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彼此間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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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被瘋批纏上了怎麽辦!
第二天沈雲初如約去找索。
天剛微微亮,早櫻已經盛開,沈雲初想了想從樹上折下一支粉櫻準備給索帶過去。
元寶看不下去“你這樣真的好嗎?”
“這可是拜師禮,得隆重對待!”沈雲初糾正它。
元寶“可是你遲到了。”
沈雲初看回掌中的粉櫻,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就更要賠禮了。”
元寶無語“誰家賠禮道歉是用隨便從路上撿東西的?”
“我。”沈雲初很不要臉地回答。
沈雲初想了很久。
索到底能容忍她到什麽地步。
她對咒術上的事情知道得太少,都是從五條悟那裏聽說的。
但從小生活在咒術世家的孩子到底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從小生活在法治社會下的沈雲初還是不明白他們對於力量的渴望。
既然無法理解,也沒有咒力。
就隻能尋找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了。
體術。
咒力學不會,就隻能學自己能學到的。
總不能一直賴在五條家不出去,而且她也想好好會會那個給她施加了某種咒法的人。
她來到道場時,索正背對著門口品茶。
沈雲初乖巧跪坐到他身邊“哥哥對不起,我來遲了。”
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害怕我對你有所圖謀,所以故意遲到?”
沈雲初內心回了聲是,麵上卻依舊乖巧“沒有,來時看到院子裏的花開得漂亮,想送給哥哥卻沒想到因此耽誤了時間。”說著還眼巴巴的將粉櫻遞給青年,一副誠懇至極的表情。
“哥哥會怪我嗎?”
少女穿著一身紅色的裙袴,偷偷朝他看,怯生生的眼神讓人看了不忍怪罪。
青年聞言輕笑一聲“你不算遲到,我也剛到不久。”
沈雲初偷偷瞥了一眼快要燃盡的熏香,心裏明白青年至少也等了她一個小時以上。
“對不起”
少女抿了抿漂亮的唇,不好意思道“讓哥哥等了我這麽久。”
這回她是真的有些愧疚了。
那種感覺就類似於在討厭的老師課上故意搞破壞,最後卻發現老師就連生病了也要堅持上課的愧疚與後悔。
青年暖洋洋的笑了開,這一笑倒是沒有那種陰冷的感覺了,一舉一動像極了平安京裏盛名在外的貴公子。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看過來“你為什麽害怕我?”
沈雲初臉上的表情僵住,現在的人,問話都這麽直接的嗎
她立即大聲表明立場“我沒有害怕哥哥,哥哥救了我,是很好的人。”
青年低頭一笑“不用顧慮我,我不會生你的氣。”
沈雲初偷偷看他一眼,青年眼含笑意,神色溫潤,沒有了之前的陰冷與狠厲,但她還是不敢說話,將頭埋得更低,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青年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直接了當地說出了她的顧慮“可是覺得我突然接近你有所意圖?”
少女委屈地低下了頭,聲音悶悶地“可是突然有個人說是自己哥哥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可疑嘛。”
遇事不決,甩鍋大法走起。
隻要我的鍋甩得夠快,就沒人能怪我。
那張漂亮的臉上沾染上幾分難過,聲音可憐兮兮的帶著哭腔,可憐巴巴的樣子像隻得不到主人關注的小狗狗。
青年一個失笑“你的術式一旦被咒術界發現就會麵臨無休止的追殺,隻要你成為我妹妹一天,他們便一天不敢輕易動你。”
沈雲初眨眨眼,委屈道“可初見時哥哥對我很凶。”
“ 那時我並不確定你是否會對五條家造成威脅。”索輕輕搖頭,“但現在已經調查清楚,我對你身上的術式很感興趣,我會保護你,但前提是你需要配合我。”
沈雲初提在嗓子眼裏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不怕被利用。
她怕的是自己沒有被人利用的價值。
這世上的大多數人,常以價值論對錯。
一旦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像垃圾一樣被扔掉。
在此之前,她需要為自己爭取足夠多的籌碼,讓自己能在這場博弈中脫穎而出。
沈雲初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伸手接過青年手中的茶盞,將其一飲而盡“我明白哥哥都是為了我好,無論哥哥想要做什麽,我都會盡全力為哥哥辦到,一定不會讓哥哥失望的。”
她眼中笑意不假,麵上更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青年看了隻是低頭輕輕一笑“你倒是機靈。”
沈雲初想也沒想就道“才不是呢,哥哥保護我,又教給我能夠自保的本事,哥哥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少女的脆生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還帶著一股少年人被質疑的不服氣,青年又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索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這種話。
明明自己弱得可憐卻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把他想要的東西都獻給他,
實在可笑。
青年唇角微勾“你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好好呆在我身邊,在那東西出現之前。”
沈雲初狀似天真地問道“哥哥需要找什麽東西?”
青年偏過頭,目光定在五條悟所在的方位,歎息道“和你差不多的存在。”
沈雲初好奇道“那是很厲害的東西嗎?”
“確實。”青年說著閉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回憶,“是我追尋多年的東西。”
沈雲初歪頭看過去,除了打理得錯落有致的花草什麽也看不見。
和她差不多的存在?
也是能無視咒力的東西嗎?
雖然不知道青年找著東西要幹什麽,但她還是認真道“我會為哥哥找到的。”
作為接受了他庇護的回報。
看著少女認真的神色,索不免失笑“悟少爺已經指定要你去陪他參加下個月禦三家的狩獵活動,到時候少不了各方勢力的參與,如何學會好好保護自己才是你應該做的。”
沈雲初的態度轉變得很快,撒嬌道“這不是還有哥哥嗎,哥哥一定會保護好我的。”
索倒是很樂意她能這樣親近自己,他含笑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會參加禦三家內的任何活動。”
沈雲初鼓著臉“為什麽啊,哥哥肯定會是最厲害的。”
“大概是樹敵過多。”青年淡笑著開口,“想要我死的人不比悟少爺少,但我卻沒有悟少爺那樣的能力,能夠絕處逢生,隻能呆在五條家躲避仇家。”
沈雲初腹誹道“脾氣那麽好的人也會到處樹敵嗎?”
青年眉眼如畫,從牆上取過長弓,握著她的手,引著她拉弓“人類的愚蠢與邪惡是無限的,他們通常會做出許多罪孽深重而不自知的事情,卻總認為自己才是這世上的救世主。”
沈雲初甚至沒來得及瞄準,箭矢便已經穿過靶心,牢牢釘在牆壁上。
“簡直蠢到令人發指。”
沈雲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這是青年第一次在她麵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性格。
憎恨人類嗎?
不,絕對不是這麽簡單。
於是她試探道“哥哥說的是咒術師嗎?”
“當然不是。”索鬆開長弓,低下頭,漆黑的眼眸凝視了她幾秒,慢條斯理道,“世上的蠢人可遠不止是術師。”
沈雲初目光微動。
還沒等她回答,青年接著說“愚蠢的人類也妄想自稱神明,以他們那弱得可笑的力量,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麽,可看著青年這副魔怔的樣子,沈雲初也不敢問了,還維持著拉弓的姿勢呆立在原地。
那股陰冷如毒蛇的壓迫感好像又回到青年的身上,之前溫潤如玉的青年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形的壓迫感捏住她的心髒,沈雲初再一次體會到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瘋批。
她低垂著眼睫沉默片刻,對著青年小聲說“我害怕。”
青年不動聲色地歎口氣,似乎又恢複成了那副毫無陰翳的樣子“怕什麽?”
“怕哥哥也對像對他們一樣對我。”
少女眼睫顫了顫,小聲說“我也是普通人類。”
青年低低地笑起來“不會的,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一個上天賜予我的奇跡。”
青年的手就貼著少女細嫩的脖子,拇指虛虛地按著動脈處,以一種掌控欲極其強烈的姿勢。
沈雲初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抬頭應道“隻要哥哥還需要我,我就會一直站在哥哥身邊。”
她的聲音中,並不含任何情緒。
仿佛隻是在簡單地陳述事實。
一味示弱並不是她的風格,如今試探夠了,也該拿出自己的底氣,堂堂正正的做一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