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夜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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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正是早晨離開的謝月華。
    她沒敲門直接進來,衛昭沒有料到會是她。
    謝月華也不客氣,進屋就坐。
    衛昭下床,坐在她對麵。
    “衛昭,你看起來恢複的不錯。”
    “承蒙六夫人關照,再加上沈老的金針,想恢複慢點也不行。謝姑娘不是去找十三掌櫃的消息了,有收獲?”
    “執劍人掌櫃異常神秘,除了大掌櫃秦國公,沒有人知道所有掌櫃身份。就算是六扇門,也查不到信息。”
    “你來找我,有事嗎?”
    謝月華看著衛昭,“明日你跟我去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要見你。”
    “明天?大理寺的人很急?”
    “癸字號監牢死了二十個獄卒,大理寺上下震怒。大理寺卿今日早些時候進宮麵聖去了,天黑才出來。”
    “看來這件事已經脫離謝姑娘的掌控了,就算要回了葛小桓,你也未必有機會審問。”
    謝月華詫異道:“你怎麽知道我要審問葛小桓?”
    衛昭也是奇怪,謝月華是不是記性不好。
    早晨她和六夫人說話時,自己就躺在床上。
    “你和六夫人的對話我都聽到了,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你要做什麽。”
    “你還挺聰明,今晚我會在這裏守著你。”
    “謝姑娘要親自保護我?”
    “你是癸字號監牢一案唯一人證,也是我討回葛小桓的希望,自然不能出事。”
    “癸字號監牢的事,已經傳遍京都了吧。這種時候,執劍人要是再闖林府殺我,豈不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他們應該不會來。”
    “大理寺不好惹,執劍人更不是好東西,萬一他們狗急跳牆,也說不準。總之,在找回葛小桓之前,我一定保護好你。”
    “六夫人已經給我安排了兩個侍婢。”
    “外麵那兩位?我能感覺到,她們不弱。”
    “跟你比呢?”
    “不知道呢,打過才知道。”
    提起武力,謝月華語氣明顯自信了許多。
    紫袖紅弦合力可以與九品下高手一戰,謝月華這份自信,她難道也能力拚九品?
    至於謝月華實力達到九品,衛昭沒敢想。
    大雍還沒有出過三十歲以下的九品。
    不過謝月華能靠著師父的麵子請來沈沉舟,就可能不是一般人。
    所以,謝月華的實力,毋庸置疑。
    身邊多了一個保鏢,衛昭的心又安了一分。
    但自己的身體,終究是問題。
    哪怕身邊跟著三個九品高手,說到底還是外力。
    打鐵還需自身硬,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可能修煉真氣。
    謝月華前來,主要是告訴他明天見大理寺少卿一事。
    說完之後,便住在了衛昭隔壁房間。
    滿鬆院內,六夫人又加派了十名護衛。
    屋內,衛昭開始睡新世界的第一覺。
    他真的困了。
    ……
    ……
    子時過,月色正明。
    一群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林府四周。
    幾個起落,已經到了滿鬆院上空。
    “諸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為何夜闖我林府。”
    洪鍾一般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入滿鬆院,讓人無法判斷說話的人到底在哪。
    黑衣人像是沒有聽見,速度不減,直撲滿鬆院。
    正屋,衛昭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外麵的大嗓門把睡夢中的他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麽功夫,震得耳膜疼。
    看清床邊立著兩個黑色人影,衛昭的心稍作平靜。
    “紫袖,有刺客?”
    “是的,來的人可不少。”
    “剛說話這位是誰?”
    “程道長,林府首席護院,八品巔峰。”
    道長?
    衛昭腦海浮現三個字,龍吼功。
    龍吼功是衝霄觀的招牌,這位程道長,看來出自衝霄觀。
    和紫袖說話的功夫,院外已有兵器碰撞聲。
    謝月華也到了衛昭身邊。
    “好一個執劍人,竟然真的敢來林府行刺。”
    三位高手在側,衛昭倒是不怎麽慌張。
    入睡前還信誓旦旦說執劍人不會來行刺,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
    聽謝月華抱怨執劍人,他忽然覺得哪裏有點怪。
    “執劍人行事凶惡蠻橫不假,但絕對不蠢。明目張膽殺入三品大員府邸,為了殺死一個已經泄露他們身份的人,不覺得奇怪嗎?”
    “哼,沒什麽奇怪,有龍椅上那位老糊塗撐腰,他們什麽不敢做。”
    謝月華對執劍人怨念深重,沒有聽明白衛昭的意思。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主要是為什麽?”
    紫袖道:“公子是說,你不值得執劍人派這麽多人動手?”
    “我要是在其他地方也就算了,這可是林府,兵部左侍郎的府宅。因為鎮北軍的原因,執劍人似乎很少得罪兵部。為了一個小小獄吏,就要破例?”
    謝月華皺眉,做思考狀。
    “哢嚓!”
    一股罡風吹過,房屋門窗應聲而裂。
    幾個蒙麵刺客,直奔床前。
    明晃晃的刀刃寒氣逼人,衛昭直接抱著被子縮在牆角。
    而謝月華,早已留下一道殘影,攔在黑衣人前方。
    紫袖紅弦二人,依舊站在床邊。
    黑衣人被阻,衛昭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
    果然,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第一次麵對這種陣仗,他發現自己是一點也平靜不下來。
    目光落在戰場中間,一身綠衣的謝月華就像是一個綠色精靈,穿梭於黑影之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動作太快,還是別的原因。
    他眼裏,謝月華隻有一層虛影,看不清招式,也看清她的武器。
    黑衣刺客距離衛昭不到十步,卻像是被一層綠色帷幔困在其中,怎麽都無法掙脫。
    衛昭抽空,眼神看向更遠時,不禁深吸一口氣。
    外麵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屍體,侍衛與刺客都有。
    院子中間,看不清還有多少黑衣人與林府護衛糾纏。
    然而詭異的是,除了兵器碰撞聲,極少有其他人聲。
    偶爾有慘叫,也似乎是林府侍衛發出。
    這群刺客,安靜的如同啞巴。
    再次回神到謝月華身上,衛昭也皺起了眉頭。
    一共五個黑衣人,雖然沒能殺到自己眼前,謝月華卻也沒能殺死他們中的人。
    紫袖和紅弦二人,麵色同樣凝重。
    程道長也在戰局中,加上林府其他護院高手,目前隻和刺客戰平。
    執劍人恐怖如斯!
    衛昭暫無危險,他的疑慮卻加重了。
    執劍人殺自己,看起來隻有一個理由,他是癸字號監牢案人證。
    執劍人怕大理寺?
    顯然不怕。
    那麽理由,似乎不止如此。
    應該還有什麽其他原因才對。
    自己還有什麽價值呢?
    “咻!”
    “嘭!”
    不知哪來的一束煙花,炸開在林府上空,五顏六色,異常奪目。
    衛昭也被這束煙花吸引。
    煙花還未散盡,黑衣人像是收到了什麽信號,突然撤出戰場。
    幾個眨眼的功夫,滿鬆院一個活著的刺客都看不到了。
    撤退之快,令人咋舌。
    謝月華退至床邊,見衛昭安全,她很滿意。
    “衛昭,你沒事就好。”
    “有你們在,我很安全。剛才那煙花是什麽?怎麽黑衣人看到它就走了?”
    不等謝月華說話,門外一個聲音道:“那是我林府的求救信號。”
    斷裂的門框邊,六夫人和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男人一身青衫,麵色冷峻,一眼看上去,有三分儒將的氣質。
    他就是林府的主人,兵部左侍郎,林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