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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車內傳來一陣咳嗽聲，司機小唐朝著後視鏡看了一眼，清冷矜貴的男人正在全神貫注地翻閱著文件，他的眼神專注而銳利，仿佛能透視每一頁紙的背後，洞察每一個數字和文字中的深意。
    他的指尖輕輕滑過文件的表麵，每一次翻頁都顯得那麽果斷而有力。
    車內的氛圍安靜而莊重，隻有紙張的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筆觸在紙上劃過的聲音。
    “少爺，這附近有超市，我給您買瓶水吧。”小唐自顧自地停在了超市附近，他和少爺認識十多年了，早就把少爺當成了好兄弟看待。
    “不用。”程淮序頭也不抬地拒絕。
    就在這時，小唐驚呼一聲，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不是小姐嗎！”
    聞言，程淮序終於放下手中工作，抬頭望見那熟悉的身影，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超市收銀台前，程知意正在抱著一堆零食，一頭烏黑的長發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真的是小姐！誒，少爺你去哪？”小唐剛收回視線，卻聽見後車門“砰”地一聲關閉，隻來得及對著程淮序的背影說話。
    “不是要買水嗎。”程淮序冷冷丟下一句，徑直朝著超市走去。
    小唐想跟上去，但想著少爺肯定是要去找小姐，他還是在這等著吧，他是個有分寸感的人。
    “程知意。”
    聽見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程知意渾身一僵，一時間竟然不敢抬頭。
    “抬頭。”
    程知意整理好心情，抬頭微笑：“程先生，好久不見。”
    看著程知意那虛假的笑臉，程淮序竟心裏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識地忽略這奇怪的感受，他臉色稍沉，道：“為什麽離家出走？”
    他的話讓程知意心頭微顫，原來他們都以為自己在鬧小孩子脾氣嗎？
    見程知意不說話，程淮序目光銳利如刀，想要將程知意如數看透，他自顧自地繼續：“懷亭回來不會威脅到你的位置，她會把你當妹妹看待。”
    “我不會回去了，那裏本來就不是我的家。”程知意垂下的雙手緊緊攥著，這樣才能使她表麵看起來平靜一些。
    “不要鬧了。”
    又是這句話，從小到大都是這句話，一句輕描淡寫的“不要鬧了”就會將她徹底地壓死，一切在他眼中都隻不重要的。
    “不要再說了，你走吧。”程知意也冷下了臉。
    程知意覺得自己從未像此刻這麽冷靜過，“程先生，以後也不要再見麵了。”
    程淮序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唇線抿的很直。
    一句“程先生”仿佛將他和程知意徹底分裂，程淮序仔細探究程知意的神情，發現她好像是認真的。
    罷了，吃過苦頭就知道了。
    程淮序剛要起伏的情緒被他強行壓製下去，恢複以往的疏離淡漠。
    “早點回家。”
    一路上，程知意都沒有說話，讓係統666有些擔憂。
    “知知，你沒事吧？如果心裏難受，可以和我說。”
    程知意將冰冷的手放入口袋，渾身多了一絲暖意，緩緩開口道：“我從小到大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哥了，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所以我從小就特別喜歡黏著他，他總是對我不冷不淡，時而眼神流露著複雜的神色，那時我不懂。”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他看見我就會想起程懷亭，程懷亭在外麵受苦，而我在替她享受程家的一切，該喊他哥哥是程懷亭不是我。”
    說到這，程知意吸吸鼻子，微微仰頭不讓眼淚落下。
    “但是我也很感謝他們，即使不喜歡我，也從來沒有說我不是親生的，讓我泡在蜜糖罐子裏到這麽大，要是沒有他們，我可能連學都上不起。”
    她知道自己該滿懷感恩，但深夜又會悄悄落淚，為什麽她不是親生的？
    連自己是誰，父母是誰，統統不知道，她現在一無所有。
    係統666：“知知，以後666就是你的家人，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謝謝你，666.”
    一股暖意湧過心頭，雖然係統666隻是個係統，但這段時間陪在她的身邊，她早已將他看成是自己的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