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精魂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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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韓在突破真元境時,是汲取黃泉聖水的水屬性真元修煉的黑帝水皇拳,所以演化出來的拳頭便是和黃泉聖水一樣的淡黃色。但方韓突破元罡境時,又將大量不同的水屬性真元煉化入法力之中,演化出來的拳頭就回歸了水屬性真元本來的玄黑色。
    隨著方韓今日再度突破,達到了神通四重真元境。方韓體內的法也是再變,洐生出一股赤紅色的法力真元來。玄黑為水,赤紅為火。水與火本不能相融,但方韓穿越而來的那方世界,曾有大賢說過“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極生陽,陽極轉陰”這樣一段話。方韓也正是憑借對這一句話的感悟,才在至陰的水屬性法力中,洐生出純陽的火屬性真元來。
    兩股完全不同的法力真元一進入方韓體內,頓時引得方韓腦中的法力海洋沸騰起來。方韓隻覺腦中的法力海洋翻湧滾動間竟一分為二,隨後一抹赤紅之色在其中一股法力之中悄然浮現,緊接著兩股法力立刻纏繞著旋轉起來,在方韓的大腦中形成了一個黑、紅相間的法力旋渦。
    法力旋渦瘋狂旋轉,直至兩股顏色完全不同的法力在方韓腦中形成一個,黑紅兩色首尾相接的雙魚形狀,又顯露出兩隻魚眼,這才完全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震天氣勢從方韓體內轟然爆發,震得石室內轟隆隆直響,回聲久久不絕於耳。
    玄牝道人雙眼也是猛然睜開,露出一抹驚奇之色,暗忖道:“這小子到底是何人物,短短幾日便邁過關卡,領悟陰陽之妙,突破神通四重陰陽境。他這才剛剛突破,散發出來的氣勢便已不弱於神通六重歸一境的修士。之前隻覺此子氣息渾厚,遠超同階。沒想到,此子的底蘊竟然如此深厚,看這氣勢,同階之中此子隻怕是難尋敵手了。這等天賦,倒也值得我傾囊相授,隻是這名分……”
    石室中的轟鳴聲漸漸散,方韓緊緊握著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法力波動,嘴角微翹露出一副淡淡笑容。靜靜聽著閻在心神中感慨道:“我觀你體內法力的渾厚程度,已是達到了八萬巨龍之力,已接近一個神通六重歸一境強者的力量了,一般歸一境強者也不過十萬巨龍之力而已。而你現在不過是剛突破陰陽境,等你將修為穩固一番,再將五氣元陽鼎中剩餘的元氣全部煉化,至少還能再增加一萬巨龍之力。一般陰陽境修士最多也就是一萬巨龍之力,就力量而言,你一個人已經抵得上八九個同階的修士了。你這種底蘊,著實有些恐怖了。”
    方韓沒有答話,也沒有因此沾沾自喜,隻是一臉淺笑的感應著自身暴漲的實力。待方韓將體內澎湃的氣息漸漸平定下來之後,就聽玄牝道人歎道:
    “恭喜小友修為精進,實力大漲。如小友這般數日便能領悟陰陽奧義,剛突破神通四陰陽境,渾身氣勢便已不弱於神通六重歸一境修士,這等天賦雖不是亙古罕見,卻也可以稱得上天縱之姿了。若小友願稱老夫一聲‘師父’,無論你能否讓我感悟天地一體的境界,我也願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收你做老夫的衣缽傳人。”
    方韓聞言,看了玄牝道人一眼,淡淡說道:“這天地間,沒人配做我師父!”
    短短幾個字,方韓說的平平淡淡,沒有絲毫語氣間的起伏。但正是這一份平淡,卻顯露出方韓絕對的自信和底氣。
    玄牝道人之所以說要收方韓為徒,一則是方韓的天賦底蘊實是太過出眾,讓玄牝道人生了愛才之心。另外,玄牝道人也有借此試探方韓的意思。聽到方韓淡定從容的回答,玄牝道人心中更是篤定,方韓一定是仙界某位大能的轉世之身,而且已經蘇醒了前世的部分記憶。否則,一個神通四重的修士麵對一件仙器,斷然不會表現得如此從容不迫。
    玄牝道人對方韓的身份有了判斷,微微一笑說道:“小友誌存高遠,既不願做我的衣缽傳人,卻又要老夫為你灌頂,將畢生所學傳你,這卻有些說不通了。”
    方韓看著玄牝道人,淺笑道:“世間有大道三千,三千大道各有不同,但最終卻會殊途同歸回歸本源。我要你傳道於我,不過是要借你的道來佐證我的道,讓我少花費一些時間去感悟而已,所以我才會用感悟天地一體境界的機會來與你交換。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你應該也考慮得差不多了,成與不成,給個痛快話吧。”
    “嗬嗬,小友快人快語,見識也是……”玄牝道人本想奉承方韓一番,再尋機探探方韓的身份。
    方韓卻是麵露不耐之色,擺手打斷玄牝道人,直接說道:“我沒有時間與前輩閑聊,成與不成前輩給個痛快話吧!”
    玄牝道人微微一愕,沒想到方韓竟霸道如斯,但思及方韓的真實身份,略一遲疑,便說道:“我心中尚有一件不解之事,若小友能如實相告,而且小友的回答能令我滿意,我即刻便可為小友灌頂。”
    “前輩有何不解之事,直接說便是!”方韓說道。
    “小友到底是何來曆?”玄牝道人沉聲問道。
    方韓聞言,古井無波的眼神直直看向玄牝道人。玄牝道人也不甘示弱,含笑與方韓對視起來。方韓心思電轉間,快速思量著玄牝道人直接打探他來曆的真實目的。
    兩人對視半晌,隻見方韓突然微微搖頭,淡淡道:“我的真實身份不可能告訴你,你也沒資格知曉。我隻能告訴你,我雖在玄黃大世界修煉,卻並非玄黃大世界之人。”
    “看來我之前猜測不錯,此子果然並非玄黃大世界之人,而是某位仙界大能的轉世之身。”玄牝道人聞言,身體微不可察的微微一動,暗中快速判斷了一番。立刻起身對方韓笑道:“嗬嗬,看來我之前猜測不錯,道友既知曉仙界隱秘之事,又能左右一位領悟了天地一體境界的前輩行事。想必道友在仙界之中,也是修為高絕,身份尊貴的大人物了!”
    玄牝道人說話之時,一直在觀察方韓的反應。說到此處玄牝道人更是略微一頓,見方韓絲毫沒有開口接話的意思,隻是淡淡的看著他。玄牝道人暗歎道:“此人霸道果絕,城府更是沉不見底。看來想要感悟天地一體的境界,除了答應他的條件,是沒有他法可想了。”
    玄牝道人心中思定,便即說道:“道友來曆不凡,貧道就當與道友結個善緣。為道友灌頂之事,貧道應下了。除此之外,道友可還有何條件?”
    玄牝道人幾乎確定了方韓是仙界大人物的轉世之身後,稱呼上也是立刻一變,不再以“老夫”自稱。
    方韓見狀,心中不由暗鬆了一口氣:“我說出來的事情,玄黃大世界的土著修士根本沒有渠道知曉。我越是拿捏姿態,玄牝道人隻會將我的來曆猜測得越高。”
    見玄牝道人已經被誆住,方韓也是客氣道:“我現在不過是一個神通秘境的小修士,當不得前輩‘道友’的稱呼。”
    說到此處,方韓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也再無其他條件,隻要前輩將畢生所學傳我,等前輩脫離太元仙府之後,我便可以讓前輩感悟天地一體的境界。到時候,前輩隻需在我身邊,為我護道一定的時間便可。不知前輩以何手段應對仙界規則的接引之力,繼續呆在玄黃大世界呢?”
    玄牝道人聞言,也是臉色一變,凝重道:“此事說難也難,但說簡單也是極為簡單。仙界規則最多能容許下品仙器在下界存留,莫說玄牝之門已是上品仙器,就算隻是一件中品仙器,一旦脫離了太元仙府,仙界規則便立刻會降下接引之力,將玄牝之門接引到仙界去。”
    “我想要留在玄黃大世界為道友護道,就需要將玄牝之門的部分威力封印起來,然後再奉道友為主,以道友不到仙人境界的氣息遮掩,才可以留在玄黃大世界。不過,到時候我最多就隻能發揮出下品仙器的實力了。而且要認道友為主,此事……”
    方韓見狀,自然明白玄牝道人的顧忌,立刻說道:“此事前輩無需擔心,我可與前輩立下精魂契約,隻要我們約定的時間一到,我立刻便還前輩自由。”
    方韓之前與天道盟曾立過一份“精血契約”,現在與玄牝道人約定的卻是“精魂契約”。兩者雖隻是一字之差,其約束力卻是不可同日而語。“精血契約”以精血為引,隻能對神通秘境的修士有約束力,而“精魂契約”卻是以靈魂為引,就算是仙人若違反了“精魂契約”的約定,也會遭到天地規則之力滅殺。
    玄牝道人見方韓肯立下“精魂契約”,心中再無顧忌。“道友此言倒是讓我完全放心了,那你我現在便將契約立下,道友拿出一滴精血,等我煉化認主之後再為道友灌頂,到時候有了精血聯係,道友感悟也會更深一些。”
    方韓對玄牝道人的提議自然沒有意見,不一會,兩人便已立下了“精魂契約”,玄牝道人也煉化了方韓的一滴精血,將方韓奉為了主人。
    以方韓現在的實力,即便是一件下品道器,方韓都無法完全發揮出全部威力。麵對玄牝之門這件上品仙器,玄牝之門雖然已認方韓為主,但方韓就算是使上吃奶的勁,也無法讓其動上一動。此時的玄牝之門,對於方韓來說便宛若一座巍峨的大山,這座大山雖然已是方韓之物,但方韓卻是無力撼動其分毫。
    不過,方韓現在也沒有動用玄牝之門殺敵的打算。他的目的是得到玄牝道人的修行經驗,以及玄牝道人修煉的一些法術神通,特別是方韓一直想要修煉的諸多三千大道。
    前事完善之後,玄牝道人也沒有絲毫推諉,立刻開始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方韓。隻見玄牝道人已化作了一道虛影,而方韓則是閉目凝神端坐在虛影之中,靜心感悟。
    方韓此時的感覺頗為奇妙,他隻覺身處於一方奇異世界之中。這方世界一片虛無,唯有一條蜿蜒曲折的長河在虛空之中熠熠生輝。
    “這便是玄牝道人畢生的修行感悟嗎?”方韓喃喃自語般說了一句,隨著他將注意力匯聚到長河之上時,頓時又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方韓的感知中,無數的身影正在演練著各種武學的同時,一道縹緲的聲音還在不斷講述著肉身的奧秘。方韓知道,這道聲音所講述的內容便是玄牝道人對肉身境的感悟,方韓雖然早已突破了肉身的桎梏,邁入了神通秘境,但方韓仍是認認真真的聆聽起來。
    一時之間,石室中完全陷入了寂靜之中,隻有一道虛影籠罩著方韓。而方韓時而麵露恍然之色,時而嘴角微翹似有所得,時而凝眉深思,似是遇到難解之事……
    傳道的方式有許多種,最容易的方式,便是玄牝道人將自己的修道感悟濃縮成一枚“道種”直融入方韓體內,讓方韓去煉化,此稱為“種道”之法。此種方法,方韓隻需煉化這枚“道種”,玄牝道人的大道感悟便會在方韓體內留下“道印”,方韓隻需按部就班的修煉,隨著修為的提升,便能將玄牝道人的道化為己有,可謂是極為快捷方便。
    但“種道”之法的弊端也是極為明顯,“道種”一旦在修士體內化成“道印”,便會屏蔽修士的感知,讓修士隻能感悟到“道印”中的大道,再也無法感應到天地自然的道蘊存在。也就是說,接受了“種道”之法傳道的修士,一輩子隻能感悟到體內“道印”中的大道,一生成就幾乎不可能超越傳道之人。方韓誌存高遠,自然不會接受“種道”之法傳道。
    應方韓要求,玄牝道人現在施展的傳道之法叫作“化道之法”。所謂“化道之法”,就是傳道者將自己的修行經驗和感悟完全敞開,任由接受傳道之人去觀摩、揣摩、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