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弦的視線落在程淮序的胸前，那件原本整潔的西裝此刻卻顯得破敗不堪，上麵還沾染著觸目驚心的血跡。
    他忽地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一絲戲謔的弧度，“程先生，你這是打算就這麽衣衫不整地走出去嗎？”
    程知意這才順著應弦的視線，想起剛剛為了治療，衣服被白蛇剪了，而現在他的身上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
    這樣出去，確實顯得頗為狼狽。
    她連忙說道“程先生，你這衣服……我去找人借件外套給你換上吧。”說著，她起身打算向外走去。
    然而，應弦卻伸手攔住了她，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這件事，還是我來處理吧，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人借外套。”
    程淮序靜靜地看著應弦，他覺得應弦沒有這麽好心，但礙於程知意在場，他不好說什麽。
    程知意見狀，也隻好停下了腳步，她坐回了凳子上，抬頭看向程淮序，輕聲說道“你就先在這裏坐著休息一下吧，等應弦回來，我再帶你轉轉我的工作環境。”
    程淮序點了點頭，神情清朗地坐到了程知意的旁邊。
    醫療部裏隻剩下程淮序和程知意兩個人，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
    程知意率先打破了僵局，“謝謝你救了我。”
    “你不用和我說謝謝，就算再來無數次，我也會擋在你麵前，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保護，但這是我應該做的。”
    程淮序很少說這麽多話，他的神色是說不出的認真，程知意心頭微微觸動，但很快就從這種情緒中脫離。
    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程淮序，他們認識二十幾年了，大半年的隔閡就好像讓他們都產生了變化，她變了，程淮序好像也變了。
    去年的今天，給程淮序準備生日驚喜的程知意，也許不會想到一年後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吧。
    “恩，對了，懷亭姐讓你醒了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平安。”
    程淮序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知意，最終抿著唇拿出了手機，他給程懷亭打了電話。
    “恩，我已經醒了，不用擔心……”
    忽然，程淮序頓了頓，說道“不行。”
    程知意離得比較近，就算程淮序沒有外放，她也隱約聽見了宋沁的聲音，似乎是宋沁想要和她說什麽，但程淮序說了“不行”。
    程淮序冷硬地拒絕了宋沁想和程知意說話的要求，上次那件事鬧的太過了，他不想他們剛和程知意緩和的關係再次變得僵硬。
    程知意就假裝沒有聽見宋沁和程淮序的話，她就默默地低著頭玩手機。
    “666，你說，我像不像白眼狼？”
    程知意無法控製自己會多想，程家收養了她，給了她程家大小姐的身份，沒有虐待過她，有求必應，但她還是無法與他們親近了。
    “知知，你不用想那麽多，是他們選擇收養你，他們不收養你，也會有其他家庭收養你，他們沒有給予你情感上的回應，給錢沒有情感，那你也可以這樣。”
    做人呐，不能太雙標。
    在係統666看來，宋沁和程晉源就是雙標，他們現在就是在火葬場。
    程淮序掛斷了電話，他沒有和程知意說宋沁的事情。
    ————
    應弦身形一閃，直接從醫療部瞬移至治安部一隊的窗前。
    他懸浮在那裏，輕輕敲了敲窗戶，那清脆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尤為突兀，把正在全神貫注打遊戲的喪彪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臥槽！應隊，你怎麽跟幽靈似的，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這裏，差點沒把我嚇出心髒病來！”喪彪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喪彪晚上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選擇在一隊辦公室裏度過。
    這裏有空調，有電腦供他娛樂，困了就直接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
    他走過來打開了窗戶的鎖，讓應弦飛了進來，然後好奇地問道“應隊，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說著，他還打了個哈欠，顯然剛剛被嚇了一跳後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應弦直截了當地說道“借一套你的衣服給我。”
    喪彪伸懶腰的動作一頓，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下，翻出一套衣服遞給應弦，有些不解地問道“應隊，你要我衣服幹嘛？難道是覺得我品味好？那你記得用完得還我啊！”喪彪嘚瑟地摸了下自己的黃毛。
    應弦懶得跟喪彪解釋，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在臨走前，他淡淡地說道“我明天會還你一套新的衣服，這套舊的，就當我買下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留下喪彪在原地摸著下巴，一臉疑惑地嘀咕著應弦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難道是拿去收藏了？”
    算了算了，明天可以白得一套新衣服，懶得想這麽多了。
    “我的遊戲！”喪彪哀嚎一聲，跑到電腦麵前，他的角色早已經飛天了，“完了，要被賽後了。”
    ————
    應弦帶著借來的衣服，步伐從容地走進了醫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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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恰好捕捉到程淮序剛剛掛斷電話的瞬間，他的臉上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他走到程淮序麵前，將手中的衣服輕輕扔了過去，
    “不用謝我，我一向心善。”
    程淮序接住衣服，他看向應弦，微微點頭，算是表示感謝。
    而一旁的程知意則投來了懷疑的目光，但應弦並沒有給她質疑的機會，他轉身看向程知意，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好了，程知意，程先生要換衣服，我們先出去一下，讓他一個人換衣服吧。”
    說著，應弦便不給程知意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推著她走出了醫療部。
    程知意被應弦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也隻好暫時離開，給程淮序留下換衣服的空間。
    醫療部的門輕輕關上，留下程淮序一個人在裏麵。
    他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關上的門。
    “澄澄呢，她一個人在家嗎？”
    應弦倚靠在牆上，道“沒有，她現在在監管部，讓狴犴幫忙帶一下。”
    “哦，那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澄澄應該早點休息。”程知意提議道。
    “不用。”
    “偶爾晚睡一次沒有關係，她現在應該很興奮，狴犴很會帶孩子的。”
    應弦知道狴犴一直很喜歡貓貓狗狗和小孩子，但因為狴犴自帶凶氣，無論是貓貓狗狗還是小孩子都很害怕狴犴，但澄澄除外。
    這是人家的親戚，她不能管太多，程知意沒有再提。
    “哢嚓”一聲，門開了，程淮序從裏麵不自信地走了出來。
    程知意看著程淮序，目瞪口呆“Д！”
    這……
    程淮序穿著一件醒目的紫色外套，顏色鮮豔，外套上赫然印著“全員惡人”四個大字，透露出一種不羈與反叛的氣息，下半身是緊身褲配皮鞋。
    程知意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的下巴差點就落在地上。
    程淮序爆改精神小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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