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酥糊!特別酥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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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薇婉不輕不淡的說了幾句,對麵的男人卻沒什麽回應,幽深的眸子看似不經意的注視著她,可她感覺的出來,他的聚焦點並不在她的身上。
任薇婉通過靳禦身後的玻璃反光,打量著自己身後是否有什麽東西引去了男人的注意,隻是除了更衣間暗紅色的幕布,空蕩的身後,了無其他。
任薇婉有些無奈,終於放下矜持,淺笑著問了一句:“師哥!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恭喜!新任禮賓司司長!”靳禦終於應了一句,很是官方的口吻。
任薇婉腥豔的紅唇微微抽動,雖然還能勾出淺淡的笑意,可這樣冷清的甚至是有些客套的開場,莫名的撕扯著她心口那一層已經結痂的傷疤。
哪怕,他能問上她一句,這些年還好麽?又哪怕會叫上她一聲薇婉……
你要結婚了?”任薇婉淡聲問了一句。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問,他出現在婚紗店,手中又拿著婚禮流程圖,以靳禦寡淡的性子,他總不會為了別人的婚事,來這裏添熱湊趣。
靳禦點了點頭。
新娘是誰?”任薇婉追問,帶著一絲不甘。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以為她已經熬過了最難受的心坎,想不到,當她聽到他要結婚的那一刻,心裏還是會有一絲抽動。
又或者,當她看到停在門口那輛車,決定走進店內試看究竟的那一刻,她就應該知道,有些人,注定沒有那麽容易忘卻。
話音落下沒多久,試衣間紅色的大幕被人拉開,慕柒柒端著裙擺,漾著笑意的走了出來。
老公!好看麽?”
剛問完,慕柒柒這才注意到靳禦的對麵坐了一個女人,瞧她看靳禦的那個眼神,不是狐狸精還能是什麽?
女人那一身精致的妝容打扮,尤其是那一身白裙,一看就是高檔貨,絕對不會是店裏負責招待他的顧問。
禽獸!她不過就是去試了一件婚紗的工夫,就有狐狸精過來勾三搭四!
慕柒柒噌噌噌的大步走了過去,嗔著長音的叫了一聲:“老公!好不好看嘛!”
聲音軟綿綿的,酥麻到不行。
靳禦薄唇淺勾,起身,攤開雙手,附在她的腰上,測試著尺寸。
小丫頭腰很細,靳禦指節修長,雙手一箍,幾乎就要將她的腰身圈在掌心裏。
改過了合身多了,隻是,會不會有點緊?”靳禦問著,語氣親昵。
慕柒柒聽了,唇角抽了抽,禽獸是在說她胖了麽?
這些天,他說她複習辛苦,一日三餐,下午茶,宵夜,一天五頓的用各種美食蠱惑她……這麽個吃法,不胖才怪!
老公!我是不是胖了?”慕柒柒問他。
心裏卻咬牙,禽獸,你如果當著狐狸精的麵敢說她一個不字,看她怎麽收拾他!
靳禦勾了勾唇:“不胖!再多長一點肉才好!”
說著,靳禦指尖微微捏了捏:“肉嘟嘟的,手感才好!”
說的慕柒柒一下子紅了臉,手感好?敢情把她喂胖了,就是為了讓他能摸著舒服?
禽獸!禽獸!禽獸!
一旁的顧問聽出了靳禦的擔憂,解釋說:“婚紗是按照上一次測量的尺寸貼身剪裁的,腰身做了特殊的收口處理,不會讓人有緊勒得感覺,靳先生可以放心!”
靳禦聽罷,還是問了一句:“寶貝覺得呢?舒服麽?”
那一聲舒服麽,聽得慕柒柒頭皮發麻,一如每一次和他做的時候,禽獸總會揉捏著她的後腦,喃聲問她,就連語氣都一模一樣。
慕柒柒抬眸看向他,眯眼笑笑:“酥糊!特別酥糊!”
靳禦揉著她的小腦袋,勾了勾唇,目光中盡是寵溺
任薇婉坐在一旁,打量著麵前的慕柒柒,總覺得有些眼熟。
之前她一直好奇,靳禦娶的會是怎樣一種心性的女人,端莊?溫婉?賢淑?優雅?
不管怎麽樣,那個女人總該是無可挑剔的,否則,又怎麽能映入靳禦一向挑剔的目光。
隻是……
她沒有想到,甚至超乎了她的理解,眼前的慕柒柒顯然是一個歡脫的少女模樣,甚至還有一些孩子氣。
十八?十九?慕柒柒看起來,實在是太小了。
她更難以理解,以靳禦穩妥的心性,怎麽會喜歡一個不經世事,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幼稚的小孩子?
可她從靳禦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靳禦從未流露給他人的柔情蜜意,那種寵溺,即便是毫無相幹的女人看在眼裏,都會讓人感到嫉妒。
何況……她自認自己並不是一個不相幹的女人。
任薇婉輕撫膝蓋,優雅的站起身,淺笑著問:“師哥!不介紹一下?”
那一聲師哥,聽的讓人直覺發嗲。
慕柒柒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任薇婉,正如剛剛她第一眼看到她時的印象,這是一個很精致的女人,現在細看,觀清了她的五官,合上她優雅的舉手投足……
慕柒柒抿唇,現在狐狸精的質素都怎麽高了?怪不得男人會禁不住誘惑。
師?哥!”慕柒柒挑眉看向靳禦。
靳禦微微點頭:“你爸爸的學生,任薇婉!”
任薇婉聽罷,不覺一驚:“你說她是師父的女兒?”
靳禦攬過慕柒柒的腰身,抬眸看向她:“是!”
任薇婉還未從這樣的事實中清醒過來,緊接著有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從更衣間的方向傳來。
柒柒!快幫我看看!這一件是不是更好看?”顏冉冉的聲音。
慕柒柒回頭看向她,鼓了鼓腮幫子,認真的幫她考量著。
柒柒?”任薇婉又是一聲輕挑,一雙瑩眸看向了靳禦。
我太太!慕柒柒!”靳禦沉聲一句。
柒柒!5277!任薇婉情不自已的哼笑了一聲,怪不得!怪不得!
從前一直聽師父叫她囡囡……原來……”任薇婉有些自言自語。
原來,不過隻是慕遠儒對自己女兒的昵稱。
從前,師父的女兒喜歡粘著靳禦,她時不時的就會聽靳禦在電話裏,一聲聲小公主的叫著,她全當靳禦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誰能想到,小孩子哄著哄著,竟然就被他哄成了他的新娘……
顏冉冉轉身又要去換一套禮服,慕柒柒回身看向靳禦,拉著他的手說:“老公!我剛剛看到了一件斜肩的小禮服,你幫我看看合不合適!”
說著,她小手搖了搖,要靳禦陪她走。
她要換下身上的這身婚紗,總不能把靳禦自己留在這裏,讓她傻到給狐狸精勾搭禽獸的機會?她才不會!
任薇婉性子清傲,自然看得出來,慕柒柒對她並不友善,她看向靳禦說:“我還有事!先走了!回頭……記得補給我一張請柬,我去觀禮!”
靳禦點了點頭。
任薇婉錯身離開,孤自走出了婚紗店的大門。
背影落寞。
記憶回到從前,耳邊是慕遠儒低沉儒雅的聲音:“薇婉,你覺得靳禦怎麽樣?”
任薇婉微紅著臉:“師哥?他很好……”
師父覺得,你配他,也是絕好!”
慕遠儒一向器重靳禦,他膝下無子,早已把靳禦當做是自己的半個兒子,見靳禦遲遲也帶不回一個女朋友,他也是好心。
更何況,那時的靳禦和任薇婉,在外交部的一眾新人中,不僅出眾,更是郎才女貌。
怎麽看,也是相配的……
任薇婉也覺得,他們,該是相配的……
離開花漾新娘,靳禦帶著兩個小丫頭在就近的甜品店小坐了一會兒,時至傍晚,便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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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公寓。
進了屋,關上門,靳禦從身後抱著慕柒柒,轉著圈的把她抱到了客廳。
一下午,他總覺得小丫頭有點怪怪的,尤其是看他的眼神,說不出來的怪異。
寶貝……”咬著她的耳朵,輕聲呢喃。
慕柒柒怕他有進一步的舉動,連忙用雙手捂住了耳朵:“天還亮著呢!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靳禦勾了勾唇,撩起她的長發,露出了她瓷白的頸部,附唇,就在她的後脖頸微微啄了一口。
疼!”慕柒柒滋了一聲。
靳禦吻在她的勃頸,輕聲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慕柒柒隨意一撇。
好!”靳禦推了推她的屁股,將她向前推去,“去換衣服吧!老公給你做飯!”
慕柒柒怔了一會兒,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他,隻見靳禦已經解開了襯衫的袖口,向上擼去,徑直走進了廚房。
怎麽回事?以前她隻要說一句隨便,禽獸非要把她壓到身下修理一頓,讓她說出靠譜的菜名,才會放過她。
今天,這是怎麽了?她說了一句隨便?他就真的隨便了?
慕柒柒撇撇唇,趿拉著拖鞋,一邊拖著外套,一邊向臥室內的浴室走去。
洗了個澡出來,慕柒柒趴著床上,抱著平板電腦正追劇。
靳禦立在臥室門口,敲了敲房門:“吃飯!”
餐廳裏傳來陣陣香味,慕柒柒早就已經餓的不行了,聽見靳禦叫她,翻身下床,也不顧穿上拖鞋,蹭的一下就向餐廳跑去。
入眼的一幕,驚呆了。
水晶蝦仁,糖醋小排,毛蟹年糕,清蒸鯽魚,白斬雞……竟然還有一屜小籠包!
這就是“隨便”?隨隨便便就湊全了一桌本邦經典菜譜?
靳禦拎著一雙拖鞋跟在後麵,彎身放到慕柒柒的腳邊,接著頓了下來,抬起她的腳,將拖鞋套了上去:“地上涼!別著涼了!”
慕柒柒抿了抿口水,低頭看向他:“做這麽多好吃的賄賂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靳禦挑了挑眉,起身看向她,無語的笑笑。
慕柒柒眯了眯眼:“是不是?有沒有?做沒做?”
一副逼供的架勢。
靳禦拉開了一旁的椅子:“想吃就坐下!不想吃……”
慕柒柒瞪著他,不想吃怎麽樣?
靳禦沉聲一句:“不想吃,我自己吃!”
慕柒柒咬了咬唇,忍!她就算是和靳禦有仇,和美食又沒有仇!
接著,乖巧的坐下,拿起筷子,一樣樣的先嚐了一遍,緊接著端起飯碗大口吃了起來。
靳禦走到她對麵坐下,看她吃的香香的,唇角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油水。
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慢點!我又不和你搶!”
慕柒柒瞥了他一眼,先吃,吃完了,有了力氣再審你!
靳禦隨後端起了碗筷,輕聲聲:“吃了一個月的西餐,怕你吃膩了,給你換換口味!我很少做中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多做了幾樣!”
慕柒柒砸了咂嘴,這個理由……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西餐……不是煎,就是烤,再不就是拌一拌,哪有中華美食這麽精湛,煎烤烹炸,燒燜鹵煮……
吃完了!
慕柒柒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再看靳禦,還在那裏慢條斯理的吃著,還是他吃西餐時的模樣,一點點細細的品著,吃一塊糖醋排骨,都能吃出一種咀嚼上等牛排的氣質。
慕柒柒喝了一口水,雙臂撐在餐桌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對麵的男人。
咳咳咳!”她咳了幾聲,吸引著靳禦的注意。
靳禦挑眉,抬眸看向她。
下午那個女人,那個什麽婉?她找你幹嘛?”慕柒柒問。
找人都找到婚紗店去了!尤其是她直勾勾,笑眯眯的盯著靳禦的那個眼神……
她現在想想,都頭皮發麻。
靳禦見小丫頭表情嚴肅,一副審視的口吻,覺得好笑,薄唇微微勾了勾。
認真點!”慕柒柒嗆了他一句。
她看到我的車停在門口,就進來看看!”靳禦隨口一句。
慕柒柒氣急:“你那輛車可是新車!剛買沒幾天的!那個女人怎麽知道那是你的車!她是不是坐過?是不是?你竟然敢讓別的女人做你的車!”
那輛suv確實剛買沒多久。
靳禦沒有回複,放下碗筷,舉起水杯壓下了一口水。
好啊!你承認了!那個狐狸精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一看那個眼神就看出來了!狐媚的貨色!”
吃醋了?”靳禦幽幽的一句。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哪有?!”
靳禦起身收拾碗筷。
慕柒柒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那個狐狸精是我爸的學生?我怎麽不知道?你怎麽沒告訴過我?還是你心裏有鬼?”
靳禦也不應聲。
你說話啊!”慕柒柒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門生多得是,你還能都認識?”
慕柒柒咂咂嘴,好像也是,爸爸的學生,她除了靳禦,其他人,她也不親近,就算是曾經提過,她也沒往心裏去。
慕柒柒挺著胸脯說:“那個狐狸精不一樣!他是你師妹!你沒看小說啊!師妹都和裏麵的師哥有一腿!”
看小丫頭吃醋的模樣,靳禦勾了勾唇:“那這麽說,師父的女學生,可不止一個!”
禽獸!你承認了!還不止一個!”
靳禦將餐盤放進洗碗池,轉身看向她:“就是同事!別瞎猜了!”
慕柒柒雙眸一轉,女人的直覺,尤其是分辨狐狸精的直覺,絕對是靈驗的很。
同事?那不是天天都要見麵?”
幾年前她就去了北美的大使館工作,最近才調回來,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
那你上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慕柒柒追問。
靳禦雙手攬著她的腰身,淡淡的一句:“下午!”
他倒是聰明,慕柒柒一臉陰線:“上上一次!”
靳禦眸底裏失了戲謔,收起了笑意,正色說:“師父的葬禮!”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父親的去世,雖然過去了許久,每次提及,心裏還是會隱隱的痛。
小腦袋馬上就垂了下去,鼻子酸酸的。
靳禦俯下頭吻上了她的額尖,哄她說:“我回國後,去看過師父一次,等你考完試,我們兩個再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頓了良久,靳禦又補了一句:“還有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