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9 章 回來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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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宮,宮女太監有些沒到,不過都是些年老體衰或身份不顯的,其餘的人都到齊了。”
宮人太監好幾千人,一個禦花園肯定是擠不下那麽多人的,所以大差不差的到了也就差不多了。
胡善圍點了點頭,然後麵無表情地看向自己的手下。
“開始吧!”
隨著胡善圍的一聲令下,大翁周圍的柴火被點燃,熊熊的烈火包圍著那個大翁還有林月。
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熱,林月不但沒有恐懼害怕,甚至還瘋狂地笑了起來,到如今她也沒有一絲悔意。
她知道世上永遠不會隻有一個林月,不管是再慘烈的酷刑,也阻止不了後來人的野心。
不管她犯下再多的錯,她的兒子也能好好地活在世上,享受仆人簇擁,享受榮華富貴。
隻用自己的一條命,來豪賭這驚心動魄的一場。
太值了!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人被煮熟那不可言說的味道越發地濃烈,現場嘔吐的聲音也越發地大聲。
估計宮裏的廚子可以歇幾日,不必再做任何飯了。
而接下來的時間裏,宮裏也要上上下下清理許多人。
奉天殿裏,聽到人已經熟透了的朱標歎息著點點頭,感慨了一下以後才看向顧晨溫聲道。
“過幾日還是回來公務吧,咱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
蹇義雖然也不錯,可卻不如光曦一切為了大明,多少還是圓滑了那麽些,他隻相信光曦的本事。
“陛下,臣如今……如今實在是沒有這個精力。”
經過此事,顧晨可以說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強撐這許久已是勉強,哪裏還有精神繼續為朝廷賣命。
“臣年紀上也不小了,還是讓後生們上來為好。”
“臣……臣想回南昌去,一間小屋、幾畝薄田、三餐四季,能時常為妻子掃掃墓便足已。”
這朝廷上的鬥爭屬實都沒啥意思,繼續在朝堂上幹著,以後會發生什麽事誰也沒辦法預知。
項目已經走到一半了,責任人忽然要半路撂挑子不幹,可沒有當老板的能夠接受這個。
“你在家閑著,隻會更加傷心難過,不如再辛苦幾年,雖然辛苦卻也能將傷心淡忘一些是不是?”
見顧晨抿著唇望著自己,擺明就是不相信自己鬼話的樣子,朱標便又拿自己來舉例子。
“皇後去的時候我也是很是難過,不理朝政的那些日子,便活的如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
“可後來聽你的忙起了國事,心裏倒也好受了許多,真的,我是不會騙你的,你要相信我!”
顧晨:“……”
他尋思當年為官並未簽賣身契,好像沒有把自己賣給老朱家吧?
這還走不了了?
朱標見他不吃這一套,便又換了副請求的表情,說出的話更是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
“光曦,我需要你,雄英也需要你,大明更需要你。”
當年顧晨勸朱標的話,被朱標原模原樣地還了回來。
“咱們這些人哪能以自己喜樂活,咱們應該為天下的安居樂業而活,你看這樣行不行?”
“吏部那邊的事兒你可以卸了,隻擔內閣首輔就行,算我求你,你就留下來行不行……”
說著朱標就要給顧晨行禮,嚇得顧晨連忙雙手托住他,最終還是哭笑不得地答應了下來。
“陛下信重,臣……聽命就是了!”
隻任內閣首輔?
說得可真是輕巧!
人家吏部就隻管吏部的事兒,你內閣首輔要管多少事兒?
這朱家人可真不好打發。
給老朱當官兒是不敢辭職,因為那個小心眼會覺得你看不起他,轉過頭他就兩刀把你給噶了。
朱標倒是不像他爹那樣小心眼,可放下身段的皇帝,辭職就更加別想了,皇帝都這麽卑微了。
你還能拒絕嗎?
從皇宮裏出來,大街上一片熱鬧,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兒,官府正在清理好些府邸的財產。
當然還砍了一些人,順天府的空氣仿佛都有淡淡的血腥味,路過蜀香館,想起婉盈最愛的那道青花椒魚。
顧晨連忙放下了車簾,害怕自己忍不住再哭出來。
“去鎮撫司。”
顧晨今日穿著身月白色的常服,對,他進宮穿的就是這個色,也沒有人包括標兒挑他的不是。
他行走在詔獄之中,衣衣擺掃過地上染上不少鮮血。
裏麵的人看見他都是又哭又鬧,哭著喊著求他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給個痛快,要麽是罵他該死的。
可顧晨卻恍若未聞一般,徑直走到奄奄一息的陳瑛麵前,抓著他的腦袋迫使他看著自己。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要和那些人站在一起?”
到底是為什麽,會讓曆史上堅定的皇帝黨放棄,轉而願意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加害皇帝?
“你說呢?”
陳瑛被折磨得隻剩下一口氣,而這口氣還得等到淩遲處死,他想痛痛快快地死還不行。
“我若是……若是不把自己頭頂的幾座大山給移走,那我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讓自己成為大山?”
“顧大人,你年輕的時候,不也將你頭上的那幾座山給移走了,你才成為我們頭上的大山嗎?”
他也想當顧晨這樣的權臣,他也想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也想一句話便能決定天下所有事。
憑什麽顧晨可以,他不可以?
顧晨看不到他眼底的後悔之意,覺得悲哀的同時卻也無能為力,隻是看著陳瑛的眼睛說了最後一席話。
“我當年會移開那些大山,是為了方便人們走路容易些,並不是為了自己成為另一座大山,繼續讓人們辛苦翻越。”
“我坐在左都禦史的位置上也好,或者吏部尚書、內閣首輔也好,我從沒有想過要排除異己。”
“所以害過我的詹徽,才能夠有如今的地位,所以曾經罵過我的方孝儒,才能當他的大學士。”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還是提拔了你,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性子,知道參奏從來不管對方是誰。”
“若是你是我的話,他們得罪了你,你又會如何做?”
陳瑛:“……”
這還用問麽?肯定是往死裏整啊!
“你連最基本的道理都忘了,又怎麽能夠成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