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3 哪兒好?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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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寧府。

    黎蔓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一隻腿,姣好的身姿遠遠看去,很是性感。

    活動在即,她的身上卻依舊披著一件真絲睡衣,全無心思的模樣,不急不緩。

    造型師捧著一款款長裙在黎蔓莉身前一一視過,看出來她心情不好,造型師侍奉的小心翼翼。

    黎小姐!這一款是今早才從巴黎的秀場空運過來的!顏色和款式,與品牌商提供的這一套珠寶也是相得益彰!您看,還滿意麽?”

    造型師暗自咬唇,這已經是今天的最後一套禮服了,一個小時後就是剪彩儀式,如果這個時候,黎蔓莉要是再搖頭,她就算是神仙,也無計可施了,更何況,她還不是。

    黎蔓莉蔥白的指間夾著一根女士香煙,送到唇邊,微微一抿,冷豔的雙眸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攤在眼前的長裙。

    未等她說話,玄關處,傳來黎慶祥憤憤不已的聲音。

    翅膀硬了?自己老子的電話也敢不接了!”

    黎蔓莉似是未聞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裏,倒是身邊的人,不禁都是一身哆嗦,這一對父女原本關係就緊張,黎慶祥又趕在這個時候過來,如果誤了等一下的活動,他們一個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會兒工夫,黎慶祥已經來到了近前。

    黎蔓莉也未看他,冷淡一問:“有事?”

    黎慶祥悶聲呼了一口氣:“浩星出事了!”

    說罷,眉頭緊鎖。

    黎蔓莉哼笑了一聲:“與我何幹?”

    黎慶祥見女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火攻心,怒性上來,滿臉憋得通紅:“別忘了,你也姓黎!”

    黎蔓莉又吸了一口香煙,一臉冷漠的說:“我雖然姓黎,可隨的是我媽的姓!”

    黎慶祥知道這一次來,是有求於女兒,一味爭執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隻能軟了語氣說:“蔓莉啊!怎麽說我們也是父女一場,浩星出事,對你也什麽好處!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媒體到時候一定會誇大其詞,你在娛樂圈這麽久,也該知道負麵新聞對一個藝人的影響,我已經是半隻腳踩進棺材的人,你不一樣,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你落得一個身敗名裂,你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於心何忍啊!”

    語重心長的口吻,倒真像是很替她這個女兒考慮似的,可類似的話,黎蔓莉又不是第一次聽了,利誘是假,威逼倒是真。

    見黎蔓莉沒什麽反應,黎慶祥背著手來回踱著步,最後竟直接坐到了鋪滿昂貴禮服的沙發上,坐個實沉。

    一旁的造型師看的一驚,心想完了,這一次真的是生死有命了!

    黎慶祥繼續說:“這一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浩星!浩星的賬目一夜之間被凍結,家裏的資產無一幸免,如果這一關過不去,黎家可真就完了!”

    黎蔓莉微微垂著眸,抖了抖煙灰,依舊冷冰冰的模樣。

    蔓莉!當務之急,必須要穩住投資人的信心,我現在需要一個名望足夠的擔保人!爸求求你!你去找靳寒說說!”

    要找你自己去找!”黎蔓莉淡淡的一句。

    黎慶祥眉間一緊,滋了一聲,強壓下怒火,繼續說:“畢竟你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你去找,這一層關係,總還算近密一些。”

    黎蔓莉自嘲似的笑笑:“近密?就算是我肯幫你,他也未必會聽我的!”

    頓了頓,她追了一句:“一定不會!”

    黎慶祥用手掌直拍一旁的沙發扶手:“你跟在他身邊總有十幾年了吧?暫且不說你能不能扶正這一回事,單單就說他對我的態度,我幾次上門找他,他連麵都不肯露一麵,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父親,即便不要他畢恭畢敬,至少也應該拿出一個晚輩的態度!他對我都這般,對你,我看也好不好哪裏去!你說說,你無名無分的跟在他身邊,你圖個什麽?”

    你還希望他對你畢恭畢敬?”黎蔓莉哼了一聲,“圖什麽?”說著黎蔓莉掃了一圈偌大了客廳,淡淡的說:“這房子就是他送的,我圖他的錢,圖他的名!”

    你不會想這麽給他做小做一輩子吧?”黎慶祥哼了一聲,別人他不了解,可是她這個女兒,卻是傲氣得很,讓她給別人做小,倒不如殺了她來的直接。

    黎蔓莉冷豔一笑,冷眼掃向了坐在一旁的黎慶祥:“男人不都是喜歡小的呢?比如你?當年為了娶小的進門,還不惜逼死了我媽!”

    黎慶祥聽罷,五官凝聚,麵色難堪的厲害,這麽多年他們父女隔閡如冰,大多也是這個原因。

    黎蔓莉的母親雖然說死於自殺,可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黎蔓莉嫉恨他,一直視他做弑母仇人。

    黎慶祥歎了一口氣:“蔓莉啊!當年爸爸忙於工作應酬,確實很少顧慮到你母親的感受……”

    沒等他把話說完,黎蔓莉怒然起身,回嗆說:“爸爸?你也配這兩個字!自從我十歲那年,你因為那個女人說了一句我偷了她的首飾,你就把我一個人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國!爸爸?我十歲那年,我爸就已經死了!”

    你!”黎慶祥雙手攥拳,漠然啞口。

    黎蔓莉扭頭就走,徑自向大門走去。

    造型師追了上來,提醒說:“黎小姐!您還沒有換衣服呢!”

    去車上換!”

    您打算選哪件?”

    黎蔓莉瞥了一眼造型師手中的長裙說:“就這件吧!”

    說著,黎蔓莉在幾個助理造型師的前呼後擁之下,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別墅門口。

    蔓莉!我答應你!你隻要幫了我這一次!我就更改遺囑!”身後黎慶祥終於攤牌。

    黎蔓莉聽罷,頓下了腳步。

    黎慶祥見狀,繼續說:“我會更該遺囑,將來,你弟弟會是浩星的唯一繼承人!”

    黎蔓莉緩緩轉過身,微微一笑:“我還要讓那個女人一分錢都拿不到!”

    黎慶祥抿唇:“蔓莉!你阿姨怎麽說也跟了我將近二十年……”

    那就算了!”說罷,黎蔓莉轉身就走。

    3!2!黎蔓莉在心中默數著,果然,1還沒有數出來,黎慶祥已經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句:“我答應你!”

    黎蔓莉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鄙夷的冷笑,她太了解她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了,論絕情,他要認第二,沒人會認第一。

    黎慶祥追到了近前,問她:“這下,滿意了?”

    黎蔓莉垂眸看了一眼剛剛做好的指甲,淡淡一笑。

    盡快去找靳寒!這件事拖不得!”

    黎蔓莉抬眸看向他,悠悠的一句:“什麽時候你把最新的遺囑送到我麵前,我就什麽時候去找他!抓緊!”

    說罷,黎蔓莉徑自走上前,抬腳邁進了等在門口的高級房車,車門帶上,呼嘯離去。

    **

    海洋國際總部,總裁辦公室。

    辦公桌前,靳寒雙目微閉,盤手坐著,抬起一隻手揉捏著眉心。

    自從那天早上從巴頓公館出來,這兩日他都沒有再回去過,他也是有脾氣的人,一而再的被人說一些寒人心境的話,難免也會有些性子。

    這兩日他睡在酒店,可酒店畢竟不比家裏,加上他認床的毛病,睡眠不足,疲態盡顯。

    辦公室的門開著,古嶽立在門口,想敲門,卻見靳寒正閉目養神,一時間左右為難。

    靳總?”他小聲試探了一句。

    靳寒睜了眼,低聲一句:“進來。”

    古嶽這才邁步走了進去,隻是近看下,靳寒原本不太明顯的內雙,竟闊出了一對明顯的雙眼皮。

    靳總!您還是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古嶽也是出於關心。

    靳寒沒有理會,見古嶽手中拿著一本文件夾,便徑自伸出了手。

    古嶽會意,將文件夾遞了上去,繼續說:“浩星的賬目已經被凍結了,就在剛剛,浩星旗下的互聯網金融業務已經全線叫停,至於股市上,從今天一早開盤到現在,已經……”

    沒等他說完,靳寒問了一句:“她這兩天一直待在家裏?”

    古嶽點了點頭,老板問的顯然是慕凝安,比起浩星的危機,靳寒更感興趣的是慕凝安的現狀。

    沒等靳寒開口問,古嶽如實匯報說:“慕小姐這兩天一直待在家裏,隻是臉色還是不太好,早上也沒什麽胃口,隻喝了一杯酸奶,不久前,她出去了,開車出去的!”

    靳寒聽罷,眉間一擰,出去?還是開車出去的?就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在家裏都有可能出現頭暈目眩的狀況,這要是開車出去,一旦出了什麽意外,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瘋女人!”靳寒咬牙斥了一句,“她去哪兒了!”

    慕小姐沒說……”古嶽低聲應著。

    靳寒冷眸厲著他,古嶽打了一個寒顫,補了一句:“不過,慕小姐說了,晚上讓周尚準備兩個人的晚餐,還給了一份食譜……食譜我看過,有黑鬆露,法國鵝肝,紅酒是90年份的瑪歌幹紅。”

    言下之意,是告訴靳寒,慕凝安這一次沒有跑,會回來。

    而且……這兩個人的晚餐,也是意味明顯,重要的是,剛剛他點明的那幾樣食譜,也正和靳寒的口味。

    靳寒勾了勾唇,難道是這兩天他沒有回去,瘋女人良心發現了?這是要和他講和了?

    如果……她真的叫他回去吃晚飯,他是回還是不回?

    可也隻猶豫了一瞬,靳寒看似不經意的問:“晚上是不是有一個飯局?”

    古嶽輕笑著應話說:“是!英國方麵的客商下午抵達金陵,約了晚上七點!接風晚宴!”

    讓副總替我去吧!”

    古嶽自然明白,應了一句:“好的!”

    順便,追問了一句:“四點半的高層會議,是否也取消?”

    四點半如果開會,一定會錯過家裏的晚餐時間,古嶽懂他的心思,自然是貼心。

    靳寒微眯雙眸,一種被洞穿心思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是不爽,他昵了古嶽一眼,一副“就你小子多事”的味道。

    古嶽卻是笑笑,繼續說:“剛剛財務總監收到了一束她老公送來的玫瑰花!送花的小哥說,是店裏剛到的厄瓜多爾玫瑰,聽說……店裏還剩最後一束!”

    古嶽抿唇看向他,等著靳寒的回應。

    靳寒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支筆,打開文件迅速的簽下字,接著,將文件狠狠地甩向了古嶽,厲聲一句:“還不快去?”

    這份文件並不急,明天才有用!”古嶽故作聽不懂的模樣。

    花!花!花!”每說一句,靳寒便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像古嶽狠狠摔去。

    古嶽應接不暇的接著,連連應話說:“是是是!這就去!”

    說著,他將手中的東西,一一歸回原位,踉蹌著快速逃離了辦公室。

    古嶽匆匆走到門口,撲麵而來的香水氣息,讓他一怔,他想停步,可實在是太急了,刹車不及,就這麽迎麵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古嶽連聲道歉,“黎小姐?”

    黎蔓莉揉了揉撞在古嶽下顎的額頭,痛的直擰眉,冷言一句:“不就是訂一束花麽?至於這麽風風火火的?”

    黎蔓莉說的很輕,古嶽微微撇了撇唇,剛剛他和靳寒的對話,想必黎蔓莉已經聽見了。

    這個女人什麽時候來的?竟然這麽不聲不響的躲在這裏?不過浩星才剛出事,黎蔓莉能這麽快的出現在這裏,古嶽倒是有一些意外。

    對不起!黎小姐!”古嶽沉聲一句。

    走吧!走吧!”黎蔓莉不耐煩的一句。

    理了理造型,黎蔓莉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徑直向靳寒走去。

    helson!”黎蔓莉輕笑著,來到了靳寒的身邊。

    靳寒輕轉老板椅,麵向她,冷眸看著,也沒應話。

    黎蔓莉背靠著辦公桌,翹臀半倚在桌麵之上,雙手自然的撐在兩側,很是性感。

    黎蔓莉繼續說:“helson!昨晚沒有休息好?”

    黎蔓莉注意到了靳寒眉眼間的疲態,伸手就要去撫平他眼瞼的褶皺。

    說時遲那時快,靳寒抬起一根手指,將她的手擋了開來。

    她的手就這麽在空中尷尬的懸置了一會兒,良久,黎蔓莉才將手收回,苦澀的一笑:“我們之間,現在這麽生分了?就因為你要結婚了?”

    靳寒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對於黎蔓莉的來意,他心知肚明。

    黎蔓莉看著麵色深沉的男人,薄唇微微抖著,莫名的心酸。

    良久,她收起了心緒,重新揚起了笑意,故作輕鬆地說:“helson!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說著,黎蔓莉從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捏在手中說:“他已經更改了遺囑,我弟弟將來會是浩星唯一的繼承人。”

    黎蔓莉從不叫黎慶祥父親,一聲“他”,卻也指意明顯,靳寒自然聽得懂。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最希望看到的結果?”靳寒終於開了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黎蔓莉抿了抿唇:“可是……我不希望,浩星到了耀輝手裏的時候,隻剩下一個名不符其實的空殼子!”

    靳寒靜靜的聽著,沒有表態。

    黎蔓莉繼續說:“浩星也有我媽的心血在裏麵,雖然……他做絕了很多事,可是為了我媽,為了我弟弟,我不希望,浩星砸在他的手裏。”

    靳寒不說話,雙手合十抵在腿上,兩根食指不停的繞著。

    黎蔓莉轉身,半跪在靳寒的身邊,雙手扶在他的膝蓋上,一雙水眸閃著淚光,顫顫地說:“helson!幫幫我!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救救浩星!”

    靳寒略微沉眸:“救浩星?對我有什麽好處?”

    他是一個商人,賠本的生意自然不會做。

    黎蔓莉抿唇,她知道在商場上,靳寒向來貼麵無情。

    靳寒繼續說:“浩星沒出事的時候,我尚且對它沒什麽興趣,它現在出事了,我就更沒有興趣了!”

    黎蔓莉搖著靳寒的膝蓋,央求說:“helson!看在我們十三年相識一場的情分上……”

    靳寒接話說:“十三年,我不欠你什麽,該給的都給了,你能有今天,也是我給的!”

    這話,屬實。

    helson!”

    黎蔓莉想繼續說些什麽,靳寒的手機在這時震了起來。

    靳寒順手拾起桌麵上的手機,隨手滑開,僅僅隻是一瞥,一雙鷹眸便凝上了一層寒意。

    是靳禦發來的信息,圖片配著文字:“大哥近來得罪的人還真不少!”

    隔著屏幕,靳寒都能感受得到屏幕那邊靳禦一臉竊笑的模樣。

    臭小子!”靳寒低聲一句。

    看到慕凝安被人跟蹤,他不管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麽幸災樂禍。

    靳寒憤憤地回了一句:“地址!”

    很快,屏幕閃爍,一個地標位置發了過來。

    收到信息,靳寒起身,踱步離開。

    突然的動作,讓黎蔓莉有些猝不及防,她來不及躲閃,失了平衡,坐到了地上。

    helson!你告訴我,怎樣你才肯幫浩星?”

    靳寒走到衣架前,順下了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側身看向她,凜然一句:“有的人明明證據確鑿,卻想逃脫法律的製裁,可是有的人一無所知,稀裏糊塗的就被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你覺得哪一個更冤?”

    黎蔓莉咬著唇,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種陰森的寒意,她似乎明白了,靳寒原來在這裏等著她,浩星出事,大多也是靳寒的意思。

    想好了再給我答案!”說罷,靳寒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咖啡廳內。

    慕凝安坐在背陽的位置上,握著吸管,攪弄著麵前的芒果百香果汁。

    她的對麵,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華裔混血。

    alex,中美混血,慕凝安在美國的私人律師。

    alex抿了一口咖啡,擰眉說:“安!你的臉色非常不好!不舒服嗎?”

    慕凝安搖了搖頭。

    alex繼續說:“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換作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安的!你放心,我和大使館商議之後,便會向上級提出交涉,希望能解除對你的人身禁錮,好盡快讓你回到美國去!”

    慕凝安淡淡的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讓人準備了晚餐,晚上去我那裏吃?”

    alex笑著點了點頭,微微舉起咖啡杯,輕笑著說:“cheers!”

    慕凝安淡笑著,算是回應。

    頓了一會兒,alex抿了抿唇,猶豫良久才問了一句:“我不久前才知道,你和遊分手了?”

    alex和她也算是相識多年的故交,慕凝安知道,alex這般問也是出於關心,並不是八卦,便應了一句:“是!”

    我還聽說他結婚了!喔!這讓我很意外!”

    慕凝安苦澀一笑:“生活處處都有意外,如果倒黴一點,就會像我現在這樣,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

    隻是……”alex頓了頓,繼續說,“我覺得遊好像也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我看得出來,他非常在乎你,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給我打一個電話,和我交代案子的事情!”

    慕凝安握著吸管抵到唇邊,淡聲說了一句:“我不想再提他了!”

    說罷,她吸下一口果汁,卻不巧,孕吐再一次襲來,果汁還未咽下,便嗆在喉嚨,害得她俯下身連連咳了幾聲。

    身後,有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緊張地問:“怎麽了?”

    說罷又看向一旁的服務生說:“快拿一杯溫水過來。”

    是遊天澤的聲音。

    慕凝安直起身子,抬頭看向他,男人硬朗的眉峰緊緊鎖著,深柔的目光牢牢的視著她,滿是疼惜。

    alex看著兩個昔日的恩愛情侶,明明還是互相在乎的,卻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分手,想著想著,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他真的非常在乎你!”alex淡淡的一句。

    是你告訴他我在這裏的?”慕凝安看向alex問。

    alex癟癟嘴。

    遊天澤搶話說:“別怪他,是我執意要來的。”

    alex起身說:“有什麽話,你們兩個人坐下慢慢談!”

    說罷,他就要走。

    慕凝安扯住了alex的手腕:“我和你一起走!”

    alex晃了晃手中的煙盒:“我去抽支煙!要不,你等我一下?”

    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分明就是要留給兩個人單獨交談的時間。

    咖啡廳外。

    一輛黑色的賓利急速駛來,接著刹車,平穩停下。

    古嶽走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靳寒徑自走下。

    走下車後,靳寒看似不經意的掃了一圈四周,果然就看到了那輛偷拍的黑色轎車。

    靳寒微微努了努下巴。

    古嶽順著靳寒的示意看去,也看到了那輛車,便低聲一句:“明白了!靳總!”

    靳寒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落地窗,果然,在近窗處發現了慕凝安的身影,不禁歎了一口氣,這個蠢女人,怎麽會坐這麽顯眼的位置?這不是送上門讓別人去拍麽?

    隻是……她的對麵……

    遊天澤!

    靳寒不由分說,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他正向慕凝安的方向走著,那邊傳來了兩個人爭執的聲音。

    凝安!別犯傻了!他不是真心對你!你關在警局的那一夜,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嗎?他帶了另一個女人回家!”

    我知道!”慕凝安攪拌著果汁,不以為然的一句。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要繼續住在他的房子裏?他要玩弄你的感情,你就任他玩弄?”遊天澤的語氣越發的激動。

    慕凝安抬眸看向他,輕聲一句:“至少他有一點好。”

    哪裏好?”

    活好!”慕凝安輕挑的一句。

    遊天澤薄唇顫著,雙眸像是要溢出火來,這麽多年,他從未染指過她,他念著她的純潔,可是,一個曾經那般懂得憐惜自我的女人,竟然在他麵前無比浪蕩的讚揚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功夫有多好,這是諷刺麽?還是自甘墮落。

    遊天澤攥著慕凝安的手腕,厲聲說:“你必須離開他!立刻!馬上!”

    晚了!”慕凝安又是一句。

    如果你這麽做是為了報複我的話,凝安,你成功了!夠了!我不允許你這麽自甘墮落的傷害自己!”

    慕凝安抬眸看向他,低聲一句:“我懷孕了!我離不開他了!”

    說罷,慕凝安拎起一旁的手包,起身就要走。

    遊天澤攥著她的手腕不放,猛地向回一收,將她收進了懷裏。

    你懷孕了?”

    慕凝安沒有應話,撇過了頭。

    遊天澤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說:“不可能!不可能!”

    鬆手!”慕凝安試圖掙脫。

    遊天澤卻像是瘋了一般,越攥越緊,將她的雙臂箍的生疼。

    慕凝安擰著眉,想躲卻躲不開。

    靳寒駐足聽了一會兒,見狀,徑直走上前,一拳掄上了遊天澤的麵頰。

    遊天澤不吃痛,捂著臉側身倒去,踉蹌了幾下,總算是立定。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慕凝安跟著搖晃了幾下,頭暈目眩之際,靳寒一把攔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收在了懷裏。

    慕凝安的視線還在遊天澤的身上,患難之際,到底還是能夠見真情。

    靳寒側眸看向她,女人眸子裏,分明是隱隱的擔憂,真是舊情難忘?

    慕凝安薄唇顫了顫,關心的話還是忍下了。

    遊天澤這時也立直了身子,轉身看向了襲擊他的方向。

    靳寒冷冰冰的一句:“別讓我再看見你碰她!”

    遊天澤本就在火氣上,被靳寒這一拳過來,心頭的火氣跟著竄了上來,大步就朝他走了過來。

    慕凝安見這架勢,很顯然是要動手,她連忙張開雙臂擋在了靳寒麵前,對遊天澤說:“天澤!夠了!不要!”

    你讓開!”遊天澤伸手就要去撥開她。

    靳寒一把將慕凝安推到了身後,沒有讓遊天澤碰到她,勾著唇,淡淡的一句:“親愛的!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幾乎是同時,遊天澤揮拳就向靳寒捶了過來,慕凝安連忙擋在了靳寒的身前,試圖用後背去抵擋那一拳。

    遊天澤立馬收了手,可還是慢了半拍,打到了慕凝安的肩膀上,力道雖然鬆了不少,可挨一下必定也會吃痛。

    靳寒緊張的將她圈在了懷裏,揉搓著她的肩膀問:“沒事吧?你怎麽這麽傻?”

    慕凝安抬眸瞪著他:“你幼不幼稚?兩個大男人在公共場合打架!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麽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麻煩還不夠多,還要再給我添上一筆……唔……”

    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靳寒附唇吻下,一吻封上了她的唇。

    慕凝安被他接二連三的瘋狂舉動刺激的一怔,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唇腔裏便被男人霸道的氣息鋪陳填滿,逃不開,躲不掉。

    遊天澤走上前要將二人推開,掙紮間,靳寒這才鬆了唇。

    慕凝安羞紅了臉,忙抬手掩住了半張臉。

    夾在撕扯的二人中間,慕凝安厲聲一句:“夠了!別鬧了!你們不覺得丟人!我覺得丟人!”

    說罷,她推開了兩個人,轉身就向出口走去。

    遊天澤:“凝安!”

    靳寒:“凝兒!”

    異口同聲。

    慕凝安沒有理會,徑自向大門走去。

    遊天澤要追上去,靳寒一把扯住他的衣領,警告說:“別再煩她!你要是動了她的胎氣,我殺了你!”

    禽獸!”遊天澤咬牙一句。

    禽獸不如!”說罷,靳寒狠狠甩了手,跟著追出了咖啡廳。

    咖啡廳門口,慕凝安走到白色的路虎極光前。

    正要開門上車,她整個人淩空騰起。

    下一秒,就已經被靳寒橫抱在了懷中。

    靳寒勾了勾唇:“親愛的!要去哪兒?老公送你!”

    有病!放我下來!”慕凝安掙紮著。

    靳寒大步邁著,幾步路便坐進了賓利之中。

    古嶽隨即發動了汽車。

    你放開我!我的車還在外麵!”

    靳寒勾勾唇:“不急!晚一些老公讓人把車開回去!”

    無恥!你是誰老公?”

    靳寒抬手摸著慕凝安微涼的麵頰:“老公還以為你已經同意嫁給我了!”

    我有說過?”

    靳寒微微皺眉,似是回憶的模樣說:“剛剛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離不開我的?”

    慕凝安撇過頭去,那不過是她對峙遊天澤時的氣話,怎麽可能是真的?

    靳寒輕輕俯下頭去,貼在慕凝安的耳邊,輕聲說:“剛剛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誇我,誇我什麽來著?活好?”

    說罷,靳寒抬頭,“嗬嗬”笑了起來。

    慕凝安臉紅得厲害,抬手就是一巴掌。

    靳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輕笑說:“別動了胎氣!”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跟蹤我?”慕凝安哼笑了一聲,“怕我卷跑你的三千萬?”

    唔……”慕凝安本想繼續說些什麽,卻不及他眼準唇低,一吻落下,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