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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盛淵一劍，被衛昭的護體真氣擋了下來。
    但衛昭卻不明白，真氣是打哪兒來的。
    他丹田破碎，筋脈中更是沒有真氣運行痕跡。
    這種情況，怎麽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坐在桌邊，衛昭小心翼翼的修煉。
    不多時，那股熟悉的燥熱出現了。
    衛昭盯著自己右手。
    手邊放著一根狼毫筆，是三長老寫字條那支。
    衛昭拿了起來。
    擎天劍宗劍法以剛猛著稱，門下弟子，多用重劍。
    衛昭所學，亦是重劍。
    他師父當初知道他無法使用真氣，便知道重劍不適合衛昭使用。
    隨意教過他一套普通劍法，衛昭還記得幾式。
    握緊狼毫筆，他全神貫注於右手之上，想象手中是一柄長劍。
    “破！”
    一筆揮出，衛昭睜眼，看著麵前擺著的青色茶杯。
    他看了眼筆尖，手伸向茶杯。
    輕輕一推，衛昭笑了。
    高約三寸的茶杯，攔腰截斷。
    斷口整整齊齊，像是機械切割過一般。
    衛昭嘴巴大張，哈哈大笑。
    不過沒有笑出聲。
    看來，自己的身體的確出現了些沒人能懂的變化。
    唯一的有可能的知情者，就是沈沉舟。
    他，衛昭，可以使用真氣！
    真氣雄渾程度，不低於七品高手。
    他的真氣，不在丹田，也不在筋脈中。
    這點讓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真氣究竟在哪裏。
    剛才揮出一筆時，真氣流轉的感覺，實實在在。
    就像是一層鎧甲，覆蓋在身體表麵，極其詭異。
    衛昭有諸多疑問，隻能等找機會實戰再研究。
    他可以調動真氣這件事，隻有自己知道。
    除非是親眼所見，否則絕對沒有人能發現他體內存在真氣。
    想到這點，衛昭心情格外舒暢。
    無需依靠外力自保，安全有保障，做事便不用束手束腳。
    興奮過後，衛昭拿起兩塊茶杯，奮力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聽到屋內動靜，院外捕快道：“大人，發生了什麽？”
    “沒事，不小心把茶杯摔碎了。”
    “需要幫忙收拾嗎？”
    “不用了，我自己處理。”
    收拾完地上的垃圾，衛昭這一夜睡的極其安穩。
    ……
    京都，無名小院。
    一盞昏暗的油燈旁，四名男子分坐四個方位。
    “不知道那衛昭是真沒有認出你，還是隱藏的很好，總之，今日試探，沒有效果。”
    說話的人，正是今日衛昭見過的吳雙岐。
    另外兩人，則是趙千帆與駱丹峰。
    最後一人，一身短衫，光著膀子。
    麵目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露在外麵的小臂黝黑，像是常年在田間勞作的農戶人家。
    “衛昭死與不死，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想知道，指揮使讓大哥配合查案是什麽意思？”
    話不多的駱丹峰開口道。
    “也不知道是指揮使大人的意思，還是大掌櫃的意思。”
    “大掌櫃？大掌櫃這三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咱幾個見過他幾次？就一回吧。”
    說話的便是那光膀子漢子。
    若是衛昭在此，一定能聽出來，說話這位的聲音，與當初在監牢說出“向十三掌櫃複命”的聲音，一模一樣。
    三人口中的大哥，正是執劍人千戶，趙千帆。
    “大哥？”
    趙千帆沉默多時，無論幾人說什麽，他一直沒有插話。
    三人看著他。
    “大哥，這事到底是誰讓咱做的？指揮使那邊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又讓咱去抓人，對方到底是什麽人？抓還是不抓？萬一真打起來，算怎麽回事？敵人還是朋友？要不要下死手？”
    吳雙岐跟個連珠炮似的，一連串問題問完，趙千帆也皺起了眉。
    他緩緩抬頭，“丹峰，你確定那晚衛昭被你殺死了？”
    “大哥，你還不相信我的劍法嗎？也是真他媽邪門了，那衛昭到底怎麽活下來的？”
    “是沈沉舟。”
    “那老前輩二十年沒有消息，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還活著，還給了咱兄弟這麽大一個驚喜。”
    駱丹峰自嘲道。
    “反正我是不明白，到底誰想要謝月華手裏的玉佩，直接搶不行麽？鏡花夫人的關門弟子怎麽了，她一個小姑娘，還能擋得住一群高手圍攻？”
    吳雙岐嘟囔著。
    趙千帆對他和光膀子男兩人的問題閉口不答。
    他依舊看著駱丹峰，“明日，你們不必理會城隍廟中的事情。”
    “那我們幹什麽？”
    “你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衛昭。”
    “衛昭？不是，大哥，為什麽？到現在我他媽都糊塗了。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你不透露點什麽，兄弟們實在沒底。”
    趙千帆瞪了一眼吳雙岐，“你們要是殺死了衛昭，這事早就結束了。”
    “大哥，你會想到謝月華能請出來沈沉舟？”
    “沈沉舟的確是變數，但鏡花夫人與沈沉舟的關係，是我考慮不周。”
    吳雙岐豎起了耳朵，“啥？鏡花夫人與沈沉舟有一腿？我怎麽沒聽說過。”
    趙千帆白了他一眼。
    “如何殺衛昭，你們三人好好準備一下。明日他必定會和謝月華分開。”
    “他身邊還有一個風雷劍宗的三長老，那老頭可是貨真價實的九品。”
    “三長老那裏，我會想辦法引開他一會兒，這段時間，足夠你們三人處理掉衛昭。”
    駱丹峰道：“隻要大哥能引開三長老，這次我絕不會失手。”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
    次日清晨，眾人按昨夜商議方案，各自行動。
    接近正午，三長老返回，他告訴衛昭，他那邊已經安排妥當。
    對於三長老，衛昭還是很放心的。
    昨天吳雙岐出手時，就算謝月華來不及阻攔，三長老也不會讓他受傷。
    一切準備妥當，眾人分批出城。
    謝月華獨自一人，衛昭則跟著三長老。
    臨行前，他特意找六扇門要了一柄劍，帶在身上。
    雍京城東，城隍廟外。
    衛昭與三長老坐在一間酒肆涼棚中，喝著小酒。
    酒肆在幾棵大柳樹旁邊，棚內坐滿了附近趕集的村民。
    酒是老板自家釀的黃酒，一口下肚，衛昭咂吧著嘴。
    “舒服！”
    這酒甘甜爽口，應該是從冰窖中取出不久，其中還有一絲絲話梅的酸味。
    “這間小小酒肆滿座，棚外還有散酒售賣，確有可取之處。味道不比京都一些酒樓差。”
    三長老也是讚許不已。
    一碗酒喝完，衛昭壓著聲音道：“三長老，附近有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暫時沒有。”
    酒肆正對著城隍廟大門，兩者相距大概五百米出頭。
    中間是一條寬闊筆直的道路，路兩邊都是大柳樹。
    柳樹下有賣小東西的商販，頗為熱鬧。
    衛昭與三長老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城隍廟門口的動靜。
    謝月華進去有小半個時辰了，一直沒有出來，也不知道裏麵怎麽樣了。
    “咻！”
    衛昭心底剛冒出這個想法，耳邊傳來尖銳的響箭聲。
    聲音來自城隍廟內，不知是哪位求援。
    “衛昭，我們留在這裏，還是進去？”
    三長老的任務是保護衛昭。
    是進是留，要聽他的意見。
    “三老張，你的夥伴靠譜嗎？”
    “嗬嗬，都是老朋友。”
    “好，我們進去看看，別人無所謂，要是謝姑娘，我們得幫忙。”
    衛昭提起長劍，丟下一塊碎銀子，拔腿就往城隍廟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