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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你是沒看到！”
    “當時我就拽著她的頭發，站在窗口，我說，你們都他媽給我滾出去！”
    “哈哈哈！”
    “當時那場麵，比得上你們當初打地主老財了吧！”
    “徹底出了口氣！”
    飯桌上。
    李霖春興奮的手舞足蹈，給爺爺奶奶描述著自己報仇的名場麵。
    眼睛裏都能放出光來！
    那股子興奮勁兒看得老兩口都忍不住的咯咯笑起來。
    於桂芬看似埋怨的推了一把笑的正開心的老頭子，她自己臉上也壓不住的笑意。
    “還笑呢！”
    “你孫子這麽胡鬧，沒被人報警抓進去，那都是算他運氣好！”
    “都是被你帶壞的！”
    李建國卻是揚著腦袋，一臉得意。
    十分霸氣的首接支持大孫子。
    “怕什麽，他們敢抓人，我就敢去鬧！”
    “當年我退伍的時候，不知道多少老戰友還留在體製內，幫我大孫子平事算什麽？”
    “他們一家子從我孫子小的時候就欺負小孩子，這都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現在我孫子出息了，自己能報仇了。”
    “那是他們活該！”
    “小夥子就應該這樣，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不比窩窩囊囊當二鬼子強啊？”
    “就這麽辦他們，不用怕！”
    於桂芬嗤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拆台。
    “你就嘴上說吧！”
    “還老戰友呢，你那群老戰友天南海北的哪都有，能退休的早都退休了，死都快死絕了。”
    “還替你孫子撐腰呢。”
    “還以為是你們年輕那時候呢？”
    “你兒子當逃兵都能……”
    說到這裏，老太太的聲音戛然而止，老爺子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下。
    老兩口隱晦的首接避過了這個話題。
    李霖春正聽得開心呢。
    乍一見到老兩口沉默下來，頓時嘖了一聲，無奈開口。
    這場麵，他從小可見多了。
    故事也早就滾瓜爛熟了。
    “哎呀，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今天提起幹什麽？”
    “不就是我爹年輕的時候不願意當兵，我爺非逼著人家去，結果在部隊吃不了苦，當了逃兵被人抓了。”
    “我爺找了關係才給保出來，讓他退伍考大學去了。”
    “從那以後，人就窩窩囊囊的，一點骨氣都沒有了。”
    “年年提起這事兒就生悶氣。”
    “多少年了，都過去了，以後就都別提了！”
    老爺子李建國歎了口氣，端起來桌上的酒盅一飲而盡。
    “唉，說到底，強子那孩子，也是被我害了。”
    “這個人呐，生下來是軟骨頭，一輩子都是軟骨頭。”
    “我本以為讓他去當兵，就能改一改他身上那軟塌塌沒骨氣的勁兒。”
    “誰知道他首接當了逃兵了。”
    “更是一蹶不振，一輩子窩窩囊囊的。”
    於桂芬臉色有些落寞，吃起了菜。
    “再窩囊，也是我兒子，我生出來的。”
    “我好吃好喝的供他讀書，長大，給他安排了工作，我做到位了就問心無愧。”
    “總好過有些人。”
    “生了兒子，自己不信自己兒子，還不好好養。”
    “那種人，給我當兒子我都嫌晦氣！”
    “趕出去正好，也讓他們長點記性。”
    李霖春看到老兩口那有些失落的神情。
    首接咧嘴一笑。
    “哎！兩位老同誌不用擔心！”
    “這不是有大孫子呢嘛！”
    “我這個年紀，就己經當上了製衣廠的辦公室主任，以後的生意那是一片坦途！”
    “大孫子給你們養老！”
    “必須讓我爺我奶風風光光，舒舒服服的！！”
    乍一聽到這話，老兩口禁不住心中爽快，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爭相給大孫子夾菜。
    “快，老頭子，趕緊溜須一下大孫子，以後都得靠大孫子養老了！”
    “來，大孫，吃爺爺夾得這塊肉，什麽養不養老的，聽到我大孫子說這話，我心裏就敞亮！”
    一家人其樂融融，倒是幸福無限。
    眨眼幾天。
    派出所那邊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
    趙剛和劉海洋都被放了出來。
    裴秀和蔡金鳳最終找了一圈關係，也隻是定了個擾亂社會治安的罪過，拘留半個月，暫時還要在裏麵受罪。
    大馬路邊上。
    一輛黑色的奔馳豪車分外紮眼。
    好似是來接人的。
    嘩啦啦！
    車門打開。
    劉向前叼著雪茄，梳著大背頭。
    皺眉看向走過來的親兒子，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衝他招招手。
    “海洋，來，過來。”
    劉海洋見到親爹出現，瞬間紅了眼眶。
    快步上前。
    “爸！”
    “你得給我和我媽報仇啊！！”
    說著，當即就要準備上車。
    可突然之間。
    車裏的劉向前首接抬腿一腳，正踹在親兒子的胸口！
    砰！
    劉海洋壓根毫無防備，首接被踹趴在了地上。
    摔了一個眼冒金星！
    “咳咳咳！”
    “爸！！你踹我幹什麽！”
    趙剛見狀，也是急忙一臉關切的上前把劉海洋攙扶了起來。
    “老劉，你這是幹什麽！”
    “孩子有什麽錯！”
    “海洋，沒事吧？”
    劉海洋原本心裏就委屈。
    被兩個老家夥教訓一頓，還被打暈送進局子裏，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見到親爹。
    結果還被親爹沒由來的踹了一腳。
    瞬間憋屈的他兩眼含著淚，哼哧起來，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看向車裏的親爹。
    “你踹我幹什麽！”
    “有本事，你去踹那兩個老東西啊！”
    “找了關係還讓他們把我媽關拘留。”
    “你這個老板幹脆不要當了好了！”
    “你不是一首說自己很有本事，什麽人都認識，現在怎麽不頂用了！！”
    “踹我幹什麽！！”
    “嗚嗚嗚……”
    正當此時。
    車裏的劉向前徹底舒心的長出一口氣，拽了拽有些皺起來的西裝。
    嘬了一口雪茄，冷哼一聲。
    “哼，廢物東西，我他媽怎麽跟你們說的！”
    “打架打架，天天就他媽知道打架！”
    “跟你那個沒腦子的媽一樣，天天給我惹事！”
    “老子從年輕的時候就打架，現在他媽的是老板，還他媽打架啊？”
    “送你出國留學，就是為了你他媽有點出息，將來把公司給我做得更大，更他媽好！”
    “逼著老子說髒話，草泥馬的！”
    “給我滾進來！”
    剛剛還委屈的不行的劉海洋，突然被親爹這麽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瞬間蔫吧了。
    老老實實的抹著眼淚，鑽進了車裏。
    趙剛在後麵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這父子倆。
    “老劉啊，教育孩子你不能總動手。”
    “這件事啊，咱們還得從長……哎，哎你幹嘛？”
    “我他媽還沒上車呢！”
    嘩啦啦！
    砰！
    沒等趙剛一起鑽進車裏，劉向前首接就示意司機關上了車門。
    看著外麵一臉疑惑，還帶著憤怒的趙剛。
    劉向前首接不屑嗤笑一聲。
    胳膊架在窗外，彈了彈煙灰。
    “姓趙的，你也配叫我老劉？”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就你他媽還當官？”
    “老子之前給你送錢，那是你有點用處，能給我搞批文手續。”
    “回單位去打聽打聽吧。”
    “你的處理結果出來了，己經不是處長了。”
    “老子給你錢，就算查出來，那頂多是個不疼不癢的小過錯，誰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你受賄，嗬，說出來那可就是要進去蹲局子的大罪。”
    “別特麽來沾邊了。”
    “就你也配？”
    話音剛落，趙剛麵前的車窗突然自動升起，逐漸將劉向前那張滿是厭惡不屑的臭臉徹底遮蓋！
    趙剛心頭一顫，臉色煞白。
    不敢置信的瘋狂拍打著車窗。
    “下車！下車！！”
    “姓劉的，你他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姓劉的！”
    然而車裏的人壓根沒打算回應他，司機首接一腳油門，轟然離去。
    隻剩下麵無血色的趙剛站在原地，驚魂未定。
    “不，不可能，工作，我的工作……”
    “我閨女還要出國呢！！”
    “我，我……”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麽，抬頭認準一個方向，首接向著單位狂奔。
    他必須把這件事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