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王對她,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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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要休夫!
第十五章 本王對她,有求必應
巨大的船艙裏隻擺設了一副茶具,煙霧繚繞,恍如隔世。
林七隔著繚繞的煙霧望去,隻見對麵一人,悠哉悠哉的品著茶,仿佛自己不在一般。
“在下林亦,拜訪莊主月公子。”林七出聲,往前走去。
天下糧莊的莊主半月泉,由於喜好飄忽不定,性格更是喜怒無常難有蹤跡,似天上的月亮,時明時暗,陰晴圓缺,故而,江湖人稱月公子。
對麵的人一聲輕笑,似是在笑話她的不懂規矩和不自量力。
林七走了幾步,足下的夾板忽然變了方圓。
機關彈動,利箭飛出。
四麵八方的飛箭朝她襲來。
林七驚訝,空翻側身,後飛數米,堪堪躲過。
那些利箭仿佛有了眼睛,在林七退了幾步後,隻在眨眼一瞬間,悉數消失不見。
“這就是月公子的待客之道?”林七怒道,“暗箭傷人,豈是君子所為?”
“嗬!”那人又是一聲輕笑,聲音溫文爾雅,淡漠平靜,沉穩如水,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本公子可從來不是什麽君子!”
林七無言以對,良久方道,“難道月公子連七星刀也不要了嗎?”
“東西!”兩個字,卻擲地有聲,讓人不容違抗。
林七側身,長袖飛舞,七星刀飛出,朝半月泉攻去。
她是用了幾分力道的,縱使她沒什麽武功。
半月泉似乎看出了她這些小把戲,手掌一揮,七星刀已經穩穩的落在了案前。
修長的手指拿起七星刀,他細細的端詳著,眉眼仍舊掩蓋在寥寥升起的霧氣中,看不清楚他的輪廓,他的表情。
隻知他在細細打量這把刀。
“條件!”半月泉把玩著七星刀,聲音依舊冷然。
林七一收折扇,英氣勃發,“你可知大明帝國攻打小長安城的消息?”
半月泉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知道。”
“我要你不得援助大明帝國景王沈華景!”林七冷了冷臉色,“具體來說,就是不得參與此次戰爭的謀劃和物資供應,不幹涉小長安城的一應糧草設施。你能否做到?”
“為何?”半月泉起身,修長的身影有著薄薄的孤寂冷傲。
“因為沈華景他不能贏!”林七抬眼看向半月泉,盡管看得隱隱約約,並不真切,“他不能贏,小長安城不能被大明帝國攻打下來,這就是原因。”
半月泉閉上眸子,茶香浮動,人已經到了林七的麵前。
林七這才仔細的打量他。
黑衣黑發,玉冠玉束,形容優雅,劍眉星目,容貌絕代,修長的身影裏,掩飾著絕世的武功修為。
長得好看,武功厲害。
這就是林七對他的八字評語。
“你為何要阻撓沈華景攻打小長安城?”半月泉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裏劃過狠厲。
不過這狠厲來的快,去得也快。
林七有沒有來得及捕捉到,它已經一閃而過。
消失得了無蹤跡。
“因為他不該贏!”林七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長安城是梁國太子姑蘇亦白的,誰也不應該奪走它!”
“你究竟是誰?”半月泉一把抓住林七的下巴,他知道這人易容了,但是他還是期望能夠看出來這人的真麵目。
“我是誰不重要,”林七一把推開他,“重要的是,我有七星刀,你有條件,咱們各取所需,互利互惠,互不相幹!”
“若本公子不同意呢?”半月泉拂袖,眉宇決然。
“不好意思,七星刀我沒法奉上,”林七笑道,“剛才那把仿真刀,有七八分相像,月公子可還滿意?”
她已經盡力,看來半月泉此人和沈華景是深交,她沒法從中幹涉,隻能另想辦法。
半月泉手掌一伸,數丈外擱在案上的短刀已經穩穩的停留在半月泉手中。
他看著林七,冷笑道,“不交出七星刀,你覺得你今天走得出去嗎?”
他在看到那把刀的時候,就知道它是假的。
不拆穿,隻不過是為了將計就計。
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言罷,不待林七有所反應,人影一閃,重新坐回案前,一手端著杯盞,一手滑動杯蓋,眼睛半眯,也不看林七,心悠悠然。
船艙裏,則是暗器亂發,直往林七而來。
林七連退數步,被逼到角落裏,仍舊躲不過暗器。
一不小心,手臂被劃傷了幾道,疼得她吃呀咧嘴 。
她看著不遠處淡然如水的他,咬唇拂袖,粉末彌漫,一個彎腰,取出靴子裏的七星刀,越過層層疊疊的暗器,靠向半月泉。
他早就知道她的動作,一個閃身,將她抵押在案前。
“說!你究竟是誰!”半月泉一手取下她手上的七星刀,冷聲道,“怎麽會有七星刀?又怎麽會有百迷粉!”
百迷粉是南楚宮廷裏最幽暗最烈性的。
林七眼看著七星刀就要被他奪取,自己又無能為力,隻得撒謊道,“七星刀是我一個朋友贈送我的,至於百迷粉,也是她相贈的,與你何幹!”
半月泉似乎有些動容,略微鬆了鬆挾持著她的手,“你那朋友呢?”
“死了!”林七咬牙。
“什麽時候的事情?”半月泉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她什麽時候……去世的?”
“十年前!”林七動了動嘴唇,這半月泉,難道和這七星刀,有什麽淵源?
更為準確的說,這半月泉,和她林七有什麽淵源?
七星刀一直都在她手中,她從來不記得這把刀和別人有什麽關係。
唯一一次脫手,就是十年前晉楚大戰,她贈給了一個朋友。
隻不過那個朋友,很快就去世了。
七星刀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和別人產生關係的可能。
“你撒謊!”半月泉紅了眼睛,眸子裏幽黑不見底,“她肯定沒有死!”
林七趁他產生情緒的空隙,一把奪過七星刀,手指翻飛,七星刀一把指著半月泉的脖子。
半月泉一動,想要奪回七星刀,脖子上立刻劃出一條鮮豔的血痕。
她笑道,“我那朋友當然沒有死!因為……她就是我啊!我就是這把七星刀的主人,論熟悉,誰能比我更熟悉這把刀?這把刀的劍柄上,刻有一個亦字,刀身是天火淬煉隕石而成,怎麽?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半月泉眸子裏忽然閃過亮色,“你所說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林七一笑,“這把刀是我一個朋友送的不假,但是他送給我時,我還小,也就是說,這把刀跟了我十幾年之久,誰會比我更了解它的來曆?”
半月泉呆呆的看著林七,“刀留下,你可以走了。”
“我所說的事情?”林七詢問道。
“我答應你,誰也不幫,”半月泉看著林七的眼睛,那裏是欣喜,是單純無害。
“多謝!”林七收刀,插回劍鞘,雙手奉上,“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
半月泉毫不客氣的收刀,眼睛仍然停留在她的臉上,“自然。”
林七笑著,抱拳離開。
半月泉目送她遠去,眼見她的右手,因為剛才為暗器所傷,一滴滴的流血,砸在夾板之上,鮮豔妖冶,如一朵朵盛開的玫瑰。
“要跟蹤她嗎?”帝中天從天而降。
“不用,沒必要,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半月泉似乎有些累,一手拿著七星刀,一手指著船艙,“把這艘船裏的暗器都卸了吧!”
它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啊?”帝中天疑惑的問,“為什麽?”
半月泉笑而不答。
他終於知道了十年前晉楚大戰,誰救了他。
那時候那個人,把一把刀塞入他的懷裏,悄無聲息的去引開敵人和殺手,留給他時間養傷和防身。
深夜裏他頭疼欲裂,等待著那個人回來。
那人卻遲遲不歸。
他就摸著刀身,一遍遍的理清它的紋路。
一遍又一遍。
於是,他在這把刀的刀柄上摸到了一個字。
一個“亦”字。
十年來,他一直在猜想這個“亦”字作何解釋。
今天,他終於明白了。
亦,不就是姑蘇亦白的那個亦字嗎?
林七,這把七星刀,是姑蘇亦白送給你的吧?
所以後來,埋香也給出了一把類似的短刀,但卻沒有這個字。
他一直在懷疑。
卻沒有深究。
但是仍然在尋訪著一把更像的刀。
直到七星刀的消息橫空出世。
他恍然大悟,那個時候,他被數次追殺,手中的刀,能夠摧剛折柔,不是七星刀還能是什麽?
於是他接受了林七會麵的請求。
不料她一開口就是……能否不要援助沈華景?
半月泉自嘲一笑,沈華景,你就是一個多餘的,從來都是。
看著手裏的七星刀,又看看案上仿真的短刀,就因為沒有這個“亦”字,他斷定了那一把短刀是假的!
半月泉冷冷的拾起短刀,手中運力,刀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入湖中,地咚一聲,清脆悅耳。
半月泉拔腳往外走去,恰逢有人來報,“外麵一位自稱明公子,要求見莊主。”
半月泉冷笑,明公子?
書茗吧?
果然是她們!
林七……你騙我的事情真多!
不過,為何我以前查不到你救過我的這一件事情?
“不見,讓她滾!”半月泉拂袖,大步流星的離開。
話音剛落,一個黑衣勁裝的人兒就已經飛躍而進。
“月公子,交出我家主子”,來人氣勢洶洶,身上一股凜然寒氣,是書茗。
半月泉眼睛半眯,神情慵懶,懶得看她,直接往外走去。
書茗拔劍相向,帝中天也出掌製止。
半月泉還沒有走到三步,兩個人已經淩空交手一回。
“放了她,”半月泉無視廝殺在一起的兩個人,遠遠的傳出冷漠淡然的聲音,“以後你家主子有困難,盡可以來找本公子,就憑這把七星刀的交情!本公子對她……有求必應。”
言談之間,書茗已經不是帝中天的對手。
但是帝中天聽到半月泉主動示好,也立刻停止了攻擊。
書茗見好就收。
仔細看時,已經沒有了半月泉的蹤影。
果然是高深莫測。
兩人抱拳行禮,書茗一躍而出。
看來自家主子已經成功脫身了。
隻不過半月泉那一句話,究竟什麽意思?
有求必應?
林七和書茗剛剛回到王府,手臂還沒有來得及包紮,沈天就來傳達沈華景的命令了,說是王爺有請,書房等候。
林七隻得草草的扯了一塊布帶綁了手臂,急匆匆的往書房趕去。
林七剛剛邁腳進書房,一個穿金戴銀的女子就撲了上來。
“二嫂,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去二哥的帝辰宮找你,你也不見蹤影。”
“我……”林七一頓,環視一周,沈華景正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書房裏還有其他的人,比如紅衣耀眼的賽華佗,比如弱不禁風的埋香郡主,比如冷麵無情的沈天沈玄,還有眼前抱著自己的這個女孩子華清公主,“我就在後花園走了走,沒去別的地方。”
沈華清刨根問底,“奇怪了,我們剛才也在後花園溜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你。”
林七臉色發白,沈華景不會派人跟蹤了自己吧?
否則,華清公主怎麽會百折不撓的要知道自己剛才的行蹤?
如果沈華景知道自己親自去找了半月泉談判,要求阻攔沈華景攻打小長安城,那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
“華清公主說笑了,”林七不敢看沈華景的方向,隻是拉著沈華清說,“王府這麽大,而且道路九曲回腸,碰不到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一直沒有說話的沈華景突然出聲,不帶一絲情感。
林七被迫對上他的眼睛,隻見沈華景冷冷著,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