,瞧著是要不中用了。”
    顧晨腳步一頓,呂氏病了?
    隻聽另外一個小太監接過話茬,語氣還有一些憐憫。
    “啊,呂妃娘娘那麽年輕,二殿下的年紀又還那麽小,聽說簫神醫在京,殿下怎麽不請他為娘娘醫治?”
    “不知道,隻知道病的嚴重,都不認識人了,禮部都在準備壽衣了,想來是回天乏術了。”
    “真可惜,若是好好活著,這輩子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惜了,她的命不太好……”
    聲音漸行漸遠,顧晨隻覺得詭異。
    古人做壽衣雖然有衝喜的意思,可他怎麽就覺得那麽奇怪呢。
    該不會,是太子殿下,發現了什麽要弄死呂氏吧?
    這,倒也是好事。
    不過按老朱的脾氣,呂氏真犯了死罪,老朱應該會誅其三族吧?
    嗯,難不成是顧及朱允炆的臉麵?
    對啊。
    要是有個犯了大錯的母族,那朱允炆這輩子也抬不起頭來了。
    老朱這人,倒是重視親情的,可惜自己不姓朱!
    東宮。
    “殿下在想什麽?”
    朱標站在書房內發呆,連太子妃進來了也不知,還是常氏先出聲喚他,他才回了神。
    “沒事,孤在想,皇宮本該是森嚴之地。”
    “為何呂氏,還能和宮外之人往來、交易、這太可怕了。”
    相當於你的枕邊被放了把利刃,你不知這利刃什麽時候就會刺向你,刺向你的家人。
    “宮廷森嚴,卻也大。”常氏輕聲道:“有一兩處漏洞,也是正常的,隻要殿下勤訓侍衛,妾身嚴管宮人,會好的。”
    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太子殿下。
    也是自己眼盲心瞎,居然為殿下舉薦了個蛇蠍婦人。
    她不僅想要自己的命,還想要雄英的命。
    想起自己的兒子,常氏手緊緊地捏了起來。
    那是自己唯一的兒子,誰也別想碰他一根毫毛。
    “呂氏病著也有月餘,可以給她一個痛快了。”
    常氏點點頭,他們並沒有聲張這事,甚至沒有跟呂氏對峙,呂氏到現在也不知他們都知道了什麽。
    隻需要幾服藥,給她個病死的理由,給外頭交差,給皇孫一個體麵,這事也就妥帖了。
    這對兒外人看起來溫和善良的夫妻,對曾經的姐妹(枕邊人)下起手來,倒是絲毫不心軟。
    朱標深深地吸了口氣,要不是惦記允炆的名聲,他真的不想這麽便宜了她和她的家族。
    “允炆的教養,以後你還得多費心,你就是他親娘了。”
    到底是親兒子,朱標也不得不為他的以後考慮著。
    呂氏的葬禮辦得挺好的,沒有絲毫敷衍得地方,甚至馬皇後還出麵了,給足了朱允炆的麵子。
    隻不過次妃去世,喪事辦得再好也就是那個樣子。
    不過半月,這事就過去了,且沒有任何再想起她。
    在皇權之下鬥法失敗的人,再厲害也不過是粒塵埃,掌權者捏捏手指,就能讓你麻利見閻王。
    能留下來的,不過是史書上的寥寥幾筆罷了。
    洪武十四年,十月。
    薛祥的事,也調查清楚了,老朱看著麵前的鐵證歎氣道:“子孫不孝,拖累了彥祥啊。”
    “按律,薛祥得挨兩百仗。”老朱說罷頓了頓,扭頭看向朱標:“老大,薛祥今年多少歲了。”
    朱標笑著回道:“父皇,薛尚書今年七十歲整了,可受不了二百仗,還是得讓其兒子來。”
    畢竟君無戲言,你自己說的,過六十五歲之後不仗責的。
    “成吧。”老朱也沒說什麽:“犯事的全都給咱砍了,薛祥年老,不能仗責,讓他那四個兒子,每人百杖。”
    “他既然遠在京城,不能約束族人,那就讓他革職回……算了,還是貶為工部侍郎吧。”
    現在朝堂上正缺人,不少人還戴著鐐銬做事呢。
    薛祥也還能用,還是過幾年再讓他回鄉約束族人吧。
    “雲奇,去,把那神鏡給咱拿過來。”
    老朱把顧晨盯的死死的,別說他搗鼓了什麽東西出來,就是每天摸魚那點事,他都門兒清。
    不過看在他也沒不務正業的份上,老朱懶得和他計較就是了。
    朱標一看到這新奇的玩意兒,就知道所出何處。
    “爹,這又是光曦哪兒來的?”
    他知道老爹在顧晨身邊放了人,雖然有些不讚同,可也知道老爹沒壞心,所以也沒說什麽。
    隻要顧晨自己不犯錯,三兒也就威脅不到他。
    朱元璋點點頭,把兒子叫到身邊,又讓人拿來菜葉子,讓兒子透過目鏡子觀察那些微小的脈絡。
    “顧晨這小子,禦史的活,他能幹,戶部的活他也能幹,如今看來,這工部的活他還是能幹。”
    “我特意按三兒所說弄出來的,比顧晨手裏的還要精巧,瞧著倒是有趣,從前竟不知,這菜葉子,也能有如此多的經脈。”
    他已經決定了,今年過年還是去顧晨家裏頭蹭飯。
    順便看看他家有什麽,是連三兒都沒發現的好東西。
    “顧晨確實是個人才。”朱標讚同道:“隻是爹,兒子不明白,為何爹一定要把他放在禦史的位置上?”
    這種全能型的人,放在別處不也挺好的麽?
    老朱笑道:“因為咱曾經說過,咱不會殺禦史,至於你將來,坐上老子這個位置。”
    “要把顧晨那小子,放在什麽位置,咱都不管。”
    不然的話,他還真怕自己,哪天就殺心大起給砍了。
    塗節:“……”
    陳寧:“……”
    我們兩個也是禦史,您老人家不也是說砍就砍了麽?
    顧晨可不知道老朱的良苦用心,他準備在年前去天界寺尋姚廣孝,聽聽他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麽。
    十一月的南京,路上的草和泥土已經起了白霜,走在上麵都能聽見發出沙沙的聲音。
    天界寺白霧彌漫,仿佛置於仙界,顧晨緩步向上爬著台階,一縷縷白霧從他嘴裏飄出。
    “呼~許久不爬山,倒是累人得很。”
    他今天是自己來的,什麽都沒帶,還把顧安打發去備年貨,為的就是怕他當耳報神。
    長長的台階一個人都沒有,達官貴人都是坐馬車,從另一條道上山,顧晨圖的也是這路清靜。
    “顧大人來了。”
    忽然,姚廣孝爽朗的聲音傳來,顧晨抬頭就見他從晨霧中出來,並笑著朝自己走來。
    “高僧怎知,我今日會來拜訪?”
    顧晨覺得疑惑,也覺得可怕,這和尚還真有神通。
    “因為貧僧和顧大人心有靈犀。”姚廣孝又到和他平階初站定,並做出邀請:“山後的景色更好,顧大人可願賞臉一觀呢?”
    顧晨這時候才發現,不遠處居然還有一條小路。
    他勾了勾唇,笑道:“高僧相約,自然是要同往。”
    隔著衣裳,摸了摸自己做的,尖銳淬毒的小刀,顧晨有了些安全感,坦然同姚廣孝去了。
    以備萬一而已,他倒不覺得這和尚真的會對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