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總理先生,需要翻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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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市區的路上,顏冉冉給慕柒柒打了一個電話,正如靳晟所說,他們一家三口確實正膩歪著呢,聽聲音靳禦好像正在教小司沐騎馬。

    “司沐,看前麵,不要怕,爸爸保護你,媽媽也在你旁邊。”

    “八爺最棒了,伯爵很溫順的,不會弄傷你的!”是慕柒柒的聲音,可能隻有麵對司沐的時候,她才會收起所有的性子,顯出格外的耐心,“喂!冉冉啊!”

    顏冉冉還沉浸在一家三口鋪展出的幸福畫麵裏,愣了一下才回答說:“哦,柒柒,我和晟哥哥先回去了。”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慕柒柒也沒有挽留,想必她正沉浸在一家三口的幸福之中,至於其他的,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掛斷電話,顏冉冉靠在靳晟的肩膀上,輕聲說:“晟哥哥,我好羨慕柒柒哦!”

    “羨慕她醜小鴨變白天鵝了嗎?”靳晟逗笑,這兩年來慕柒柒的變化確實很大,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不過,我的冉冉一直都是最美的白天鵝。”

    晟哥哥總是能恰好的戳到她心頭的柔軟處,顏冉冉羞澀的笑笑,繼續說:“我好羨慕柒柒,司沐那麽可愛,表姐夫那麽愛她,她還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而這份工作又可以讓她無時無刻的陪著表姐夫,怎麽可以這麽完美呢?”

    靳晟伸出長臂將她攬在懷裏,“相信我,柒柒有的,你也會有,甚至比她更幸福。”

    “是嗎?”顏冉冉俏皮的抬眸打量著他,“可是晟哥哥,我現在考律師執照還來得及麽?”

    靳晟:“……”

    這個貌似確實有點困難,他微微挑眉,低低的笑了一聲,“比起律師,我覺得有一份工作更適合你。”

    “什麽工作?”顏冉冉認真地問。

    靳晟無比柔情的望著她,精致的笑容中透著無限的寵溺,“做我老婆。”

    如管弦低鳴的男聲,醉人不已。

    顏冉冉被他惹得小臉通紅,晟哥哥實在是太會說情話了,她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墜入了他編織的情網裏。

    她彌足深陷,卻心甘情願。

    一個小時後,酷炫的保時捷SUV停在了一家珠寶店的門口。

    靳晟牽著顏冉冉的手走入店內。

    店裏的導購員一口一聲“靳少”,叫的親昵不已,完全忽視了站在他身旁的顏冉冉。

    顏冉冉將手抽了出來,靳晟覺得掌心一空,回頭一看,隻見小丫頭垂著頭,不悅的情緒掛在臉上。

    “怎麽了?”靳晟回身,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托起她的臉。

    顏冉冉抽出手,躲開他的撫摸,低聲說道:“突然覺得不舒服,我想回去了。”

    “哪裏不舒服?”靳晟緊張地問,“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以後不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那冷冰冰的語氣,顯然小丫頭是生氣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靳晟略微思忖,難道剛剛見那些導購員對他那麽熱情,小丫頭誤會了?

    “我發誓,我是第一來這裏買戒指。”靳晟比出發誓的手勢。

    顏冉冉看向一旁的導購,質問的語氣問:“是嗎?”

    導購員也不敢說話,唯唯諾諾的,生怕一個出錯便丟了一單生意,都知道靳少可是一個尊貴的VIP。

    “你看!”顏冉冉扭頭就要走,“你現在還說謊!”

    靳晟伸手握住了小丫頭的胳膊,怒斥導購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話!”

    那導購員被他訓的一顫,連忙說:“靳少在我們這裏買過幾次首飾,可是他沒有買過戒指。”

    這樣的答案並沒有平息她心裏的醋意,她看向靳晟問:“是嗎?”

    靳晟點了點頭。

    “我不喜歡這個牌子,我不想和你的那些前女友戴一個品牌的首飾!”

    靳晟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冉冉,你真的誤會了。”

    “我才沒有誤會你。”顏冉冉倔強的側過了小腦袋。

    “在我的心裏你是獨一無二的。”靳晟語氣誠懇,“我看過我媽媽留下的東西,她所有的首飾都是這個品牌的,我想這一定是她鍾愛的東西,所以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我都會買一件這個品牌的首飾送給她。冉冉,這個牌子對於我來說有它特殊的意義,所以我才會帶你來這裏。”

    靳晟托起她的臉,溫柔撫摸,語氣篤定,“冉冉,相信我。”

    “晟哥哥……”顏冉冉突然心生內疚,她明白媽媽一直是他心裏隱隱的痛。

    她這般不理取鬧,他卻還是耐心滿滿地勸慰她,顏冉冉覺得她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實在是有些任性了。

    靳晟見她不再生氣了,牽起她的手,溫柔無比,“來!”

    顏冉冉微微一笑,跟著他,隨他走。

    “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鑽戒都拿出來。”靳晟吩咐。

    有了剛剛這一幕的插曲,導購員都收斂了許多,也不敢阿諛奉承了,對於這位被靳少寵在心尖上的正牌女友,她們心裏也隻有羨慕的份了。

    導購員徑直帶他們走進了VIP室,將店內不同係列的臻品一並呈現於他們麵前,並一一介紹。

    “這是本店的純愛係列,瑞士設計師專屬設計,采用了南非的優質鑽石,愛心形的底托設計充滿了少女感,非常適合您。”

    “喜歡嗎?”靳晟看向顏冉冉問。

    顏冉冉抿抿唇,靳晟微微一笑,隨即說,“下一個。”

    “這是本店的摯愛係列,意大利設計師專屬設計,采用了澳大利亞阿蓋爾鑽石礦區稀有的粉鑽,而且在它周圍鑲嵌了一圈璀璨的白鑽,也寓意了我與你陪伴,絕不彼此辜負。”

    “喜歡嗎?”靳晟又問。

    “嗯……”顏冉冉再一次抿唇。

    “下一個。”靳晟淡笑,耐心極了。

    “這是本店的今生唯一係列,法國設計師專屬設計,采用了目前世界上最最稀有的紅色鑽石,而且,因為它唯一和稀有的屬性,本店規定,這個係列的戒指所有男士憑身份證明,一生隻可以買一件,也寓意真愛永恒。”

    “喜歡嗎?”靳晟又問,溫柔的目光中是對女孩兒滿滿的寵溺,羨煞旁人。

    “一生隻可以買一個?”顏冉冉拿起戒指仔細端詳。

    “是的,一生隻可以買一個。”導購員重複說。

    “今生唯一,靳晟唯一……”顏冉冉被自己突然發現的諧音驚喜不已,“晟哥哥,我是你的唯一嗎?”

    靳晟溫柔的將她擁在懷裏,旁若無人的在她的額尖微微一吻,輕笑說:“當然,冉冉就是我的唯一。”

    說罷,他從底托中抽出那枚戒指,托起顏冉冉的左手,將戒指輕柔的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冉冉,戴上這枚戒指,你就要答應做我的老婆了,不準後悔。”靳晟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

    顏冉冉看向他,輕聲哼了一聲,“一輩子隻能買一次,你也不準後悔!”

    “我絕不後悔!”說罷,他拈起女孩兒輕巧的下巴,對準她粉潤的唇瓣,溫柔的吻了上去。

    顏冉冉沒有想到,當著導購的麵,他竟然這麽肆無忌憚,羞澀的小臉通紅。

    她微微推了他一下,可是她被他擁的很緊,背被他緊緊地箍著,她躲不過,隻能任由他旁若無人一般侵蝕掠地。

    唇腔裏滿滿都是他霸道的氣息,混著淡淡薄荷糖的味道,像是會讓人上癮的毒藥,泌人心脾。

    顏冉冉隻覺得那張唇又酸又麻,呼吸都不能自已。

    終於,一股新鮮的空氣沁入鼻息,才發覺他已經戀戀不已的鬆了吻。

    “靳……靳少……您是刷卡還是……”導購員估計也被眼前火辣的一幕嚇到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顏冉冉臉紅到不行,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麽瘋狂的事情,如此近距離的當著一個陌生人接吻,這在之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靳晟伸手從上衣口袋中夾出了一張信用卡,目光卻始終注視著懷裏的小丫頭,他將信用卡遞給導購員說:“出去!”

    “是是是!靳少!”說罷,導購員麵紅耳赤的逃了出去。

    安靜的VIP室內,隻剩下了兩個人。

    靳晟越發的大膽,他再次吻上了顏冉冉的唇,勁道的舌尖攪弄著少女的舌蕾,清澈的芳津被勾拌的清脆作響,寂靜的包廂裏,沉入深淵的曖昧。

    良久,靳晟平複著粗重的呼吸,吻著她的唇,低聲說:“冉冉,告訴我你愛我。”

    顏冉冉直勾勾的看著他,她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恍惚中她隻能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嗯?”靳晟挑著她的下巴,“說,你愛我。”

    “我……我……”顏冉冉試圖開口,隻是這樣的話,在這樣的氛圍裏,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

    靳晟看她那張紅彤彤的小臉,迷離的水眸,不再勉強她。

    “我愛你,冉冉。”說罷,他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的吻霸道洶湧。

    顏冉冉氣息未平,再一次無法抗拒的淪陷了進去。

    足足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才從VIP室內走了出來,導購員恭敬地奉上了簽單和包裝袋。

    顏冉冉一路低著頭,嬌俏的小臉紅急了,她總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是啊,兩個人在密閉的VIP裏足足待了半個小時,換做是誰都會想入非非吧?

    隻是她錯了,在別人眼裏,她隻有被羨慕的份兒。

    靳少的女朋友?那是如今多少城中名媛夢寐以求的頭銜呢?

    靳晟單手勾過導購員手中的包裝袋,一臉饜足的昂著頭,牽著小女友,邁著闊步傲然的離開了。

    走出珠寶店,時間尚早,下午的陽光明媚不已。

    “晟哥哥,我們去哪兒?”顏冉冉問。

    “冉冉想去哪兒?”

    顏冉冉搖了搖頭,她一向是沒有主見的人。

    “哪兒?”靳晟挑眉看向遠處。

    顏冉冉順著他的視線向前望去,臉色一變,哪兒?不是酒店嗎?

    顏冉冉搖了搖頭,這幾次兩個人約會都是去郊區,人煙稀少的地方,現在兩個人在人流攢動的市中心牽著手,還要去酒店開房,如果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可怎麽辦?

    靳晟卻毫不擔憂似的,牽著小丫頭的手就向酒店的方向走去,剛剛在裏麵他怎麽可能滿足,可能今天買了鑽戒,情之所動,他對她的愛意就像是發泄不完似的,怎麽要都要不夠。

    “晟哥哥……不要!”顏冉冉推著步。

    可她實在沒什麽力氣,被靳晟拖著,就像是扯著一個孩子。

    突然,顏冉冉看到了什麽,驚呼了一聲,“有記者!”

    靳晟這才停下了腳步,向顏冉冉看到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前方,兩個扛著攝像機的狗仔正躲在圓柱後麵,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向一頓狂拍。

    發現靳晟向他們的方向看來,嚇得一驚,連忙將攝像頭對準了其他的方向,裝作是遊客的模樣,閑庭信步的散了開去。

    這幫狗仔已經許久沒有拍到靳晟的緋聞了,雜誌的銷量都低迷了許多,今天天賜良機終於挖到了新料,心裏別提多美了。

    “怎麽辦?怎麽辦?”顏冉冉驚慌不已。

    靳晟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傳遞給她滿滿的安全感,“沒事,沒事。”

    說罷,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眼神絕厲,“我在恒生廣場,有兩個狗仔拍到了我的照片,解決掉他們。”

    掛斷電話,靳晟看向顏冉冉,恢複到他一如既往的溫柔,“走吧!解決了!”

    “解決了?”顏冉冉半信半疑。

    她任由靳晟牽著她繼續向前走,不過才走了十幾米的路,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吵鬧聲。

    “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遊客!”

    “我什麽都沒有拍到!”

    兩個人的聲音近乎哀求。

    顏冉冉一回頭,隻見剛剛偷拍他們的兩個人已經被幾個混混團團圍了起來,陣勢嚇人。

    靳晟將她攬在懷裏,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他不想讓她看到那些糟粕的東西,他希望她的世界始終清澈單純。

    曾幾何時,他閱女無數,巴不得向全世界炫耀,那些旁人可望而不及,可遇而不可求的女人,他卻隻需要微微一勾手指,她們就會甘心而來,可是如今,他遇到了那個他最愛的女人,他才明白,最愛的女人是需要他去保護的,而不是用來炫耀的,想想當年猖狂的自己,他越發覺得可笑。

    **

    被免了職的靳寒,一時間從至尊跌落。

    可他的情緒似乎並沒有受什麽影響,整個人似乎也變了一個人似的,守著家,帶著孩子,陪著老婆,幾次媒體想去采訪他,拍到的照片不是他帶著女兒逛公園,就是一家三口去餐廳吃飯。

    難道一代商業梟雄就這麽甘於平凡了?悻悻然的媒體隻能寄希望於從靳禦那裏打探出消息,可是這位總理大人甚至比靳寒還要難搞定,嚴密的國家級安保,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行蹤,想采訪到他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春日的金陵,桃花爛漫。

    午後,靳寒帶著小芷萌來到了中央公園,在草坪上玩鬧了許久,小家夥也累了,此刻正在嬰兒車上睡著,靳寒單腿跪在嬰兒車旁,慈愛滿滿的看著這個無比神奇的小生命。

    “Helson!”遠處傳來女人的聲音,是黎蔓莉。

    聲音由遠及近,靳寒始終注視著嬰兒車裏的孩子,仿若無聞。

    “對不起,靳總!沒攔住!”古嶽歉意滿滿。

    “Helson!我隻想和你說幾句話。”黎蔓莉哀求的聲音。

    靳寒掃了古嶽一眼,示意他離開,古嶽會意,退後了幾步。

    黎蔓莉繼續說:“Helson,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

    集團股市大跌,他被免職,一連串的起因都是因為她的粗心,讓尾隨而來的媒體發現了靳寒的病情,錯都在於她。

    靳寒落難,她也好不到哪兒去,被媒體當眾拍到了她被慕凝安掌摑的畫麵,多年來她對於靳寒的癡情,閃光燈前兩個人郎才女貌比翼雙飛的過往,都隨著這一巴掌成為了過去,而她也從一個萬眾矚目的影後,被人唾棄為破壞她人婚姻的第三者。

    天上地下,幾乎一夜之間。

    靳寒沉默,輕輕拍著嬰兒車上的小芷萌,哄她入睡。

    黎蔓莉繼續說:“Helson,你怎麽可以不要我了?你就算是怨我恨我,我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你,我可以像以前一樣,我陪在你身邊,我無怨無悔。”

    終止與黎蔓莉工作室的經紀合約,停止一切與黎蔓莉有關的項目,這是靳寒離任前簽署的命令。

    從前公司力捧她,他出席一些重要場合大多帶著她,一時間黎蔓莉風頭無倆,可一旦脫離了靳寒,黎蔓莉知道,過往的一切,她都沒有了。

    “我給過你機會。”靳寒冷冷的說,“紅毯上我救過你,不然你的形象一早就沒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好。”黎蔓莉淚眼摩挲。

    “可是你不該造謠生事,無中生有。”靳寒低沉的嗓音,陰冷異常。

    “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我呢?慕凝安她不愛你,她這個女人要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你被她欺騙了!”黎蔓莉有些歇斯底裏。

    “就算是我被她欺騙了,那是我的事。”靳寒淡淡的,毫不在意。

    “她會害死你的!”

    “夠了!”靳寒喝了一聲。

    “我不是沒有證據,她就是一個騙子,你為什麽不相信我?這個孩子!”黎蔓莉手指著嬰兒車裏的小芷萌,問他,“你測過DNA嗎?她是你的女兒嗎?”

    靳寒霍的起身,轉身目光淩厲的看向她,挺拔的男身,高出她足足一頭,他俯視著她,如同高高在上的王,“黎蔓莉,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停止這些無聊的把戲?”

    “我是為了你好!”黎蔓莉試圖去抓他的手臂。

    靳寒甩了開來,“別再做任何傷害凝兒的事情,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黎蔓莉苦笑,他們之間十幾年的舊情,為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他竟然說不顧就不顧……

    “她真是一顆毒藥,蒙蔽了你,毒瞎了你。”黎蔓莉一字一字。

    “我願意。”

    靳寒應得幹脆,可不知道為什麽,在黎蔓莉眼中,她隻覺得他是飛蛾撲火,粉妝滴落,她淚流滿麵,“十幾年了,我陪在你身邊,無名無分,無怨無悔。當年你要回國,我放棄了自己在美國的事業,陪你回到這裏,你說什麽,我做什麽,我從不忤逆你的意願!可是她呢?不清不楚的過去她說得清嗎?跟一個男人同居了幾年,一分手沒多久就嫁給了你,你覺得她接近你的目的單純嗎?當初全世界都在關注你們的婚事的時候,她是怎麽做的?她和你離婚,然後住進了和那個男人的愛巢?她扣給你這麽一大頂綠帽子,你竟然還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你是那麽精明縝密的一個人,難道自己被利用了你都渾然不覺嗎?靳寒,你變了!這不是你!”

    黎蔓莉哭訴著,她愛的卑微,也愛的近乎絕望,愛情真的是不受控製的,她卑微的愛著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更加卑微的愛著其他的女人。

    她心疼他,即便她得不到他的愛,她也不忍心他愛的那麽傷痕累累。

    靳寒直直的盯著她,鐵青的臉色,近乎克製的聽完了她的話。

    黎蔓莉跟在靳寒身邊這麽多年,她知道,這已經是靳寒隱忍的極點了,哪怕她再多說一句,後果都不堪想象。

    然而,她繼續,“對於所有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我得不到你,所以才會覺得你高不可攀,同樣,你得不到她,所以才激起了你對她的征服欲,Helson,其實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想征服她,還是因為你愛她。”

    “我不想再看見你。”說罷,靳寒轉身。

    黎蔓莉知道,這是訣別了。

    她抹著眼淚,轉身離開,身後,小奶音迷蒙的聲音,睡意軟軟的叫了一聲,“爸爸!”

    小芷萌醒了,伸手扯著靳寒的袖口。

    靳寒俯下身將她抱了起來,剛剛所有的陰鬱一晃而散,語氣寵溺,“萌萌醒了?”

    黎蔓莉苦笑,為什麽這個愛的癡傻的男人,愛的人卻不是自己?

    不遠處,慕凝安就躲在大樹後麵,她來得巧,剛剛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

    同為女人,她感受得到黎蔓莉的那種絕望,拋開那些恩怨是非,對於黎蔓莉,她生出了幾分同情。

    愛情,可以另一個看似完美的女人跌入絕望,愛情,同樣也可以讓一個深陷絕望的女人,重新燃起希望。

    也許,她是後者。

    理定了情緒,她向父女兩個人走去。

    “媽媽!”芷萌興奮地聲音。

    慕凝安走上前,從靳寒手中抱過女兒,故作嚴肅地問:“剛剛你叫他什麽?”

    慕芷萌稚氣的小手捂在唇上,心說,壞了,被發現了……

    可是,多了一個“爸爸”疼她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媽媽不會生氣吧……

    小小的腦子裏,思緒亂撞。

    慕凝安輕輕地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小心長長鼻子哦!”

    慕芷萌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看向靳寒說:“三天了,萌萌的鼻子好像也沒有變長,是不是以後也不會變長了?”

    靳寒被小家夥的天真逗笑了。

    慕凝安微微蹙眉,敢情父女倆三天前就已經背著她改口了?

    “靳寒,你太過分了!”慕凝安斥他,誰都聽得出來語氣裏並沒有什麽斥責的味道,那神色到有點像撒嬌。

    靳寒的手機響了,進來了一條信息。

    他掃了一眼,接著看向慕凝安,神色裏多了一份不耐,“你能不能讓你的律師不要再給我發律師函了?”

    慕凝安這才想起來,之前她委托律師發起了單方麵的離婚申請,這些日子,她也顧不得這些事,沒想到那個律師還真是盡責。

    慕凝安淺笑,“反正你最近也挺清閑的,見見律師,有人陪你聊聊天,也免得你無聊。”

    “或者……”慕凝安轉了語調,嘲諷似地說,“你可以把他的律師樓買下來啊?”

    靳寒知道她這是玩笑話,他卻認真了似的,撥出了電話,“你再給我發律師函,我就買下你的律師樓,第一個裁了你!”

    慕凝安被他嚇得不行,連忙奪過他的手機,這才發現,屏幕黑著,哪裏有什麽電話?

    可這一下,母女倆一下子撞進了男人的懷裏,滾燙,炙熱。

    靳寒得逞似的,微微勾唇,將母女兩人擁在懷裏,微微低頭,吻上了她因驚慌略微顫抖的唇。

    她雙手抱著女兒,也抽不出手來拒絕他,身子又被他禁錮在懷裏,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牙關被他掠取,洶湧的吻攻城略盡,滾燙的舌尖在她的唇腔中翻雲弄雨……

    慕凝安瞪著他,當著女兒的麵,他竟然絲毫無所顧忌,雙眸裏滿滿的都寫著“流氓”兩字。

    直到兩個人的懷裏,一聲奶氣的求救聲傳來,“哎呀,哎呀,憋死了!”

    男人鬆了吻,終於還是心疼那個懷裏的小不點。

    “流!”慕凝安隻是做了一個嘴型,還沒說出話,靳寒就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忙說:“當著女兒的麵,不準說髒話!”

    “當著女兒麵,你就不覺得少兒不宜?”慕凝安斥他。

    “她又看不到。”靳寒微挑唇角,帶著一絲得意。

    “我看到了爸爸親親媽媽了。”小芷萌擺弄著手指,奶氣的說。

    這一聲聲“爸爸”,如今叫的還真是自然。

    慕凝安瞥了一眼靳寒說:“真不應該把萌萌交給你帶。”

    是啊,帶出來一個“小叛徒”。

    **

    國會大廈。

    雙峰會談。

    總理座駕駛抵,還未開車門,紅毯兩側的媒體區,鎂光燈已然開始閃爍。

    平日裏,礙於嚴密的安保,記者們想要拍到總理及夫人同框的照片實在是太難了,今天實數天賜良機。

    車門打開,靳禦先行走下車來,一身熨燙筆挺的藏藍色西服,舉止間盡顯高貴。

    他回身微微傾身,紳士的伸出了手,車內一隻纖細的手臂搭了出來,牽住了他的手,慕柒柒優雅的走了出來,一身淺灰色束腰連衣裙,長發盤起,尊貴大方。

    剛剛她看腳下的路,微微一低頭,起身時,一縷長發散落下來,他體貼的抬手上前,輕輕地將它掖到耳後,體貼溫存。

    媒體們記錄下兩個人這般恩愛的瞬間,可絲毫不覺得他們是在作秀,雖然曆來,每一位政治領袖都會為了民意支持率,會在公開場合做出一些舉動,表現出他們的家庭和睦,夫妻恩愛,以此來博得民眾的好感。

    可是靳禦不同,那是一種從眼神中流露出的愛意,兩個人一舉一動,一對一望之間的柔情,就像是一對仍處熱戀期的戀人,誰會相信,他們其實是一對已經結婚兩年的“老夫妻”了呢?

    挽手前行,他不時低頭為她注視腳下的路,而慕柒柒,隻需要優雅前行,留給大家的永遠都是昂首最美的一瞬。

    現場的媒體似乎已經想好了稍後新聞的標題,“慕柒柒,那個唯一可以讓總理為她低頭的女人。”

    紅毯延續到了中央大廳,兩國政要寒暄合影。

    慕柒柒與這位寶布羅國王已經不是第一次相見,再次相見,就算是老友,對於慕柒柒的美,巴倫從不吝惜他的讚美之詞,剛剛的驚鴻一瞥,他又將她誇了一個天花亂墜。

    一番誇讚,巴倫看向靳禦,惋惜的說,“朋友,我覺得你配不上你這位美麗的妻子,如果不是礙於我皇室的身份,我一定會瘋狂的追求她。”

    這當然是朋友間互損玩笑。

    “如果我是你,即便舍棄王位,我也會娶她。”靳禦難掩的自信。

    “朋友,你是在慫恿我麽?”

    慕柒柒看著這兩個用英文互懟的男人,有些頭痛,他們確定是來商討國事的麽?

    慕柒柒看向靳禦,適時的提醒一句:“總理先生,需要翻譯嗎?”

    靳禦溫柔的看向她,用中文一本正經的說:“請你幫我和他翻譯一下,我太太看不上他,她對我的愛和忠貞完全超乎國王殿下的想象。”

    慕柒柒極力的控製著自己情緒,如果不是顧及遠處還有直播攝像機在跟拍,她一定會翻他一個白眼。

    “他說了什麽?”巴倫問。

    慕柒柒微笑著用英文回答說:“其實我對當王後這件事挺感興趣的。”

    靳禦:“……”

    兩個小時的閉門會談進行的很順利。

    慕柒柒的實戰經驗並不多,在講到一些生僻的詞匯的時候,靳禦總會有意放慢語調,留給她充足的翻譯時間,偶爾他也會無比自然的在筆記上提前寫下翻譯好的詞匯,在她略顯慌亂的時候遞給她。

    第一次以“總理禦用翻譯”的特別身份公開亮相,慕柒柒總算合格的完成了任務。

    歡迎午宴安排在國會大廈的宴會廳。

    慕柒柒挽著靳禦舉杯迎走在人群中,表現的很乖巧。

    “寶貝,今天真棒!”靳禦附在她的耳邊,聲音醇醚。

    慕柒柒昂著小腦袋,一副“我是誰?”的傲嬌模樣。

    突然手機響了,慕柒柒打開一看,竟然是從醫院打來的。

    靳禦看到那個號碼,眉頭一簇,上次他們去醫院看任薇婉,慕柒柒將電話留給了那個護工,讓護工在需要的時候給她打電話。

    沒想到,這個電話,竟然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

    慕柒柒也是一愣,她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邊護工對她說了些什麽。

    掛斷電話,慕柒柒神色凝重。

    “怎麽了?”靳禦問。

    “護工說,今天任薇婉出院,可是她賴在病床上不走,又哭又鬧的,說她想見我。”

    “不用管她。”靳禦淡淡的一句。

    “我還是去看看她吧,反正離下午的會談開始還有兩個小時。”慕柒柒有些心軟。

    “我說過的,有專人照顧她。”

    “她其實挺可憐的。”慕柒柒執意。

    靳禦思忖良久,實在是看不得她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神,便妥協,“去看一眼就回來,讓司徒陪你去。”

    這樣的場合,他自然是走不開的。

    **

    半個小時後,武警醫院。

    靳禦不能來,遣了司徒琛還不止,又將隨身的幾個黑衣人都派去跟著慕柒柒,一眾人到了醫院,陣仗不小。

    一路耳語不止,都在說總理夫人來了。

    慕柒柒聽著,真不想這麽招搖。

    到了任薇婉的房間門口,慕柒柒見她整個人蜷縮在病床上,瑟瑟發抖,哭的眼睛都腫了。

    “她怎麽了?”慕柒柒問護工。

    “一早我告訴她要帶她出院,去西山療養院,她就開始哭個不停,她說她哪兒也不去,要找小姐姐,她住院這麽久了,您和總理是唯一來看過她的人,她可能是把您當成是親人了。”

    慕柒柒走了上去,來到她身邊,問她,“為什麽不出院呢?”

    任薇婉諾諾的抬起頭,看向她,“小姐姐!我不出院,不要出院。”

    “為什麽?你的病已經好了,不需要再住院了。”

    “小姐姐說了,西山療養院裏都是魔鬼,吃人的魔鬼,我不想去。”任薇婉慌慌地說。

    “這又是哪個小姐姐和你說的?”護工問。

    “就是一個小姐姐。”

    護工搖了搖頭,以任薇婉現在的狀況,問了也是白問。

    “西山療養院是什麽地方?”慕柒柒問。

    護工應話說:“說白了就是精神病院,什麽人都有,可能是護士聊天的時候被她聽到了吧,挺邪門的一個地方,前段時間那裏又死了一個人。”

    慕柒柒聽著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想了想,看向司徒琛問,“你說溫家會收留她嗎?”

    溫家是任薇婉的外婆家。

    “任家出事了,都避之不及,而且因為上一輩的關係,她和溫家的關係一向疏遠,如果溫家能收留她,也不會這麽久都不來看她。”

    慕柒柒搖了搖頭,覺得她更可憐了,她對司徒琛說:“在郊區給她安排個宅子吧,找個人照顧她,總比住在精神病院好。”

    “您不用和靳先生商量一下?”司徒琛試探性的問。

    “他會同意的。”慕柒柒相信。

    從病房出來,慕柒柒隻覺得前方有一個人影閃過,有些眼熟,“洛傾傾?”

    洛傾傾一愣,自知躲不過,隻能轉過身來,看向慕柒柒問候了一聲,“柒柒……”意識到不對,又改了口,“總理夫人。”

    眼前的洛傾傾少了幾個月前初識時的傲氣,對慕柒柒在言語中不難聽出一絲畏懼,是因為如今身份有別了麽?

    “你來這裏做什麽?”慕柒柒問。

    “我……”洛傾傾不能告訴她,她是來看任薇婉的,猶豫了一瞬,隻能說,“來看病人,走錯樓層了。”

    慕柒柒沒說什麽,隻是淡淡的一句,“我也是來看病人的,我先走了。”

    “再見總理夫人!”

    “再見!”

    慕柒柒向前走去,身後洛傾傾繼續說,“總理夫人。”

    “嗯?”慕柒柒回頭看向她。

    “以前如果我有什麽冒昧的地方,請你多多見諒!”說完,洛傾傾微微欠了一個身,快速跑走了。

    慕柒柒一臉莫名,洛傾傾,竟然和她道歉?太陽還真是從西麵出來了,不過,心裏還是挺爽的。

    慕柒柒笑笑,繼續向前走,倒是司徒琛,曆練老道,精明得很,他隨手扯過了一個黑衣人,小聲吩咐,“跟著她,看看她去樓下哪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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