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她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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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要休夫!
第六十二章 她落水了
隻一眨眼間,四月來了。
四月裏,茶樓酒肆裏,說書人所談論的,不是以往的才子佳人,而是大梁的奪嫡之爭。
林七憑欄而立,放眼青山綠水,目視藍天白雲,想起了前幾天聽到的傳言。
傳言說,大梁太子和九王爺,本來勢均力敵。但是九王爺引入強鄰幫忙奪位,致使姑蘇亦白,此刻危在旦夕。
林七從懷裏取出玉笛,歎息了一聲。
南楚和大梁也是近鄰,如果自己仍然是南楚嫡公主,手握重兵,那自己也可以助姑蘇一臂之力。
可惜南楚已亡,南楚的兵符……在沈華景手裏。
“喲,王妃娘娘為何憑欄獨立呢?”埋香紅唇一勾,身影出現在竹樓雲台間。
林七隻看了她一眼,視線從新落回竹樓前的碧波裏。碧波微漾,映照出兩旁修長的竹子,風姿綽約。
“怎麽不說話?”埋香冷哼一聲,“裝什麽高貴冷豔,爬別人的床給王爺戴綠帽子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前思後想呢!”
“閉嘴!”林七蹙眉,“我沒有。”
“都被捉奸在床了還狡辯!”埋香身邊的一個大丫頭琦香,張著自己的主子得勢,擠眉弄眼的嘲諷林七,“你可知,王爺身份何等高貴,娶你這樣一個王妃,遭到了天底下多少人的恥笑!”
林七揚手,一巴掌拍了過去,琦香的臉上,赫赫熱出現了五個手指印,“埋香郡主是不是應該好好管教你的奴才!”
“我……奴婢說的本來就是事實,”琦香紅著臉分辨道,“你配不上王爺!王爺雄才大略,卻總因為你亂了方寸,為什麽還要留在他的身邊,給他添亂!”
林七如被雷擊,當場呆若木雞。
自己對沈華景,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嗎?
自己,給他完美的聲譽,塗上了瑕疵嗎?
“我的奴才,自然是我來教,你憑什麽動手?”打狗還要看主人,埋香大怒,林七一個失寵的人,憑什麽對琦香動手動腳。
“本宮才是王妃,”林七心亂如麻,眸子一沉,霸氣十足,“你見我未行禮,我不追究,已經是便宜你了。”
“你!”埋香的臉上劃過一抹陰狠,無可奈何的瞪眼,眸光忽然注意到林七手上的東西,轉而一笑,“王妃娘娘教導的是……可是王妃娘娘,你手中拿的,是什麽?”
林七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左手裏,玉笛橫臥,在淡淡的陽光下,流轉著碧綠的波痕。
往日裏,姑蘇亦白總是人未至而笛音先到,隻要聽到飛雲宮外響起悠揚的笛音,她便知曉,是他來了。如今,玉笛在她的手裏,而姑蘇亦白卻……生死未卜,恍恍惚惚的,林七有一瞬間的失神。
“喲,”琦香趁林七走神的空兒,從她手裏拿過玉笛,“喲,主子你看,這笛上,還有一個字呢!”
“哦,是嗎?什麽字?”埋香一見那玉笛,便知它是姑蘇亦白的。
昔日裏,林七和姑蘇亦白一人吹笛,一人跳舞,贏了歌舞坊舞技最好的姑娘,天底下,有誰不知?
“一個白字,哎呀,不會是姑蘇亦白的笛吧,怎麽在王妃娘娘手裏,莫非二人真的有什麽奸情?”琦香偷笑,尖嘴猴腮的冷嘲熱諷。
“把笛還給我,”林七蹙眉,一把拉過琦香,就要去奪她手中的玉笛。
林七從小練舞,身姿輕盈,又有輕功,自然靈活自如,而琦香,卻顯得笨手笨腳,一下子就被林七給逮住了。
“休想!”琦香見爭執不過,立刻手一甩,玉笛飛揚,落到了湖裏。
林七臉色大變,瞳孔驟然放大,抿唇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湖裏。
這是姑蘇亦白最喜愛的一支笛。
她必須找回來……必須。
埋香見林七跳進湖裏,也嚇得臉色大變,這才意識到闖禍了,湖很深,天氣又涼,而且,看林七胡亂撲騰的樣子,好像不會遊泳。
如果林七有個三長兩短……沈華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救命啊……”埋香急得大喊大叫。
“娘娘,淹死她算了,救什麽救!”琦香勸道。
“你給我閉嘴……”
“撲騰!”有一抹人影躍進了湖裏,那身影,慌張,無措。
埋香見狀,心中直呼,完了,完了。
不一會兒,沈華景一身白衣,濕漉漉的從湖裏爬出來,懷裏抱著早已奄奄一息的林七。
“阿七,阿七,你醒一醒,”沈華景眼睛裏全然是痛惜無措,驚慌的搖著林七的手臂道,“阿七?你別嚇我!林七,本王命令你,快給本王醒來!”
阿七,你為什麽要跳湖?
我看到你縱身一躍,走得異常堅定決絕。
難道,王府沒有值得你留下的人嗎?你非要追隨姑蘇亦白嗎?
那幾天你和姑蘇亦白躺在一張床上,你可想過,我是多麽的想要放棄你,休了你,甚至,殺了你。
可是,我一想到十幾年前,你在飛雲宮輕盈活潑的跳舞,我便舍不得放開你了。
想要本王放手,成全你和姑蘇亦白?不,本王做不到!
可是,為什麽一眨眼,你就……去了鬼門關?
“咳……咳咳!”林七咳嗽的吐出幾口水,麵色青白交加,大口大口的喘氣。
“阿七,你醒了?太好了!”沈華景嘴角忽然高高揚起,喜形於色,眉開眼笑。
他的阿七,還在。
一顆緊緊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裏。
可是,一想到她剛才投湖的舉動,沈華景就氣不打一處來,瞬間鐵青了臉色。
“你就那麽想要和姑蘇亦白在一起嗎?本王留你在王府,竟然讓你尋死覓活的?”沈華景勾起薄唇,眉頭緊鎖,毫不留情的譏諷。
“啊?”林七瞪大眼睛,“尋死覓活?”
她不過是想要找回玉笛而已,怎麽會尋死覓活?
“哼!”沈華景冷哼,“林七,這輩子,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別想著逃了。更不要……想不開!”
林七揚了揚手中的玉笛,“華景……王爺,我隻是想拿回它而已,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投湖。你多慮了。”
沈華景呼吸一窒,她不是投湖自殺?
他想多了?
“這樣最好,”沈華景冷笑,心中卻一點點的開心了些,“這玉笛……”
“是姑蘇亦白的!”琦香插嘴大喊道。
林七頓時覺得不妙,果不其然,沈華景聞言,霎時變了臉色,勃然大怒,朝林七吼道,“林七,你究竟有沒有把本王當你的夫君?為了一個外人的東西,值得你這麽折磨自己嗎?本王真的是瞎了眼了才會救你!”
林七垂頭,聲音小若蚊蠅,“姑蘇亦白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師父。”
“你給我閉嘴!”沈華景拂袖,“師父?嗬!真是笑話了!”
林七乖乖閉嘴,不敢答話。
沈華景恨鐵不成鋼的質問林七道,“你怎麽這麽笨?生在南方水鄉,居然不會遊泳?小時候不會就算了,你這十幾年都在做什麽?武功沒有長進,遊泳也沒有長進?”
林七眉毛一抬,“姑蘇亦白會遊泳就足夠了啊!反正他在,我就不會出事。”
“哢嚓!”玉笛頓時被折成了兩半。
林七被嚇住了。
抬眼看沈華景,卻見他深邃的眸子裏滿滿是怒氣。
“姑蘇亦白,姑蘇亦白,開口閉口都是姑蘇亦白!你離開他就會死了嗎?”沈華景聽到她的話後,再次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林七,他既然這麽全能,你出事的時候,他在哪裏?楚國出事的時候,他又在哪裏?說啊!”
林七當場愣住了。
這輩子,她隻跌湖一次,那是十幾年前,那一次,救她的人,是……沈華景。
那時候,姑蘇亦白,不在她的身邊。
楚國亡了的時候,每天陪著她的,還是沈華景。
姑蘇亦白,仍然不在她的身邊。
“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你別嚇我!”書茗忽然奔了過來,看著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林七,擔心急了。
“姑娘?”沈華景冷笑,“書茗,林七嫁給本王已經半年了,你不叫王妃娘娘,叫姑娘,嗬?你把本王置於何地?你這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本王這個主子?”
書茗撲通跪下,忙不迭的道歉,“奴婢該死!奴婢以後一定謹遵教誨!”
林七看見沈華景斥責書茗,頓時大怒,“沈華景,你有什麽怒火衝著我來,書茗哪裏開罪你了,你這般罵她?若南楚不亡,她也是三朝元老之千金,身份何等尊貴!”
“可是南楚已經亡了!”沈華景一把抬起林七的下巴,怒意十足,“不單單是她,就連你,本王的好王妃,也都是本王的奴隸,本王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怎麽,林七,你不記得了麽?”
林七無語凝噎,“……”
是啊,南楚已經亡了。
罪魁禍首,是沈華景。
自己,卻愛上了這罪魁禍首。
她欲哭無淚,一時間,覺得人生事事皆蒼涼。
“姑娘……王妃娘娘,你身體可還好?”書茗緊張的重問了一遍。
林七搖頭,苦笑道,“我沒事。”
沈華景薄唇緊瑉,脫下了歪袍,蓋在林七的身上。而後,半蹲身子,抱起林七。
林七一動不動,眼底無光,任由他作為。
嗬,她於沈華景,自始至終,都僅僅是一個奴隸啊!
沈華景看見林七低眉順眼的樣子,意識到剛才說話的時候過於狠厲不留情麵,嘴角劃過一絲悔意,他清雅道,“阿七,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林七背脊一僵,繼而婉轉一笑,順勢摟著他的脖子,故作親昵,“我們有什麽好談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聽著便是了。”
沈華景不悅的皺眉,沉聲道,“阿七!我是認真的,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林七嘴角一勾,“好啊!”
是該好好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