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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衛昭和封祈到了山下百木村。
    經過村口附近時，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翟先生。
    夏嬋進山，獨居山洞一事，與村頭教書的翟先生有關係。
    上次衛昭阻止封祈直接找翟先生詢問，是怕目的性太強，打草驚蛇。
    今日路過，倒是可以探探他的口風。
    兩人到了村口，翟先生教書的院子關著門，也不見對麵孩童玩鬧。
    衛昭找了個村民，問其原因。
    村民告訴他，翟先生前兩天離開了百木村。
    走的突然，甚至沒跟村民們打招呼。
    村中百姓都不知道翟先生為何突然離去。
    既然翟先生不在，衛昭和封祈趕往北山縣。
    路上，封祈問道：“衛大人，那家夥是不是因為我們打聽他的事，才選擇逃走？”
    “必然是，他肯定從張大哥那裏打聽我們問了些什麽。”
    封祈恨恨道：“要是他害死了娘子的母親，逼著她上山，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衛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封祈，我記得你說過，你沒有碰過夏嬋是吧？”
    “是。”
    “唉！她不願意跟你說以前的事情，我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衛大人……”
    “夏嬋在沈老身邊，等她的病情有所緩解，你再問她，或許她會願意告訴你。”
    “改天我去沈府看看娘子怎麽樣了。”
    “不用改天，你今天就可以去看她。”
    “衛大人，我還要保護你回京城。”
    衛昭笑笑，“我沒有那麽脆弱。執劍人派來跟著我的，可不止一個紅鸞。”
    當初得知葉紅鸞一直跟著兩人，封祈嚇了一大跳。
    幸虧她不是敵人，如果她暗中出手，自己也不敢說能護住衛大人。
    現在得知衛昭身邊還有人，封祈不淡定了。
    怎麽自己這個護衛，像是個繡花枕頭？
    他哪裏知道，衛昭所謂的身邊有人，隻是個幌子而已。
    葉紅鸞走了，便沒有人跟著。
    讓封祈去沈府，也不全是讓他看夏嬋。
    衛昭手裏捏著一粒藥丸，深褐色，拇指大小。
    這是他在趙管事的窯洞中找到的，裝在一個十分精致的盒子中。
    齊王幾人嗑藥，藥多半是趙管事給的。
    這顆藥丸，八成就是孫慈安提過的回春丹。
    “大人，這是什麽？”
    “應該是叫回春丹。”
    “是湯泉行宮裏麵的東西？”
    “以後跟你仔細講。讓你去沈府，除了看夏嬋外，順便再幫我把這顆丹藥交給沈老，問問他老人家能看出些什麽。”
    “好，我今日就去，大人路上千萬小心。”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封祈在湯泉行宮與錢滿貫等人分開，原本是在附近尋找衛昭。
    衛昭沒有找到，先碰到了葉紅鸞。
    她說衛大人在山頂等著他。
    封祈驚訝的上了山頂。
    他問過葉紅鸞，衛大人如何上的山。
    豈料葉紅鸞也不知道。
    她甩掉齊王身邊兩名九品高手，從山頂返回時，遇到了大人。
    兩人回來縣城客棧，取回各自馬匹。
    封祈去了沈府，衛昭去縣衙打聽兩名番役的命案。
    兵部的一紙調令，本就是為了支走衛昭。
    番役所涉命案，證據確鑿，亦無冤屈。
    衛昭打聽清楚後，返回京城。
    ……
    南城兵馬司，衛昭站在崔耽麵前。
    “崔大人，案子查清楚了，兩名番役所犯命案，並無疑點。”
    崔耽臉上陰雲密布，仿佛沒有聽到衛昭的話。
    他擺了擺手，示意衛昭出去。
    昨夜，執劍人大隊人馬出城。
    今日正午才返回。
    執劍人已有多年未曾出動過這麽多人。
    大家都疑惑他們要做什麽時，今天便帶回了驚天消息。
    齊王和他身邊幾名公子哥，被執劍人抓了回來。
    據說皇宮之內，陛下震怒。
    這批執劍人回來後不久，又有一批執劍人駕著馬車出城。
    整個京城，因為執劍人這兩次進出，空氣似乎也變的不一樣了。
    得知出事的是齊王，崔耽心情十分糟糕。
    知曉這一切來龍去脈的衛昭，現在無心理會此事。
    屬於執劍人頭疼的問題，他不想參與。
    不在京城這幾天，葛小桓被崔耽派出去巡街了。
    宅子的事，也不知他選的如何。
    衛昭走在大街上，準備去找葛小桓。
    忽然，他在街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站在街邊指揮兩個男子，裝一塊匾額。
    匾額上四個大字。
    衛氏醫館。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蘇菱袖。
    衛昭趕忙上前。
    “你們小心點，別掉下來了。”
    “往左邊再移一點。”
    “對對，好了，別再動了。”
    蘇菱袖仰著頭，單手叉腰。
    “蘇大小姐，你這又是哪出？”
    聽著熟悉的聲音，蘇菱袖一轉身。
    “呀，衛昭你回來啦！你幾時回來的？封大哥哪去了？”
    “剛回來不久，封祈去沈府了。你這是在幹嘛？”
    “嘿嘿，開醫館。”
    衛昭看了眼人群熙熙攘攘的崇宣大街。
    “不是，崇宣大街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在這裏開醫館？太有錢了吧！”
    “又沒拿你的錢，你慌什麽？”
    “你哪來那麽多錢？”
    “前些天給幾位貴人瞧病，收的診金。”
    衛昭想起她一直早出晚歸，原來是給人看病去了。
    邪醫段爻的弟子，能力沒的說。
    這才多久，就能開的起醫館，比自己敲詐董貴來錢還快。
    “蘇大小姐，你開醫院，為什麽取了這麽個名字？”
    “衛氏醫館，怎麽樣，好聽嗎？”
    “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
    “哼，錢是我花的，我愛怎麽叫就怎麽叫。你先閃開，別擋著人家幹活！”
    蘇菱袖小拳頭抵在衛昭胸口，把他推開。
    衛昭轉身看了眼不遠處的南城兵馬司大門。
    蘇菱袖這地方挑的，用意不言自明。
    至於這醫館的名字，衛昭也是長歎一口氣。
    最難消受美人恩呐！
    趁蘇菱袖轉身之際，衛昭揉了揉她的腦袋。
    “衛昭，你幹嘛？”
    “知道葛小桓在哪裏嗎？我找他問宅子的事。”
    “哦，我昨天見過他，他說宅子選好了，等你回來做決定。”
    “這麽快？”
    “他在灰瓦市附近。”
    灰瓦市？
    這名字很陌生。
    不過很快，衛昭便想到了是哪裏。
    上次葛小桓帶他去見算命瞎子的地方。
    市場入口處，有一處專門賣灰瓦的作坊。
    衛昭與蘇菱袖道別，尋葛小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