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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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妃要休夫!
    第一章 出嫁1
    事情永遠都這麽狗血,林七明明最愛亦白,但終於是嫁給了沈華景。
    林七,是楚國唯一的嫡公主,能歌善舞,貌美如花。
    沈華景,是大明帝國唯一的王爺,景王,殘忍嗜血,有戰必勝,有攻必克,號稱不死戰神。而且,容顏絕色。
    月餘前,大明帝國和楚國交戰,大明帝國獲勝。
    南楚國破,棄械投降,為向大明帝國示好,給沈華景獻上絕色女子一名,這女子,就是林七。
    從此,南楚向大明帝國俯首稱臣,天下無南楚國,亦無南楚嫡公主。
    不久後,景王率領三十萬雄兵,攜一名女奴,浩浩蕩蕩班師回朝,舉國歡慶,不日即到帝都長安。
    景王府上,林七忽然驚醒,大口喘氣,冷汗淋漓。
    房門被推開,丫頭書茗飛也似的跑進來,慌張不安的問,“姑娘?”
    林七搖頭,動動嘴角,蒼白無力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來,“我沒事。”
    她已經不是公主了,僅僅是一名女奴,僅此而已。
    書茗是她從南楚帶來的丫頭,本來也是千金小姐,將門之後。
    奈何國破。
    書茗替林七整理衣襟,隻見她脖子上,手臂上,滿是青痕。放眼看向周圍,床上被褥淩亂不堪,衣服散落得到處都是,沒有一件是完整的,她紅唇一張,眼淚像串珠般掉落,“姑娘,景王他……昨晚……又欺負你了?”
    昨晚?豈止是昨晚?
    自從被南楚獻給他,多少個日夜來,哪天晚上不是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最初,她哭著哀求著他,他視若無睹,冷笑著,殘忍的頂著,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痛,直到她暈死過去,他再變著法子讓她醒過來,繼續要著。
    後來,她開始明白他是在恨她,而且恨她入骨,是在決絕的報複,她不哭了,也不再哀求,他頂得更狠,想方設法玩著她的身體,肆虐著。
    他恨她。
    她何嚐不恨他?
    她恨他滅了南楚,讓她千金之軀旦夕之間淪為他的女奴,夜夜飽受折磨。
    可是,她不知為何他如此恨她。
    她和他,很久以前,原本是相識的。
    的確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如果不是南楚國破,她被獻於他,她幾乎不記得他了,有一天,直到數完兩隻手上的十根手指,七歲時拜亦白為師,八歲時習舞練劍,九歲時出宮觀晉楚之戰,她才回憶起,哦,十年。
    十年前,晉楚大戰,她作為嫡公主隨軍觀戰,晉敗楚勝。回軍時,她順手搭救了路旁奄奄一息的他。
    依稀記得,那時的他,雖然落魄不堪,但是劍眉星目,臉廓棱角分明,已然顯露了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華貴非凡的氣質,精致絕美的麵孔。
    救他,當然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絕人之姿。
    更是因為他長得和她在戰場上一個剛剛認識的朋友相似。
    那個朋友在戰場上,重病而亡。
    她帶他回了飛雲宮。宮中事務繁忙,她對他無暇顧及,隻記得隱約半年後,他告辭離開,他們就再無交集。
    自始至終,她不曾記得哪裏得罪了他,讓他此刻這番待她。
    也許,是命吧,她命該如此。
    是命,讓本應嫁給亦白的她嫁給了他。
    是命,讓她從尊貴的公主淪為他的奴。
    是命,讓他們十年後再次有了交集。
    正此時,幾個丫鬟拖著長裙,冷冷的走進房門,淡淡道,“把藥喝了。”
    清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讓林七想起了沈華景在床上時候的狀況。
    他從來不笑,冷冷的玩兒著她,偶爾邪魅的勾唇,卻不帶感情,不含笑容,像地獄裏的閻羅,或深或淺,出入著她。
    果然是主仆啊。沈華景出來的人,真是和他一個模子裏來的。
    書茗顫抖的指尖捧過青瓷藥碗,黑糊糊的藥裏倒影出她不安的神情,難為的看向林七,“姑娘?”
    林七落落方方的接過,仰頭,咕咚咕咚幾口下去,碗中的藥見了底,不見她有任何表情。
    她自跟了他以來,每天早上,必有一碗墮胎藥等著她。她已無感,唯覺人生萬事皆蒼涼。
    南楚被他率兵攻打的時候,她正在歡喜地繡大紅嫁衣。
    紅色錦緞紅色線,繡完了就可以嫁給亦白了。
    楚國規矩,新嫁娘需自繡嫁衣,花樣越是繁多越是繁盛,越表示婚後生活美滿幸福。若不著針線,則視為不吉。
    可是,最後一針還沒有落下,大明帝國已兵臨城下。
    景王說,城破之日,雞犬不留。
    她修書好友巴國公主霓裳求救。
    霓裳沒有回音。
    她修書給梁國太子亦白。
    亦白回書半月援軍即到。
    她在城樓上癡癡的等,雲卷雲舒,朝霞飛過,晚霞升起,十五日了,亦白沒有來。
    父王說,阿七啊,他不會來了。
    母後說,阿七啊,嫁給景王吧。
    父王說,阿七啊,楚國要亡了。
    母後說,阿七啊,楚國投降了。
    林七在嫁衣上繡完最後一對鴛鴦,將嫁衣嫁妝統統投之於火,無半分猶豫,披上了不帶一絲針線功夫的嫁衣,坐上了去大明帝國的花轎。
    於是,她嫁景王楚國降。
    短短幾日,親情友情愛情,全部經曆了考驗,無一過關,各條戰線全軍覆沒。
    父王母後為了取得景任,把她作為奴隸送給了沈華景。
    好友霓裳,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問候的消息。
    至於亦白,那個溫潤似謫仙的男子……也罷,她命該如此。
    夜。
    林七半倚在藤椅上,靠近窗邊,抬眸看浩瀚的星空,回憶往昔裏在南楚未嫁的日子。
    那時候,縱然有所不順,卻不像現在這般處處受製於人。
    “書茗,遞我一杯茶,”想著想著,便頭疼起來,她輕輕招手,喊丫鬟端茶遞水。
    水無息的遞過來,她伸手去接,突然看見一雙白靴,繼續往上看,一襲白袍躍入眼簾,爾後,是宛如天神般完美的臉,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深黑的眸子熠熠生輝。
    她一呆,忘記了接水。
    是他,景王。
    “喝水,”沈華景遞過杯子,挑起不悅的眉毛。
    不就是他出現在她的房間嗎?有什麽好驚訝的?
    堂也拜了,睡也睡了, 夫妻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她已是他的女人,已是他的妃,至於拿他當外人嗎?
    地位居然比不上區區一個丫鬟。
    “是。”她唯唯諾諾點頭應聲。
    看來又免不了一番折磨。
    她垂眸,掩下心中的悲涼。
    “還習慣嗎?”他突然問。
    林七疑惑的抬頭,“什麽?”
    “我問你在長安城,住得還習慣嗎?”他看見她眼睛裏的迷茫,又重複了一遍。
    “習慣。”她微微一笑,裝作早已習慣長安城習慣王府生活的樣子。
    不習慣又能如何?難道他會放她回南楚?就算是他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南楚也是不會歡迎她的。
    天地間已經沒有了容得下她的地方。
    沈華景隻覺得那笑容太假太過刺眼,一時怒上心來,抓住她的手腕,“林七你少給我裝!習慣就是習慣,不習慣就是不習慣!你當本王眼睛看不到嗎?”
    她明明過得很不好,卻從來不向他說出來,都已經嫁給他了,還這麽拿他當外人。
    林七咬唇,她敢說她不習慣嗎?
    僅僅是因為一個楚國就讓他對她動手動腳,她若再敢拂逆他,恐怕連王府都沒得呆了。
    就比如現在,她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拽著,明明痛得死去活來,她敢說嗎?她隻能咬咬牙齒忍著。
    沈華景瞪著她,見她美好的容顏上汗如雨下,他猛然甩開她的手,晃眼一看,她的手腕已經青紫一片。
    他對她再凶再冷,她對他卻從來都沒有任何回應,憤怒再次湧上心頭。
    好,林七你喜歡忍是吧,那你就永遠給本王忍著!
    他大怒,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