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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林康平從地上起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向秦東拱了拱手道，“隻要您願意，滄水集團隨時可以歸到您的名下。”
    這一刻，大廳內安靜異常。
    “……”
    林燁被林康平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嗯，不錯。”
    秦東看了眼林康平，“林康平，滄水集團你先幫我管著，等我以後想要了，自然會來取，不過今天的事要想了結，你得給我一千萬賠償。”
    他並不是不想要，隻是礙於實力有限，倒不如先讓林康平管著。
    “是，主人。”
    林康平點了點頭，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林燁，“林燁，快去給秦公子轉一千萬。”
    “……”
    林燁聽了林康平的話，忙從地上起來。
    “你等一下。”
    秦東喊住林燁，“既然林康平願意花一千萬賠償我，那麽林燁，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我……”
    林燁停住腳步，看向秦東的時候，全身都在顫抖，“我願意出兩百萬賠償秦公子，希望秦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說這話的過程中，林燁一直在觀察秦東的反應，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惹得秦東不高興，獅子大開口。
    “兩百萬啊？”
    秦東皺了皺眉，“林燁，你利用柳思涵把我騙到這來，還讓那麽多手下對我動手，差點把我打死在這，兩百萬賠償是不是太少了？怎麽著也得五百萬吧，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秦公子說的是。”
    林燁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本以為秦東會要一千萬或一千萬以上，沒想到隻要了五百萬，他當然開心了，“我這就把錢打到秦公子卡上。”
    “主人，請喝茶。”
    目送林燁離開，林康平端著一杯茶，雙手奉上，“一切都是我的錯。”
    “……”
    秦東沒有馬上去接，隻是看著，因為他發現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康平身上，尤其他手裏的那杯茶水。
    如果說，剛才林康平給秦東下跪讓他們感到震驚的話，那麽此時此刻，林康平給秦東敬茶的畫麵，對他們來說，簡直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樣，不可能。
    很多人都在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想從幻覺中醒來，卻發現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在他們眼前的事情。
    手機很快收到一條入賬短信，秦東拿起來看了眼短信內容，確認沒錯，入賬一千五百萬後，接過林康平手裏的茶水，當著所有人的麵喝了口，“好，你的誠意我收下了。”
    “今天的事就到這。”
    秦東本能的看了眼，仍然趴在地上的那個年輕美女，把手裏的茶杯遞給林康平，頭也沒回的向會所外走去。
    “秦公子……”
    林燁從裏麵出來，追上秦東，“我上個月剛在前海黃龍江邊買了套房子，景色不錯，要是您不介意的話……”
    林燁雙手托著鑰匙，遞向秦東。
    秦東停下來看了眼，沒有伸手去接，“林燁，你不用這樣，該賠償的錢我已經收到了。”
    “這……”
    林燁抬起頭來，望著秦東離開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欠著秦東什麽似的。
    可是他已經做了賠償。
    秦東從會所出來，門口停著三輛豪車。
    “秦公子，這三輛車您隨便開。”
    林燁跟在後麵。
    “不用，你們都回去吧。”
    秦東站在馬路邊，天已經黑了，路燈閃著淡黃色光芒，看上去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看著迎麵駛來的一輛白色汽車，尤其駕駛座上的張欣悅，秦東感覺心頭一暖。
    柳思涵離開的時候，秦東有那麽一瞬間，甚至還在幻想，隻要柳思涵離開會所，一定會選擇報警，或找人來救他。
    而直到現在才發現，他以前確實太天真了。
    “……”
    林燁和林康平站在秦東身後，兩邊還站著十幾名手下，都將視線投向秦東。
    白色汽車開到秦東跟前，停下。
    “上車。”
    張欣悅神色慌張的看了眼，秦東身後站著的一行人，伸手打開副駕駛旁的車門，“快。”
    “好的，房東。”
    秦東順勢坐在副駕駛座上，關上車門，係好安全帶，看向窗外時，明顯從林康平的眼裏看到不服，卻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嗬……林康平，這次是一千萬，下次你敢再打擾我，就是一個億。”
    秦東在心裏想著。
    “真想不明白，你怎麽敢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
    張欣悅以最快的速度掉頭，驅車往回走，等開出很長一段距離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道，“要不是我看那對母女不對勁，追著她們逼問，還不知道你到這來了。”
    秦東回頭看去，發現張欣悅額頭上沁出了汗，“房東，你說的是柳思涵和張月蓮？她們在哪？”
    提起張月蓮，秦東第一個想到的是張月蓮給他的承諾。
    隻要他願意救柳思涵，張月蓮就把一百萬還給他。
    “拜托，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你的人是我好不好？”
    張欣悅生氣的白了眼秦東，還以為她一個女孩子大老遠開車來找他，他多少會說幾句感激的話，沒想到張嘴就是別的女人。
    “不是的，房東，我到這來是因為張月蓮答應還我一百萬，要不我怎麽可能大老遠跑這來？”
    秦東察覺到了張欣悅的不高興，連忙解釋道，“那可是一百萬啊，我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那樣也太便宜她們了，你說對不對？”
    “對。”
    張欣悅前一刻還想把車停在路邊，讓秦東下車，自己走回去，現在聽了秦東的解釋，連連點頭說，“不論如何都不能便宜了她們。”
    話音落下的同時，車子也在加速。
    “……”
    秦東看看專心開車的張欣悅，又看看馬路邊後退的寫字樓，不禁想到大學時，他跟柳思涵經常會在晚上，坐在宿舍樓下的涼椅上，望著天空幻想，畢業後，他們會在怎樣的辦公室工作，一個月賺多少錢，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時間一晃，他們畢業三個月了。
    在這三個月裏，秦東經曆了這輩子都沒經曆過的人情冷暖，社會現實。
    “房東，我房間燈還亮著，我先上去看看。”
    車子很快開到出租屋樓下，秦東解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丟下這麽一句話後，向樓上跑去。
    他要找張月蓮和柳思涵討回他那一百萬。
    “嗯？怎麽沒人？”
    來到出租屋門口，推開房門，屋內的燈是亮著，卻空無一人，“騙子，都是騙子。”
    秦東走到陽台，看了眼外麵街道，張欣悅居然還在車上，沒有下來。
    “房東。”
    秦東來到樓下，站在張欣悅的車前，“要不要去吃燒烤？”
    “……”
    張欣悅白了眼秦東，解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關了車門，“走，姐姐我要吃窮你。”
    “好。”
    秦東本能的摸了下手機，帶張欣悅來到這條街道最貴的一家燒烤店，選了個環境不錯的位置坐下。
    “喂，秦東，你是不是瘋了？幹嘛來這麽貴的地方？姐姐我可沒錢幫你墊資。”
    張欣悅瞄了眼桌上的菜單，尤其後麵標的價錢，在桌子底下踢了秦東一腳，小聲說，“要不……咱還是換個地方吃吧。”
    “沒事，房東，你不是要吃窮我嗎？這樣正好。”
    秦東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拆開餐具包裝，倒了兩杯茶水說，“可以放開了吃。”
    正如張欣悅所說，這家燒烤確實很貴，秦東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他經常會和柳思涵一起來吃。
    記得每次過來，他都舍不得點肉吃，隻要一份不加雞蛋的炒細麵，就著茶水和柳思涵吃剩下的湊合一頓。
    柳思涵也總嫌貴，卻隔幾天就要吃一次，秦東沒有辦法，為了不跟柳思涵吵架，隻能硬著頭皮堅持。
    “這可是你說的？”
    張欣悅聽了秦東的話，拿起菜單，剛要點餐的時候，伸手戳了下秦東道，“不許反悔。”
    “不反悔。”
    秦東點頭確認，“你就跟下午在西餐廳一樣，不要跟我客氣。”
    “……”
    張欣悅想到下午在西餐廳吃的兩份牛排，先是一僵，感覺有點失態，接著用菜單擋住臉，認真點餐。
    興許是得了乳腺癌後，整個人都沒了牽掛，張欣悅感覺吃起東西來，沒了之前的那麽多顧慮。
    管她胖不胖的，吃飽喝足，開心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等張欣悅點完，秦東也點了很多，最後兩人還喝了點啤酒，等回到出租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房東姐姐，你放心，不論如何我都會治好你的身體，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秦東把張欣悅送回房間，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檢查了下她的身體狀況，發現張欣悅的乳腺癌已經明顯有了好轉。
    “嗯……這樣再堅持半個月，估計就能痊愈。”
    秦東從張欣悅的房間出來，走上樓，來到他的出租屋，打開房門，看著屋內的擺設，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淺笑。
    跟柳思涵在一起三年，聽到的從來都是嫌棄。
    手機這時候響了。
    秦東拿起來看了眼，是條催款短信，內容明確說明，他的一筆借款已經逾期，要是再不還錢就到他戶籍所在地討債，打電話通知他手機裏的所有人。
    秦東看完短信，還沒反應過來，有通電話打了進來。
    “喂。”
    秦東接了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秦先生嗎？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您有一筆五天期限的貸款，已經出現逾期，請問您是不是忘了在銀行卡存錢？”
    “是的。”
    秦東想了下，發現他確實沒在那張借錢的卡裏存錢，所有的錢都在另一張卡裏。
    “那麻煩您在十五分鍾內處理一下，可以嗎？”
    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這邊要交賬，如果您不處理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您的正常生活。”
    秦東掛了電話，打開手機軟件查看了下，正準備轉錢的時候，忽然感覺不對勁，因為秦東隱約記得那個聲音，似乎在哪聽過，很熟悉。
    “對了，是張月蓮。”
    秦東激動的一拍大腿，“沒錯，她每次罵我的時候，就是那個語調。”
    “可是為什麽我在網上借的錢，催款人卻是張月蓮？”
    秦東想起張欣悅提醒過他，說他的很多貸款都是柳思涵讓人背後操作的結果，目的就是為了榨光他身上的油水。
    “嗬……真是沒有想到，這對母女居然這時候了，還要變著法的騙我錢。不過，她們怎麽早不打電話，晚不打電話，偏偏在我剛到出租屋的時候打電話來？難道說……”
    思緒快速轉動的同時，秦東在出租屋找了一圈，果然在床頭位置發現了一個攝像頭，從安裝痕跡來看，應該是剛裝好沒多久。
    秦東沒有拆除。
    “那也就是說，在我和張欣悅出去吃燒烤的時候，有人到出租屋來過。”
    秦東根據自己的判斷，推測著。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
    秦東看了眼，號碼跟剛才不一樣。
    “喂。”
    秦東按了接聽鍵。
    “秦先生，請問您處理了嗎？”
    聲音還是剛才的聲音，秦東確認，手機那頭說話的一定是張月蓮，因為他對這個曾經如夢魘一樣，總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看了下賬單，不是沒錢還，我有錢，但是都是現金，現在肯定是沒辦法處理了。”
    秦東壓製著心底怒火，坐在床邊，解釋說，“最起碼要等到明天，銀行上班。”
    “這樣肯定是不行的啊，秦先生。”
    手機那頭，張月蓮的聲音傳來，“我們這邊要交賬，如果您不及時處理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您和您家人的正常生活。”
    “啊……那怎麽辦呀？我現在手頭都是現金，這麽多現金在房間裏放著，時間又這麽晚，根本沒辦法存到銀行卡裏，處理賬單。”
    秦東從床上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著，裝作很著急的樣子，對手機那頭的張月蓮說，“求求你們，能不能寬限我一天時間。”
    “不行。”
    張月蓮的聲音傳來，“要不這樣，你說下你的位置，我看看你周圍有沒有我們公司的人，到時你把本金和利息點好，交到他手上。”
    “好的。那實在太謝謝你了。”
    秦東感激道，“我的位置是……”
    “秦先生，您真幸運，我們公司有個員工剛好從你那路過，你現在把錢點好，裝進一個袋子裏，在樓下等著就好。”
    跟秦東預想的一樣，地址剛說完，手機那頭就告訴他，在他住的周圍，有他們公司的人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