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解甲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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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妃要休夫!
    第八十六章解甲歸田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讓誰。
    “聽話,阿七!”顧希丞瑉唇,恨鐵不成鋼的勸道。
    林七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他。
    書茗都快要出事了,他怎麽還這麽···
    “咦?乖徒兒,你怎麽在大明帝國,沒有去東海?”蒼勁有力的聲音破空而來,緊隨著,山穀之間,出現了一位童顏鶴發的老人,白發蒼蒼,仙氣飄飄,儀態淩雲。
    顧希丞一見到老人,眉毛一挑,“哇,師父,你老人家不是在閉關嗎?”
    “哼!”老人冷哼一聲,他這身武功修為,還需要閉關?
    閉關不過是偷懶的借口而已。
    師父?林七不由得多打量了那老人幾眼,那老人,居然是東海掌門,元起風?
    “師父,本大俠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顧希丞狗腿的笑著,表情誇張得可以,“本大俠現在就回東海,你幫本大俠把阿七送回南楚好不好?”
    林七,“喂,顧希丞···”
    話剛剛說到一半,她就停下了聲音,她明白顧希丞的意圖了。
    “阿七?”元起風徑自走到林七麵前,“你們倆,什麽關係?”
    “師父,阿七是本大俠的妻子!”顧希丞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真的?”元起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七幾眼,“嗯,這丫頭不錯。”
    林七無語···
    “師父,你答應了?”顧希丞驚喜的問道。
    “嗬!”元起風大掌一揮,一根絲線劃過林七的手,隻一瞬間,立刻撤回了絲線,“沒想到你小子動作真快,孩子都有三四個月了。”
    顧希丞握拳,咬牙切齒,心裏把沈華景問候了千百遍,繼而咧嘴一笑,“那是自然,師父,拜托你啦。”
    元起風淡淡點頭,“滾吧,我正好想去南楚看一看。”
    顧希丞眉開眼笑。
    元起風歎了一聲,“看來我家閨女,隻能做小咯。”
    林七舉起手,“其實做大業可以,我···”
    “閉嘴!”顧希丞掃過林七一眼,走過來抱住林七,對元起風打哈哈,“我家阿七,很賢惠。”
    林七笑著,伸手在暗中掐了他一把,顧希丞疼得齜牙咧嘴,連忙放開林七,繼續對元起風撒謊,“你看,我家阿七不好意思了。”
    元起風不耐煩的招招手,示意賽華佗可以滾蛋了,賽華佗果真吐了吐舌頭,消失得幹幹淨淨。
    元起風坐到林七身邊,“丫頭,南楚有什麽好玩的?”
    林七垂頭想了想,“說書。”
    元起風搖頭,“我最討厭那些文縐縐的東西了。”
    林七又道,“畫舫,歌舞,遊船,字畫,百花···”
    元起風搖頭打斷,“不感興趣···說點有意思的···”
    林七眼睛眨了眨,“什麽是有意思的?”
    元起風大笑,“有沒有酒?”
    林七一拍手,“有!酒香十裏,保管你一杯就醉!”
    元起風眼睛一亮,整個人頓時神采奕奕,“既然有美酒,那我帶你抄近道···”
    於是,林七和一代宗師,準確的說,是一代酒神,踏上了返回南楚的征程。
    皇宮,沈華年眸子一縮,“什麽?人跟丟了?”
    底下一個人顫巍巍的擦汗,“那輛馬車實在是太詭異了,不但走的路線完全不同先前,而且···好像早就察覺到了我們有人在跟蹤···”
    沈華年大怒,摔了一大堆的東西。
    與此同時,另一處,半月泉端起茶,“元起風?”
    水上傾也重複了一遍,“元起風?一代宗師元起風?”
    半月泉輕輕笑道,“把沿線的人都撤了吧。”
    水上傾驚訝的問,“為什麽?”
    半月泉一笑,“元起風此人,行事與旁人不同,你要跟蹤得了他,盡管去跟蹤。跟蹤元起風的人,腦袋多半有問題,不自量力!”
    水上傾,“這麽厲害?”
    半月泉點點頭,元起風能教出顧希丞這樣的弟子,引領東海成為各大門派之一,並且被尊為一代宗師,名號可不是白來的,“本公子要出一趟遠門。”
    “喂喂喂,你又要去做什麽?難不成你和東海元起風有交情?”水上傾在後麵哇哇大叫,卻依舊一表人才,風流倜儻。
    “無可奉告!”月公子微微一笑,手執折扇,走了出去。
    “那什麽,月公子,”水上傾一蹦而起,“有件事情,你得先了解一下。”
    半月泉慢悠悠的轉身,眉眼含笑,“本公子要去找我家嬌妻,麻煩你說話語速快一點。”
    水上傾翻了一個白眼,“你家王妃娘娘是不是有孕在身?”
    半月泉嘴角一勾,劃過一抹苦澀,“原本是有的。”
    雖然他一直徘徊在是否應該相信她的清白,但是那個孩子,他是一直期待的。
    可是啊,那個孩子,似乎是先天與他無緣。豈止是那個孩子,似乎他的阿七,也總是與他有緣無分。
    難不成,當初為了她,傾城天下,違反了天意嗎?否則,這場情路,為何走得這樣艱難?
    “什麽叫做原本是有的?”水上傾勾唇,幾乎抓狂,“你不是很在乎她嗎?為什麽連她的身體狀況都毫不知曉?”
    半月泉蹙起好看的眉頭,水上傾這話,似乎在暗示些什麽。
    “水上君,你是不是知道或者觀察到了些什麽?”半月泉瑉唇,眼角斂起了所有的愉悅和笑意,“你這句話,似乎在暗示我一些什麽東西。”
    水上傾是無憂島島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擅長推算人的命格這一類玄之又玄的東西。
    難道,是阿七的命格有異?或者,遇到了什麽特別大的困難?
    水上傾眉頭一挑,“難得你會有這麽高的警惕性。”
    每一次半月泉喊他水上君的時候,通常都是格外重要事關人命的大事。
    水上傾踱步走到半月泉麵前,“月公子,我似乎,隱隱約約的,能夠推算到你家王妃娘娘的命運了。”
    半月泉大驚,“可是你曾經說過,天底下四絕的命運,無人能知,無人能曉,否則,百年根基毀於一旦?”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水上傾歎息了一聲,“原本這等天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知曉的,但是如果星宿隕落,她的三魂七魄漸漸散去,守護星不再阻隔我們的推算,那麽,我們自然就能探測到她的宿命了。”
    “什麽叫做星宿隕落,守護星不在,三魂七魄漸漸散去?”半月泉一雙劍眉斜斜的飛入,如玉的臉龐上籠罩了一層驚慌,阿七,難道真的出事了?
    “意思就是,她在今年,有一個死劫。”水上傾雪白的唇角掀起,淡淡的落下了話語。
    隻有這麽一種可能,否則,他就算是尊為無憂島島主,又怎敢妄加推算林七的命運?
    半月泉聞言,瞳孔頓時放大,眉宇間滿滿的是難以置信,死劫?
    好好的,阿七,怎麽會遇到死劫?
    “這個和阿七懷有身孕有什麽關係?”半月泉挑眉,若阿七真的熬不過死劫,那麽,他這一輩子,應該怎麽辦啊?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算是前幾日他休了她,但是他的心裏,依然潛意識的覺得,阿七仍然是他的人,隻要他想,她就一定可以再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若她不在了呢?
    “因為,死劫的原因推算不到,星盤上的宿命線顯示得尤其奇怪·····明明死劫就在今年十月,可是,從星盤來看,又好像有點點生機,總體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按照往常凡人的慣例來說,應該是死劫的原因盤根錯節,導致星盤錯亂。”
    “所以,我懷疑是不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帶來了死劫,或者說,是林七麵對了死劫,腹中的孩子,還在垂死掙紮,反抗天命,更或者,是她腹中的孩子,在逆反宿命,擾亂星宿,借此從死劫之下,挽回林七的性命。反正,很奇怪的星盤,這是我見過的最奇怪,最異常的星盤。”
    “十月?”半月泉渾身一震,這麽快?現在已經是七月底了,馬上就是八月了。
    隻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
    而且,腹中的孩子,照水上傾的話,難道,林七,壓根沒有拿掉那個孩子?
    半月泉絕美的麵容漸漸僵住,他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休了她?
    她是不是在極度失望的情況下,離開長安城的?
    “有什麽可以挽回的方法嗎?”半月泉茫然的眸子,漸漸聚焦,目光清澈,洞若觀火。
    水上傾搖頭,“我要有什麽辦法,就直接去做了,根本不會給你提醒邀功什麽的,這世上,我縱然是無憂島島主,可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早已經命中注定,亦是我力所不及的。”
    就比如他的徒兒,凝狐。
    她喊了他二十年的師父。
    每一次那脆生生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的時候,他隻能苦笑。
    他的徒兒,因為一次誤闖四絕星宿,愛上了別人,愛上了那個叫做賽華佗的男兒。
    “華景,若江山和林七你不能兼得,你選什麽?”
    他不知道沈華景這樣一個霸氣淩雲權傾天下的景王爺的意圖,可是,至少,這輩子,他水上傾不期望做什麽無憂島島主,他更不想當她的師父。
    沈華景淡淡一笑,江山和她嗎?
    他早就做過選擇了,不是嗎?
    那日沈華年問他要兵權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莫說是兵權,或者天下,就算是舍棄了性命又如何?
    此生,若之前他認為好男兒應該誌在四方,成為一代天驕,那麽,在看盡了潮起潮落之後,他就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關於往事,關於未來。
    若可以,他願解甲歸田,從此不涉黨政,不幹政事,不問誰人逐鹿中原,稱霸一方。
    他隻願有一人,陪著他,看天邊雲卷雲舒,觀落花流水。
    君子的生活,原本就應該如此,佳人在懷,駕著白馬,暢飲美酒,手持一卷詩書,觀察世事盛衰,他要的生活,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