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重回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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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妃要休夫!
    第八十八章重回南楚
    過了幾天,馬車神秘的駛入南楚帝都。
    宮廷裏,百花盛開,姹紫嫣紅,林衍正在練武,楚王在一邊嚴厲的盯著。
    林衍弱弱的看了看凶神惡煞的老爹,再看了看熊腰虎背的師父,一個腦袋兩個大。
    “爹地,我改天再練好不好?我今天想去上書房背,”林衍扯著借口,垂下腦袋,他最恨練武了,累身又累心。
    “哪兒都不許去!”楚後威風凜凜的走過來,看了一眼自家兒子,“今天你哪裏都不許去,就在這好好的練武!”
    林衍欲哭無淚,求救的望向身邊的一個個大臣,大臣們立刻低下頭去,凝神屏氣,不敢拂逆了兩位至尊。
    林衍轉而望向大明帝國駐紮在出宮的沈瑜將軍,泫然欲泣。
    沈瑜看了看可憐兮兮的林衍,瑉唇道,“楚王楚後,世子善文不善武,應該循循善誘,揚長避短,不如好好的在文治方麵下功夫,進行栽培。”
    林衍點頭如搗蒜,楚後勾唇,“沈將軍說的自是在理····不過這孩子,算了,阿衍,今天我看沈將軍的麵上,姑且放你一馬,去上書房讀書吧。”
    沈瑜是沈華景親自欽點駐紮在楚國的人,在沈華景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楚國原本降了大明帝國之後,應該徹底流放貴族王孫,但是沈華景隻是派兵守在了這裏,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整體看起來,昨年九月的投降,非但不像為奴為仆,反而更像是引入了沈華景的勢力,來保衛楚國。
    有時候說實在的,她真的不知道沈華景究竟在想些什麽。
    “咦,姐姐?”林衍從楚後背後走過的時候,驚呼出聲。
    楚後頭也不抬,“臭小子,你姐姐在大明帝國,你現在在南楚,兩地距離不下十萬八千裏,怎麽可能回來?”
    “母後,我是真的回來了,”林七慢慢走近,見楚後雖然日漸蒼老,但精神氣質依舊,不由得放下心來。
    楚後聞言,大驚失色,轉身看去,百花叢中,林七白衣獨立,容顏淒苦,“阿七,你怎麽回來了?你回來應該帶景王一起回來啊,隻有你一個人嗎?你和景王是不是····?”
    “是啊,我被他休了,”林七淡淡一笑,看見楚後越發吃驚,眉頭一皺,眼淚便刷刷刷的往下滴落。
    楚國的依靠,是大明帝國,如沈華景不再援助扶持楚國,恐怕,楚國又得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於楚國,她有愧在心。
    走在林七身後的半月泉聞言,背脊一僵,臉上的神色複雜多變,似是悔恨,似是難過,令人難以捉摸。
    “怎麽會這樣?”楚後身形不穩,連連退後,眼裏盡是惶恐,萬一沈華景一怒之下,攻伐南楚怎麽辦?
    “阿七,你····你有身孕了?”楚後吃驚之際,目光落在林七的肚子上,“你在懷有身孕的時候,被休下堂?”
    林七瑉唇不語,她走那天,王府張燈結彩,他馬上就要迎娶埋香郡主,哪裏顧得了她?
    楚後見林七不語,以為是默認了,戰栗的尋找原因,“阿七,姑蘇亦白曾經到過長安城一次,你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林七扯了扯嘴角,為何世人皆不相信她的清白,為何世人屢屢質問於她?
    誰都問,孩子是誰的?
    孩子是誰的?林七苦笑,“自然是沈華景的。”
    楚後大驚,亂了方寸,怎麽會這樣?
    “回來了就回來了,問那麽多做什麽?”楚王見氣氛漸漸冷冽,眉頭一皺,“我楚國又不是養不起,來人,命人收拾了飛雲宮,讓阿七住回去。阿七,你就好好休息,以後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姓林!”
    林七默默的點頭,好,姓林。
    他曾經說,若有了孩子,男孩就喚作沈念,女孩便喚作沈長安。
    看來,得把沈姓,改成林姓了。
    “這兩位是?”楚王指向站在林七背後的兩個人,這兩人,看身份氣度,不像是區區錦衣衛啊。
    那白衣少年男子,雖然袖手而立,卻有一種王者風範。
    那青衣老者,仙氣淩雲,童顏鶴發,自有一股玩轉江湖的氣勢。
    這樣的人,不是錦衣衛這種小廟可以容納下來的。
    “本人,元起風,”元起風聳肩,徑自走到林七麵前,“喂喂喂,死丫頭,你們的酒窖在哪裏?”
    楚王楚後不約而同的一怔,麵麵相覷。
    東海一代宗師元起風?
    詭異了,這等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人居然肯紆尊降貴來楚國宮廷。
    “本公子,半月泉,”半月泉淡紫色的薄唇微微一動,眼神始終不離林七。
    天下糧莊的莊主,半月泉月公子?
    楚王楚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實在是太玄幻了。
    “先送貴客去休息吧,”楚後率先回過神來,吩咐下人道,“飛雲宮旁邊有金華殿,安排月公子和元宗師去休息吧。”
    林七點頭,慢慢踱步回到飛雲宮,元起風早就飛到酒窖去找酒喝了,月公子緊隨在林七後麵,薄唇緊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林七莞爾一笑,看見半月泉眉頭緊促,白皙絕美的麵容上隱隱有淒哀的意味,她勾唇,“月公子似乎有煩心事?而且,月公子,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從大明帝國到南楚這遙遙幾千裏,路上她每一次蹙眉,每一聲歎息,他似乎總能理解,恍若知音,但是她卻很少見到他動容的模樣。
    他永遠永遠都是一副瀟灑俊逸,閑雲野鶴,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氣息,一舉一動,拂袖揚眉,自有一股高貴清冷的風範。
    似乎,有些像那個人,沈華景。
    林七苦笑,怎麽可能呢?沈華景心懷天下,誌在四方,怎舍得離開大明帝國,寄情山水,遨遊雲海?
    半月泉聞言,淡紫色的薄唇緊瑉,沉吟了片刻,一掀嘴角,目光落在已經懷胎五個多月的林七身上,問道,“林公子,沈華景於你,究竟是什麽?”
    林七,還有林七肚子裏這個孩子,他不想放棄。
    若可以,他願意竭盡所能,不計代價,重新迎娶她回長安王府。
    所以,她對他的看法,究竟是怎樣的?
    他,還有沒有可能,和她破鏡重圓?
    林七本來要順手摘一株紫色蒲公英,聽到半月泉的話,雪白的手一僵,一不小心拍打在紫色蒲公英的花枝上,紫色的蒲公英瞬間隨風飄散,幽香散發在各個角落。
    花絮從花園溜走,吹拂在風中,飄進了藍天白雲裏,在金色的陽光下,沐浴著,雀躍著。
    林七蹙眉,“沈華景於我,就是一個故人。”
    一個故人,一個可望不可即的神和信仰,僅此而已。
    半月泉聞言,眉頭皺得更深,宛若刀刻的臉上流溢著莫名的情愫,“這輩子嫁給他,你後悔嗎?如果曆史重來,你還願意嫁給他嗎?”
    “曾經後悔過,後來,更後悔,”林七淡淡一笑,“若曆史重來,我不會嫁了,我隻願意從飛雲宮外百尺高樓縱身一躍,以身殉國。”
    曾經後悔過,那是因為她愛姑蘇亦白,愛了十幾年。突然嫁給沈華景,心不甘情不願。
    後來,更後悔,那是因為他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怎可讓如此世俗的她,晦暗了他的盛名?
    他就是一張雪白的紙,她便是那墨水,她寧可他英名永存,也不要為了一己私利,使他的名聲有任何一點點受損。
    她知道,她無法用這墨水,為他描繪出丹青畫卷,江山社稷。
    半月泉當場愣住,不願意嫁?
    她後悔嫁給他。
    所以,此生,注定無緣嗎?
    氣氛突然冷冽下來,林七也走到了飛雲宮,她朝半月泉微微拱手,“月公子,告辭!金華殿,你盡管住即可,你願意呆到何時,便呆到幾時。”
    半月泉微微一笑,眉眼如畫,“好。”
    林七踱步回到飛雲宮,看著雕梁畫棟的宮殿,這裏的一切擺設與她出嫁那日一模一樣,明明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可是,她總覺得心裏空空的,似乎缺少了些什麽。
    以前在南楚沒心沒肺,大喊大叫的日子,似乎完全消失不見蹤跡了。
    她知道,這是因為,心裏住進了一個人。
    “阿七!”楚後一身華麗,邁進大殿,“阿七,孩子,究竟是沈華景的,還是姑蘇亦白的?”
    林七勾唇,有些無語,“真的是沈華景的,你們為什麽都不信呢?”
    “今年,我聽到了你和姑蘇亦白的傳聞,大家風傳你夜不歸宿,和姑蘇亦白共度良宵,”楚後質問林七道,“阿七,南蠻現在兵臨我南楚城門之下,你可知原因?”
    兩者跳躍太快,林七茫然,“我和姑蘇亦白的傳聞與南蠻兵臨城下,有什麽關係嗎?而且,南蠻小國,怎麽會這麽囂張?侵犯我南楚?”
    她前腳剛剛回南楚,南蠻就攻打過來了嗎?
    “南蠻若沒有暗中支持的力量,當然不敢來犯我南楚,”楚後冷笑道,“可是阿七,你寫信說聽到我病危的消息,你知道,這是誰放出來的傳聞嗎?”
    林七茫然的搖頭,“誰?”
    “你那位好夫君,沈華景,”楚後狠厲一笑,“他對你失去新鮮感了,休了你,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奪回放置在南楚的兵權了。據我推測,南蠻敢有所動作,是沈華景在幕後支持。”
    林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沈華景怎麽會引進南蠻,攻打楚國?
    她已經被休下堂了,他一定要決絕到這種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