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晟哥哥!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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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媒體上有關艾琳娜偷稅的報道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幾乎是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媒體就將艾琳娜所在的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慕凝安巧設安排,好不容易將艾琳娜偷偷帶離醫院,回到了酒店。
不久,消息不脛而走,酒店再一次被媒體攻陷。
麵對酒店門口扛著長槍短炮的各路記者,艾琳娜隻能待在房間裏,寸步難行。
慕凝安在事發的當天就返回美國,每天周轉於律師團和媒體之間,忙的焦頭爛額。
即便如此,事情並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坊間的輿論持續蔓延,慕凝安原本就是gōng guān出身,敏銳的職業觸覺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後動了什麽手腳。
不僅如此,這個幕後推手幾乎預想到了慕凝安所有的gōng guān步驟,幾乎事事都想在了她的前麵。
回到美國的幾天,這一場危機gōng guān沒有任何的進展,慕凝安處處碰壁,幾乎陷入絕境。
慕凝安乘機飛抵金陵,下了飛機她便撥通了艾琳娜的diàn huà,她聲音沙啞,話語中透著無奈。
周雲飛聲稱他手中還有一係列對你不利的證據,他的目的隻是為了錢,所以最壞的結果……”
慕凝安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無疑就是兩種結果,一種,艾琳娜將身家悉數送給周雲飛,用錢買回清白,另一種,艾琳娜拒絕這個要求,那麽周雲飛的指控無疑會將她置於死地。
無論哪一種結果,艾琳娜無疑都會是那個最後的輸家。
良久的沉默,diàn huà中傳來艾琳娜疲憊的聲音:“讓我考慮一下。”
diàn huà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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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豪景酒店。
艾琳娜掛斷diàn huà,站在落地窗前,雙臂緊緊地環擁著身體,卻絲毫暖不了從身體裏透出的那一股寒意。
門鈴響了。
艾琳娜走上前打開了房門,雙眸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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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凝安趕到酒店,直奔艾琳娜的房間。
當她推開門,來到客廳,看到靳寒翹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男人自帶寒意的氣場,即便是在這開足空調的房間中,慕凝安依舊覺得一陣陰冷,身上的汗毛不受控製的豎了起來。
三個人僵持了片刻,慕凝安問:“你來做什麽?”
靳寒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修長的手指以兩秒一次的頻率輕輕敲打著紅棕色的皮布,對於慕凝安的問話,他選擇了沉默,隻是一種專注的目光遠遠地看著遠處拉著拉杆箱,有些風塵仆仆的女人。
幾日不見,她又瘦了。
男人的薄唇微微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忍住了。
艾琳娜雙手合著肩上的羊毛披肩,從沙發上起身向慕凝安走了過來,給了她一個迎接的擁抱。
親愛的,辛苦了!”
他來這裏做什麽?”慕凝安又問了一遍。
艾琳娜抿了抿唇,眼神躲閃,似乎有著什麽難言之隱。
慕凝安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麽:“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
終於在慕凝安的質問下,艾琳娜看向她,應話說:“靳總說……他可以為我平息這一次風波。”
慕凝安鄙夷的哼了一聲:“他會這麽好心?無利不起早的奸商。”
艾琳娜驚愕的看著她。
慕凝安見艾琳娜的反應,便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交換條件,便問:“條件呢?”
作為交換條件,我的舞蹈團必須簽約海洋集團旗下的經紀公司,公司會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劃撥兩層樓作為舞團的基地。”
這就意味著,艾琳娜一旦答應了這個條件,以後她的事業中心無疑將會從美國遷移到金陵。
你答應他了?”慕凝安問,雙眸中噙滿怒火。
艾琳娜的沉默給了她dá àn,慕凝安知道,她答應了。
慕凝安點了點頭說:“很抱歉,我不能繼續做你的經紀人了。”
她絕不會再回到金陵,在靳寒的眼皮子底下工作,還要認他作老板。
慕凝安轉身拖著行李箱就要向外走。
艾琳娜上前攔住了她:“ann,你不能走!靳總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還有?!
艾琳娜繼續說:“你必須和舞團一同留在金陵!”
越過艾琳娜瘦弱的肩膀,慕凝安看向她身後的靳寒,這樣卑劣的交換條件,確實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慕凝安惡狠狠地瞪著遠處的男人,對艾琳娜說:“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這裏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噩夢!
艾琳娜當然知道。
對不起!”慕凝安說完,轉身離開。
身後,艾琳娜隱忍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她哭訴說:“我不可能讓那個壞蛋得逞!我決不能滿足他的要求,我滿足了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誰知道,日後他還會不會用同樣的事情再一次威脅我?可是我不答應他的要求,他的指控完全可以讓我坐牢,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麽!我可能再也無法跳舞了!”
舞蹈是她的生命,艾琳娜聲音哽咽,她說不下去了,哭聲噎斷了話語。
連日發生的種種,終於讓這個曾經無比堅強的女子扛不住壓力,不顧還有靳寒這個外人的存在,跪坐在地上,歇斯底裏起來。
慕凝安放開行李,蹲了下來,將脆弱的艾琳娜擁在懷中,一遍遍安撫,末了終於鬆了口:“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也許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艾琳娜搖了搖頭:“當年那個liú máng的公司,全部是用我的名字注冊的,我不知道他到底用我的名義做了多少不靠譜的事情。這一次,我躲不過了。”
接連發生的碰壁,不但讓慕凝安對自己的能力發生了質疑,也漸漸意識到,這件事情,確實是一個死結。
慕凝安用紙巾拭去艾琳娜的淚水:“別哭了!如果他能說到做到,我可以答應……陪你留下來。”
艾琳娜抬眸看向慕凝安,這完全是她自己的事情,其實她並沒有理由要求慕凝安為她做出任何妥協和犧牲,雖然她已經到了末日窮途。
慕凝安抿了抿唇,輕聲一句:“都是我虧欠你的。”
靳寒聽著這沒來由的一句,不禁擰眉。
慕凝安對他有多少恨,他心知肚明,他曾暗賭慕凝安會為了朋友義氣而留在金陵,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讓她最終留下來的原因竟是因為這個。
報恩?又是什麽樣的恩惠?
靳寒沒有深思下去,不管怎麽樣,結局總是好的。
shǒu jī響了,靳寒接通了diàn huà,直接按下了免提。
diàn huà裏傳出了靳晟的聲音:“大哥,我到美國了!剛剛從艾琳娜的律師團這裏接手了全部案卷,至於周雲飛那裏,道義堂在這裏的唐人街也有一些勢力,我已經讓幾個打手去會會他了,他會消失一段時間,至少在開庭前,不會再給他和媒體接觸的機會。”
靳寒顯然是有備而來,艾琳娜原本以為靳寒這一次是來和她談條件,可是他們從見麵到談話不過也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是美國那邊,靳寒的人竟然這麽快就行動了起來。
掛斷diàn huà,靳寒起身離開了。
尊貴的身影闊步離開,沒有留下一句話。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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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機場t3航站樓。
從洛杉磯和倫敦起飛的航班,同時飛抵金陵。
靳晟走在vip通道,美國的事情處理的很順利,艾琳娜的事情有了一個了結,倒是沒有辜負他金牌律師的招牌。
靳晟向前走著,翻閱shǒu jī,十幾個小時的航班飛行,積壓了不少信息等待他的處理。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堵車?我坐了這麽久的飛機已經很累了,你竟然還讓我等一個小時?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女孩兒抱怨的聲音。
靳晟一抬頭,果然看到前方不遠處,顏冉冉站在岔路口,手拿diàn huà抱怨著。
小丫頭穿著一身粉絨鬥篷,穿著一件白色的sī wà,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大號的瓷娃娃,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當年,靳老太太一直試圖撮合兩個人,靳晟無奈,求助於顏煜宸。
顏煜宸清楚靳晟的秉性,他就這麽一個寶貝mèi mèi,自然不想這門親事成真。
萬幸的是,靳晟對顏冉冉無意,隻是他這個mèi mèi,確實讓人不省心,顏煜宸也不經過顏冉冉的同意,任她哭鬧,最終還是將她送往英國留學。
學期三年,這麽長的時間,總該讓她斷了念想吧?
顏冉冉一出國,世界仿佛一下子清淨了,靳老太太見不到那小妮子,時間久了,漸漸地也不提撮合兩個人的事情了。
隻是,當初顏冉冉不是要留學三年的麽?眼見時間還沒有到,小丫頭怎麽就提前回來了?
靳晟躲她躲怕了,拿起手中的文件往臉上一遮,快步向前走去,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被這個小人精給認出來。
擦肩而過。
靳晟終於鬆了一口氣。
卻不想。
晟哥哥!”
靳晟加快了步伐,匆匆向前走去,不答應她,就讓她當做是認錯人了吧。
終於到了停車場,靳晟找到自己的車,正要開門上車,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晟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靳晟一陣擰眉,這是見鬼了麽?這小丫頭怎麽知道他的車停在這裏?而且竟然還比他快!
知道躲不過,靳晟回過頭,嘴角牽著一道無奈的笑容:“冉冉mèi mèi,好久不見!你怎麽知道我的車停在這裏啊?”
顏冉冉搖了搖shǒu jī說,又指了指對麵牆上的二維碼說:“機場有智能泊車係統啊!隻要輸入你的車牌號,就知道車停在哪裏了!”
你怎麽知道我開的是哪輛車?”靳晟問,他的車可不止一輛。
晟哥哥你真笨!不是還有你的shǒu jī號麽!還有**!反正你名下的車,隻要開進這裏,都會有記錄的!”顏冉冉抬著小腦袋,一臉得意的看著他。
靳晟薄唇微顫,what—the—**!
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種日了狗了的app!
回去後,一定要起訴這個應用的開發商!
這不是泄露別人的**嗎?
顏冉冉繼續說:“晟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嗎?高架上發生連撞事故,家裏的車堵在路上了,現在這個時間,打車很困難的。”
說著,小丫頭也不等靳晟的同意,自顧自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靳晟看著小丫頭留在一旁的行李,這是把他當做傭人了?
返程的路上,小丫頭滔滔不絕。
晟哥哥!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去度假,你是去哪兒出差了嗎?”
……”
晟哥哥!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提前回國麽?”
……”
晟哥哥!你剛剛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啊?”
……”
這還用問麽?
顏冉冉見今靳晟沒有理她,歎了一口氣說:“晟哥哥,你以後不用故意躲著我了,我早就已經不喜歡你了!更不會纏著你了!”
靳晟扭頭錯愕的看了她一眼,太陽打西麵出來了?
要知道,小丫頭剛去英國那一陣,每天都會給他打來diàn huà,diàn huà一通就是各種哭,名曰想家。
後來,想家的情緒淡了,diàn huà雖然少了,可是信息卻沒有間斷過,一天十幾條的向他講著各種動態。
逢年過節,各種跨國的小禮物更是從不間斷,家裏的一個櫃子,已經全部被小丫頭郵來的各種東西塞滿了,這些東西,他從未拆過。
就在一個多月前的七夕,他還收到了顏冉冉從英國寄回來的禮物,而她現在卻說,她早就已經不喜歡他了?
看她的語氣,也不像是違心的話,沒有波瀾的語調,更是說明她的情緒很平穩,並不是衝動之下的氣話。
靳晟微微一擰眉,突然就覺得剛剛自己倉皇落逃的模樣,實在是有點不地道,可他真是被這個丫頭弄怕了。
如今顏冉冉說她已經不喜歡他了,他竟然沒覺得他有多高興,甚至他念念已久的那種解脫的快感也並沒有如期到來。
那種感覺就有點像……一個混跡情場多年的情聖,突然被人宣判,你被甩了……
那種挫敗感,太致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