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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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增壽這個傻小子,也看不出來,還笑嘻嘻地道。
    “顧大人,我就說,不一定是官府的問題嘛。”
    瞧瞧,就連應天府的官員,也沒有這麽熱情的。
    在這生活的百姓,一定過的十分幸福吧?
    顧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下一秒就見衙役迎了上來:“禦史大人來了,禦史大人快裏麵請。”
    “小六子,快去告訴知縣大人,禦史大人來了。”
    他們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保管禦史找不出差錯來。
    顧晨笑著點點頭,也不說話,提步就往裏麵走。
    沒走幾步就見縣令王安福,帶著縣丞等人趕來了。
    “顧大人莫怪,衙門事忙,未曾親去城門迎接……”
    王知縣一身青色官服,乍一看挺好,可仔細看卻見他內襯分明是麻布,而非官員的綢布。
    初春的天氣有點涼,可他的靴子並不厚實連絨布都沒。
    顧晨拱手道:“王知縣治理有方,我觀街道潔白如新,大人穿衣還這麽節儉,真是個好官呐。”
    他是口不對心,可王知縣卻給根竹竿他逮著就往上爬。
    隻聽他真誠道:“顧大人這是說得哪裏的話,咱們做官是為民,若非為民,做什麽官呐?”
    “本縣看著百姓們吃不好、穿不好,本縣是心如刀割,夜不能寐,又怎敢奢靡浪費?”
    “衣裳能取暖就成,這鞋子隻要是能走路就行,剩下的錢為民修路、打井、搭橋、造福百姓才是大事。”
    “廉潔嘛。”
    這撒謊不臉紅的本事,已經是官員們的拿手好活了。
    一旁的縣丞安淩立刻道:“禦史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去年本縣生了民變,一幫人對普通百姓燒殺搶掠,還打死了我們縣衙的衙役。”
    “許多百姓的房子沒了,都是我們知縣大人給的銀子,為百姓重整家園,連厚靴子都拿去當了。”
    說到這裏,他甚至還掉下眼淚:“這一個冬天,咱們縣令,穿的都是薄靴,腳都起了凍瘡……”
    還是縣令大人有本事,猜到給好東西是沒有用的。
    這苦肉計,就好使多了。
    徐增壽聽得感動,要不是有公務,他都想把自己的靴子給脫下來,給這位知縣穿上了。
    “住嘴。”王知縣等他說完了,才怒瞪了縣丞一眼:“顧大人遠道而來,你給人說這些事做什麽?”
    “顧大人,快請進,下官已經準備好了本縣所有的卷宗,還有稅收賬冊,供大人查案。”
    此話一出,徐增壽更加感動了,這人做好事不留名,行事又坦蕩,別人都恨不得晚些查。
    他倒是自覺,若不是沒做虧心事,他又怎麽敢的呢?
    好官呐!
    “成。”顧晨的笑容無懈可擊,還同王知縣嘮閑話:“剛剛進城時,聽百姓說,知縣大人有八個子女。”
    “真是好生羨慕,還是大人命好,小老婆多了,孩子也生的多,將來老了,兒孫繞膝,那是何等的熱鬧?”
    你說你都窮成這樣了,還養那麽多個小老婆,還生了那麽多的孩子,你跟我說你廉潔?
    你看我像傻子麽?
    “額……嗬嗬,顧大人說笑了……”
    王知縣臉色一僵,沒想到這個姓顧的這麽厲害。
    才剛剛進縣裏而已,居然就把自己有幾個娃都打聽清楚了?
    “顧大人,請?”
    不過這又如何,老婆孩子多,又不能說明什麽?
    累積兩年的案件,他早在這半個月時間弄完了。
    至於賬冊,他有兩套賬,另一套賬早藏起來了。
    諒他也拿自己沒辦法。
    案卷是從洪武元年開始,一直到洪武十四年的。
    賬冊也是,顧晨並未先看賬冊,而是先看案卷。
    “知縣大人的案卷真齊全,大到殺人放火小到偷雞摸狗都有,破案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百姓上午告上衙門,下午知縣大人就給懲善除惡、為民做主了,隻是,這個墨水嘛……”
    “徐公子啊,你過來瞧瞧,這墨跡新鮮不新鮮?”
    顧晨說一個字,王知縣臉上的笑容就僵了一分。
    徐增壽探過腦袋,認認真真看過以後道。
    “是啊,不像是兩年前寫的字,倒像是近日才寫的……”
    說到這裏,他不可思議看向王知縣,驚訝他居然在卷案日期上造假,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莫不是,也都是假的?
    “欸,王知縣啊。”見狀,顧晨笑眯眯地問道:“你用的是什麽好墨,居然兩年都不褪色。”
    “該不會是徽墨吧?”
    徽墨在唐代時,叫的鬆煙墨,到了宋朝以後又添了好東西進去,加上產墨的所在的地方改為徽州,所以叫徽墨。
    所寫之字,可千年不褪色,聞著還有淡淡的香味。
    現代的徽墨,都是死貴死貴的,憑他的俸祿怎麽買得起呢?
    還沒等王知縣想和好怎麽狡辯,不,應該說是解釋。
    就見顧晨拿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笑著看向他道。
    “這不是徽墨,隻是普通的墨罷了,那就奇了怪了,既然是普通的墨,它為何兩年未變色呢?”
    “你們這靠海,又潮濕,這些個案卷可不好保存,你看這洪武十二年十二月的案卷和十三年一月的案卷。”
    “不過是隻差了一個月,怎麽這顏色差別這麽大?”
    見他說不出話來,顧晨也沒翻臉,隻看向徐增壽笑道。
    “去,把這卷宗上的,劉大有,還有劉成才給我帶過來。”
    沒想到,拿到的一本案卷,就這麽有意思。
    這洪武十三年一月的首案,這原告和被告是一族裏的人。
    劉大有家境貧寒,隻有薄田幾畝,剛好糊口罷了。
    劉成才則是劉家族老的兒子,他的家裏有五十畝良田,衣食無憂,日子也很是好過。
    兩年前,兩人幾乎同時成親。
    盲婚啞嫁,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劉大有的媳婦那叫一個漂亮,劉成才媳婦就比較難以形容了,可人家娘家陪嫁豐厚。
    這劉成才啊,羨慕人家沒錢,媳婦還娶得這麽漂亮。
    經常跑去偷看人家沐浴,結果被劉大有給撞見了。
    可想而知,劉成才被狠狠地給打了一頓。
    這一打,就給劉成才的媳婦知道了。
    他媳婦是又生氣、又嫉妒,可她不敢不敢和自己男人鬧啊,就到處說大有媳婦為了幾個錢,勾引他男人。
    劉成才為了男人的麵子,所以也說是被人勾引,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連給了幾貫錢都說出來了。
    村民隻知道看熱鬧,才不管什麽事實不事實的。
    大有媳婦受不了流言蜚語,把床單往房梁上一掛吊死了。
    死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娃也五個月了。
    大家都說娃是劉成才的,所以活生生地把人給逼死了。
    你說這事,劉大有能幹嗎?
    莊稼人娶個媳婦容易麽?
    還死了!
    所以,他要求劉成才家賠錢,最起碼把安葬費、還有他給的聘禮錢、給女方老人的安撫錢給賠了。
    看在祖上是一家人的份上,他可以既往不咎。
    劉成才一家子不答應,就這麽鬧到了縣衙裏頭。
    認為他媳婦是自盡的,和他家又有什麽關係?
    王知縣在這案卷上認為,這大有的媳婦自盡。
    那是她自己的臉皮薄的問題,非劉成才家逼迫。
    最後,判這個劉大有,無中生事,栽贓陷害,杖責二十,徒一年。
    結案!
    一條如花似玉的人命,一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就不值錢。
    受害人家屬倒是被反咬一口,被打了一頓不說還要在裏頭住一年。
    還有天理嗎?
    “顧大人。”王知縣立刻道:“本縣判得絕對沒有問題,她是自盡而死,本就與劉成才家沒什麽關係啊?”
    他是收了錢,可這麽判,確實是有理有據的啊。
    “陛下說過,奸徒若不抵罪,天下善人為所誣多矣,王知縣是聽不懂,好,那我就再說一遍。”
    “陛下這句話的意思是,造謠的人如果不嚴懲,那天底下的好人,不是都要被誣陷了嗎?”
    “劉成才和他媳婦罪不至死沒錯,可也沒有施惡者享福,受罪者蒙冤的道理,這不是黑白顛倒嗎?”
    雖然老朱說的那句話,是指那些造謠官員謀反的。
    可用在這裏,也不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