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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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信封,衛昭拆開。
    原來是一封請柬,晚上有人請自己吃飯。
    時間,戌時。
    地點,望香樓。
    人物,目前隻知道自己,和請柬落款處的趙公子。
    “薛正,這是什麽意思?”
    “衛大人新官上任,本地商人想請您吃飯,特意托我把它交給您。”
    “我要是不來找你,這請柬怎麽說?”
    “午後我會送給您。”
    “都是哪些商人?”
    “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
    “這位趙公子,是什麽人?你不要告訴我你也不知道。”
    衛昭這幾日都在宣北坊附近活動,也聽說過幾個大商人,沒有一位姓趙。
    不知道這個趙公子,有什麽來頭。
    “大人您說笑了,這位趙公子,小人識得。他是戶部薊州請吏司趙郎中的公子,叫趙幼朗。”
    戶部?
    衛昭眉頭一緊。
    大雍共有十三州,戶部有十三清吏司與之對應。
    清吏司品級最高的官員,就是正五品的郎中。
    清吏司內又分四科,民科、度支科、金科、倉科。
    每科有一位正六品主事,其中民科就是給房契蓋章的部門。
    雍京不屬於十三州。
    如果沒有記錯,戶部兼領京城事務的清吏司,就是薊州清吏司。
    因此,同樣是清吏司,重要程度與手中權利,並不一樣。
    兼領京城事務的薊州清吏司,淩駕於其他十二司之上。
    再加上這是掌管天下錢糧的戶部,正五品的郎中,某些方麵比禮部的尚書侍郎還好使。
    理清這一層關係,衛昭臉色輕鬆下來。
    薛正說什麽附近商人請他吃飯,雖然還不知道有哪些商人,但主角,毫無疑問是這位薊州清吏司郎中的公子。
    對方是衝著自己手裏房契來的。
    如果不是自己住在劉餘家裏,想必這會兒宅院早已清空,歸還到自己手中。
    這頓飯,搞不好就是鴻門宴。
    衛昭毅然決定赴宴。
    他選擇住進劉餘家中,便意味著這件事不會善了。
    在兵馬司給自己安排的偏廳內看了一下午案牘記載,酉時一過,衛昭換了衣服,動身前往望香樓。
    ……
    望香樓中的‘香’字,指的是香腮胡。
    香腮湖在南城西南方向,是南城最大的一片湖泊,或許也是南城最出名的地方。
    香腮湖,有花船。
    一到夜間,香腮湖就如同它的名字,滿湖飄香,張燈結彩。
    望鄉樓在香腮湖邊,樓高六層,通宵營業,從不打烊。
    樓內安靜時,甚至能聽到湖邊鶯鶯燕燕聲。
    這種地理位置,望香樓生意想不好都難。
    望香樓是南城商人請貴客吃飯的第一選擇。
    衛昭到樓下,有小二上前詢問,知道他是來赴宴的,小二帶著衛昭到了四樓的謫仙廳。
    到謫仙廳門口,廳外站著兩個清瘦帶刀男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衛昭心下了然。
    兩個八品侍衛,這位趙公子手筆果然不小。
    見衛昭到來,一人問道:“閣下可是南城兵馬司副兵馬司,衛昭衛大人?”
    “是我。”
    侍衛推開廳門,衛昭走了進去。
    廳內,已有三人等在裏麵。
    “衛大人,久仰久仰,這邊請。”
    說話之人,一身錦繡綢緞服,突出個貴氣逼人。
    衛昭也很客氣,“這位想必就是趙公子了。”
    “不錯,正是趙某。來來來,衛大人坐。”
    旁邊兩位看樣子和趙幼朗年紀差不多大,也是兩個年輕人。
    等他坐下,趙幼朗說了些場麵話,衛昭笑著應付。
    席間,他介紹了另外兩人。
    一人姓梁,另外一個姓盧。
    兩人的家世,趙幼朗沒有說,衛昭也沒有問。
    那位姓盧的公子他不知道。
    但梁姓公子,他隱約能猜到其父親是誰。
    南城兵馬司受巡城禦史監察。
    巡城禦史,姓梁。
    酒過三巡,趙幼朗對於房契的事,隻字未提。
    謫仙廳外就是香腮湖,趙幼朗說了,等吃完飯,帶衛昭上畫舫見識一番。
    衛昭沒有推辭。
    四人吃飯吃的差不多飽,趙幼朗道:“走,衛大人,帶你去見見香腮湖的風景。”
    香腮湖隻有一種風景。
    望香樓後,四人上了一艘彩帶飄飄的畫舫。
    “衛大人,這是香腮湖上最大的畫舫,你興許沒來過。”
    衛昭當然是第一次來。
    趙幼朗一上船就有人領著他往裏麵走,輕車熟路,明顯是老顧客。
    四人進了船艙,艙內早已備好酒菜。
    在四個方向落座,衛昭身邊多了名女子。
    趙公子一拍手,十來名舞姬登場,翩翩起舞。
    這種場合,衛昭兩世為人,還是頭一次經曆。
    “趙公子,我這人身體一般,喜歡早睡早起。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
    “哈哈哈。”
    趙幼朗哈哈大笑,盧梁二人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衛大人,您可真是不解風情,這時候怎麽能說這麽煞風景的話呢。”
    說話的是盧公子。
    趙幼朗接過話道:“衛大人以後要是成了婚,絕對是個好丈夫。隻是衛大人的家,未免也太寒酸了。”
    話說完,趙公子一揮手,旁邊侍衛送上一張紙。
    “衛大人請過目,此乃內城鳴玉坊一處房契,曾是戶部清吏司一位主事的宅邸。也不大,是個三進院。衛大人若是瞧得上,就先住著。如何?”
    衛昭接過房契,低頭看的仔細,臉上盡是喜意。
    趙公子與梁盧二位公子對視,輕蔑一笑。
    下一秒,衛昭把房契放在了桌上。
    “趙公子,無功不受祿,這宅子,我不敢要。”
    “衛大人盡管收著。我有幾位兄弟,辦事不周。手下人也沒個眼力見,不小心把衛大人的宅院給賣了。本想那戶人家搬出去,不曾想衛大人也在裏麵住著,還把派過去的人送到了兵馬司大牢。”
    “原來王大是趙公子的人。”
    “王大?手下人辦事,我也不大清楚。這完全是一場誤會,希望衛大人別往心裏去。這宅子,就當是我給衛大人賠罪。”
    衛昭還未說話,趙公子一拍手。
    衛昭身後,有兩人捧著半尺見方的盒子放在他麵前。
    盒子打開,裏麵金燦燦一片。
    “衛大人,光有府宅可不行,添家具,買下人,哪樣都得花錢。五百兩黃金,還請衛大人收下。”
    衛昭兩眼發直。
    盧梁二位公子也是一臉震驚。
    他們雖然是因為同一個目的,跟著趙幼朗來的。
    但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為了一個副兵馬使會下血本。
    那他媽可是五百兩黃金!
    而這,依然沒有結束。
    趙幼朗繼續拍手,四名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從艙後走出,向著衛昭去了。
    “衛大人,這四名侍女,乃是畫舫訓練多年,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她們全都是清倌人。”
    清倌人,就是從未接過客的舞姬。
    這回不止衛昭眼睛發直,盧梁二人也看傻了。
    衛昭努力咽了一口唾沫。
    趙幼朗,趙公子,你這一手,真是對得起你的姓。
    衛昭的想法,和盧梁二人一樣。
    他本以為這是鴻門宴,沒想到趙幼朗會備下如此大禮,隻為平息房契的事。
    說明這位趙公子,不想讓自己繼續在這件事糾纏下去。
    衛昭一個深呼吸,想著該如何拒絕。
    他還沒開口,麵前一名粉衣女子,身形一閃,刺向趙幼朗。
    衛昭目瞪口呆。
    這也是你趙公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