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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祈話音剛落，眼前一幕令他兩眼發直。
    隻見衝向衛昭的高手，一個個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東倒西歪，不敢上前。
    圍觀眾人個個驚詫莫名。
    人群中不乏江湖好手，議論不休。
    “有誰看清楚那位公子使的什麽招數？”
    “我看他的劍招已臻化境，根本看不清。”
    “啊？可我明明看到他一招都沒有使啊。”
    “你懂什麽，這就是劍法的最高境界，無招勝有招。”
    “可是他真的沒有出劍，你看沈府的人，身上不見傷口。”
    “哎，你們還別說，他這劍上是不是有毒啊？”
    “毒？普天之下，有什麽毒能毒倒八品高手？別忘了，他們還沒過招。”
    “這都是小事情，那小哥兒這下可把沈府得罪完了，四公子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你們記不記得，那位公子剛才說什麽，他說是沈老沈沉舟邀請他來山莊的。”
    “沈沉舟？我想起來了。真是那個沈沉舟？”
    “他的名號久遠，大家一時想不起來也合乎情理。據說老先生前些日子，在雍京救了個獄吏。他老人家還健在。”
    “我不管他是誰，要是得罪了沈家，人家徹底不給咱看病了，我絕饒不了他。”
    圍觀眾人的議論，衛昭聽不到。
    解決了四公子身邊的人，他往沈府內去了。
    四公子站在原地，牙咬的咯咯作響，卻不敢有動作。
    他在沈府，錦衣玉食，受人追捧。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拿劍指過他。
    江湖上的人，誰也保不齊哪天會不會有求於沈家，對綠雲湖畔沈家的人，一直禮讓三分。
    沈家的四公子，第一次見到敢對他動手的人。
    隻能目送衛昭三人經過。
    管家看到有人倒地，第一時間往府裏去，稟報門外發生的事情。
    衛昭在前，封祈推著板車在後。
    進大門時，衛昭幫著他抬起板車，越過門檻。
    綠雲湖畔，沈家大宅，一百多年來，第一次有人打進府中。
    進府的，還是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以及，一架普通人家拉五穀雜糧的板車。
    其上，坐著病入膏肓的女人。
    ……
    “你說什麽？有人敢在我沈府門口動手？還傷了我們的人？沈休那混賬小子在做什麽？”
    “二爺，四公子帶人去了，也、也沒攔住啊？”
    “他手下的人擋不住？”
    “是，那人隻出了一劍。”
    沈府的二爺，是沈沉舟的第二子，沈弦商。
    此人醫術一般，平時負責打理沈府俗務。
    “你再說一遍？幾劍？”
    “二爺，就一劍。”
    “來人，通知府內八品以上高手，馬上到前院。讓大哥他們把手上的活都停下，叫上府內江湖上的朋友，就說沈府有難。”
    ……
    今天出門是不是應該看看黃曆？
    衛昭看著沈府裏三層外三層的陣勢，把三人團團圍在中間，總覺得奇幻。
    來找沈老而已，這是做什麽？
    麵前一個富態的中年人，一身紫袍，手裏把玩著兩顆核桃。
    紫袍男人一聲不吭，隻是盯著自己。
    不斷有人來到前院，沈府的高手，越聚越多。
    別人感覺不到衛昭的真氣，他可以分辨出周圍這群人是什麽修為。
    “不知閣下是沈府的什麽人，我叫衛昭，來找沈沉舟沈老先生。”
    紫袍男人依舊不說話，他背後一個聲音道：“你就是父親救活的那名獄吏？”
    來人一身白衣，他出現時，周圍分開一條路。
    衛昭回道：“正是。”
    說話那人要往前，紫袍男抬手攔住了他。
    “大哥，這衛昭有古怪。”
    “怎麽了？”
    “他身上沒有真氣波動，卻能一劍擊敗沈休那小混球身邊的人。”
    白衣男瞪了一眼紫袍男，“老二，你好歹是沈家的人，玉髓花和紫陽果的氣味聞不出來？還把大家都集合到前院，說什麽沈府有難？你真是個豬腦子！”
    “大哥，什麽意思？”
    “行了行了，大家散了吧，忙你們的事去。叨擾各位江湖朋友了，不好意思，誤會一場，都先回去吧。”
    這白衣男人，就是沈家現在的家主，沈弦宮。
    眾人離開，隻剩下沈府的大爺和二爺。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沈弦宮的臉色逐漸陰沉。
    “衛公子，你來沈家，為何不送上拜帖？”
    “抱歉，第一次來，不懂你們沈府的規矩。”
    “不懂規矩？沈家的規矩，天下誰人不知？你一句不懂，就能傷我沈家護衛，就能硬闖沈宅，真是好大的膽子！”
    衛昭深吸一口氣。
    沈弦宮讓其他人離開，衛昭還以為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原來是不想在外人麵前丟麵子。
    “沈神醫，你的金針冠絕天下，讓人佩服。可是做家主，就差了點。”
    “牙尖嘴利！”
    “你們看大門的管家私下收錢，你可知道？”
    “來沈府看病，送點小錢又如何？我沈家從上到下，治病救人，福澤萬民，區區幾個臭錢，也是他們該出的。衛昭，你闖我沈家，分明是不把沈家放在眼裏。念在父親的麵子上，死罪可免，自今日起，你便在府中做半年下人。”
    衛昭嗬嗬一笑。
    沈弦宮的話還沒完，“至於你身邊這兩人，護衛身上的劍傷，是你留的？”
    他看著封祈。
    “父親，就是他。”
    門外的沈休先前到了他父親身邊。
    “你的女人已無藥可救，正好，你也去陪他。”
    沈弦宮話還未說完，手突然一抖，數十根金針暴射而出，直取封祈。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沈弦宮這一手，幾近偷襲。
    誰能想得到，大名鼎鼎的沈神醫，會出手偷襲無名小卒。
    封祈是推著板車進門的，他和沈弦宮之間，還有一名女子。
    “娘子！”
    封祈飛身撲出，一聲長嘯，淒厲無比。
    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金針。
    沈家金針，既是續命藥，也是索命符。
    電光火石之間，封祈的心劇痛。
    好似已經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畫麵。
    封祈撲了個空。
    他狠狠地摔在板車上。
    女人不見了。
    “啪！”
    一記耳光，清脆有力。
    “悔不該沒有聽你母親的話，把沈家交到了你手上。”
    衛昭眨巴眨巴眼睛。
    沈沉舟不知從哪出來的，不僅救下了封祈妻子，還給沈弦宮一個耳光。
    速度之快，讓衛昭想起了那個黑衣男子。
    “老二，從現在開始，沈家由你做主。”
    沈弦商整個人都是懵的。
    “父親，我不行。我也就管管府裏下人，管沈家，還是讓大哥來吧。”
    沈沉舟沒有理會沈弦商，而是對沈弦宮道：“去沈家列祖列宗牌位前跪著，好好想想沈家是靠什麽才有今天的地位。”
    安排完沈家家事，沈沉舟麵對衛昭。
    “衛公子，你們把她放在車上，跟我來吧。”
    衛昭愕然。
    他趕緊招呼封祈一起行動。
    我靠，你老人家也不早點出來。
    搞了這麽一出，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無論沈老對自己怎麽樣，跟沈弦宮父子的梁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