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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軍喝了很多酒，直到把自己灌得喝不下了，趴在馬桶上狂吐不止。沈妍心疼地陪著他，好幾次偷偷抹掉了眼淚。
    “家軍不止一次和我說過，小時候就和大姐最好了，大姐什麽事情都讓著他。十幾年前大姐走的時候，家軍哭了好久。這一次聽到大姐回來，家軍可激動了，本想著和大姐把這十幾年沒說的話好好說一遍，可誰知道……”
    沈月兒安慰道：“媽，我理解爸，但是姑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姑姑了，她變得太多了。說句不好聽的，她這次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把我們一家放在眼裏，她就是想帶著女兒女婿狠狠地把我們嘲諷一頓。”
    “她現在的下場，我們誰也不想看到。但是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肖華站在窗戶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不管怎麽說，沈秋燕都是沈家軍的大姐，闊別十多年，見了沈家軍一麵卻落得這麽一個下場，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一些殘忍？
    風吹在他的臉上，肖華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雙手搭在了肖華的肩膀上。
    “華子啊，爸不怪你，大姐犯了錯，就要為之付出相應的代價。”一身酒氣的沈家軍出現在了肖華的身後。
    肖華一驚，這件事情沈家軍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正疑惑的時候，沈家軍身子往後一仰，差點就要跌倒在地上，肖華急忙上前，好不容易才扶住了他。
    沈家軍就這麽躺在肖華的懷裏，呼呼大睡起來。
    一個人喝醉的時候，往往是他最清醒的時候。
    肖華估計等沈家軍醒過來，就不會記得說過這話了，更別提去懷疑自己了。
    初秋，天氣已經有些涼意。
    肖華醒得比平時早了兩個小時。
    他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床羊毛毯。
    肖華不由得一愣，捧著羊毛毯觀察了半天，把臉貼在上麵感受著溫暖。仿佛給他蓋毯子的那個人的體溫還殘留在上麵。
    他含情脈脈地看向沈月兒，低聲說道：“老婆，我就知道你在心裏還是愛我的，你平時對我的嫌棄，那隻不過是一種偽裝，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為我卸下偽裝的。”
    “你還睡不睡了，不睡的話自己出去，不要打擾我睡覺。”沈月兒突然發話了。
    這讓肖華有些猝不及防，他急忙把頭縮進了毯子裏。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一直跳個不停。
    這一定不是害羞，一定不是激動，老婆給老公蓋毯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麽好害羞和激動的。
    又是不想去公司上班的一天。
    肖華決定和沈妍一起去菜市場買菜。
    “華子，車停這裏就好了，前麵開不進去。”
    按照沈妍的指揮，肖華把車停到了指定車位。
    這是肖華重生後第一次進菜市場。
    沈妍走到經常光顧的那個攤位前。攤主是一個白頭發的老人，衣服很簡單，甚至有些寒酸，但卻打理得很幹淨。
    沈妍告訴肖華，老人攤上的菜都是自己家種的，她每天都起得
    大早，騎著三輪車來到菜市場擺攤賣菜。
    一見到沈妍，老人便笑了起來：“小沈你來了啊，今天的菜都是新鮮的，你盡管挑，大媽給你打折。”
    “大媽，不用這麽客氣，該多少錢就多少錢。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女婿，你叫他小肖就可以了。”
    老人一臉和藹地打量著肖華，笑道：“這小夥子長得挺實在的。”
    肖華有些懵，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麽形容他的長相。長得難看就說長得難看得了，大媽你有必要這麽委婉嗎。
    但他依然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媽您過獎了。妍姐啊，你趕緊買菜吧。”
    肖華說完，趕緊躲到了一邊去，生怕老人再說出什麽雷人的話。
    這個時候，一個提著一袋土豆、戴著眼鏡的地中海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不由分說便讓沈妍閃到一邊去。
    “老太婆，你看看你賣的這土豆，給我弄虛作假是吧，上麵是好的，下麵都是壞的，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地中海氣勢洶洶地站在老人的攤子前。
    “喂，我說這位男的，你有點禮貌好不好，快點向我妍姐，向這位老人道歉。”
    男人的態度讓肖華感到很不爽。
    “你算是哪根蔥？我今天來，是想討一個公道，讓大夥擦亮眼睛，以後不要再上這個老太婆的當。”
    老人問道：“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這袋土豆。”
    男人說道：“你盡管看，看了也沒用，它壞了就是壞了，事實擺在這裏，你沒有辦法抵賴！”
    老人接過男人遞過來的土豆，看了看，說道：“這不是我賣的。”
    男人冷笑道：“嗬嗬，這麽快就開始不認賬了？來來來，大夥都給評評理，看這個老太婆年紀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不要臉！”
    老人旁邊的那個小攤販湊了過來，說道：“我看得清清楚楚，這袋子土豆就是在她的攤子上買的。”
    “老太婆，別人的眼睛不是瞎的，你想抵賴，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麵目，年紀這麽大了，還學著別人占便宜，真是恬不知恥。”
    經過男人這麽一鬧，買菜的顧客紛紛圍了上來，男人又一個一個給他們展示他買的土豆。
    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這個老人在這裏賣了這麽久了，看上去挺老實的，怎麽一直不知道她竟然是這麽一個人啊？”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昨天還從她這裏買了點青菜，得趕緊看看有沒有問題。”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支持這位大哥，這個老太婆今天一定要給大哥一個說法。”
    人們在不明事實的情況下，紛紛把矛頭對準了老人。
    地中海將那袋土豆高高地舉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道：“大家看好了啊，這就是從這個老太婆這裏買的土豆，我今天也不要賠償了，我就是想讓她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說著，他把土豆重重地摔在了老人麵前。
    “你要是給不出交代，今天就收拾收拾，從菜市場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你這麽沒良心的攤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