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婦之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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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這名竊賊就被押上警車帶回警局。由於對麵菊林小區方雅婷上周晚上剛剛被謀害,而且家裏也失了財物,因此這名竊賊有重大嫌疑,吳玉良決定連夜進行突審,許長生在旁邊做記錄。
    待一切準備就緒,吳玉良問道:“姓名”。
    “陳大利。”這名竊賊大概也被這麽大的陣仗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年齡”
    “42”
    “家庭住址”
    “金海市平度縣大豐鎮馬王莊村。”
    “你在金海市住哪裏?”
    “暫時住一個在這裏做菜場賣菜生意的老鄉那裏。”
    “具體地址”
    “清水苑小區1號101室”
    聽到這個地址,吳玉良馬上暫停了一下審訊,立即出去讓老黃和大劉大人趕往清水苑進行搜查,看看在這個住處還能找到多少贓物。
    然後吳玉良繼續回來進行審訊。
    “老實交代你所犯的罪行,一件也不許隱瞞,我們的政策你清不清楚?”
    “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知道就好,那你現在把自己所犯的事情一件一件都交代出來。”
    “我就偷過一家。上個月在今天這個小區對麵的菊林小區偷過一戶人家,當時偷了一個女士的包,裏麵有個錢包,但就幾百塊錢和一些銀行卡,銀行卡沒有密碼也不敢去取錢。”
    “沒了?”
    “沒了。”
    “有個周五下午,你是不是想去開一戶五樓人家的門,因為裏麵有人你就跑了?”
    “哦,那次啊,沒偷到東西我就忘了。當時是在那幢樓下撿到了一串鑰匙,我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所以就想上去隨便試試碰碰運氣,哪想到試了兩家裏麵都有人,第二家的還追了出來,我就趕快跑了。”
    “還有呢,需要我提醒嗎?”
    陳大利使勁想了想,有點茫然地說:“沒了,真的沒了。”
    “我提醒你一下,上周你還在菊林小區偷了一戶人家,二樓的,也是像今天這戶人家一樣沒關窗。你記起來沒有?”吳玉良死死地盯著陳大利問道。
    “沒有,不可能的。”
    “怎麽不可能,看你今天爬樓這麽麻利,哪像隻偷過一兩次的人。”
    “上周我回平度幫家裏收莊稼去了,根本就不在金海市,我怎麽可能去偷那戶人家?我是昨天才剛回的金海市,想不到這麽快就栽了。”
    “誰能證明你上周在平度老家。”
    “我們村裏很多人都能證明。”
    “把能證明你上周在平度的人寫下來,多寫幾個,最好不是家裏人。”
    許長生把紙和筆遞給了陳大利,陳大利想了一會,一連寫了五個人的名字。
    吳玉良看著陳大利寫的那些名字,雖然有些疑惑,但他還是決定先派人去平度馬王莊村核實完陳大利說的話再下結論。
    還有就是等老黃和大劉看看能不能從陳大利在清水苑小區暫住地搜出有力的贓物,在此之前他決定先暫時停止審訊。
    從審訊室出來,吳玉良問許長生對審訊陳大利的看法。
    “我覺得這個陳大利不太可能是殺死方雅婷的凶手。”許長生語氣很確定。
    “說說理由。”
    “首先,這個陳大利今天在菊林小區還來回溜達了好多次,如果發現機會他也會偷的,這說明他很可能不知道這裏上個星期剛剛發生過命案,否則即使人不是他殺的,他也不敢在這麽短時間內在這裏作案,明擺著這裏現在是警方高度戒備的地方;
    其次,我看他剛寫那五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筆法很穩很有力,明顯是很有信心他們能為他提供證明,否則不用寫那麽多人的名字,人越多做偽證越容易穿幫;
    第三,陳大利交代在金海的暫住地也很幹脆了當,說明那裏應該不會有什麽贓物,否則他一定會拖延搪塞,甚至可以謊稱睡橋洞什麽的,反正我們短時間也無法查證。”
    “嗯,分析的不錯。長生,這種地方師父不如你啊!”吳玉良由衷地讚歎道。
    “師父,都是跟您學的,否則我哪敢班門弄斧啊。”許長生謙虛地說。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好事,師父是由衷地為你高興。”
    “師父您可別這麽說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跟您學呐!”許長生更不好意思了。
    審完陳大利以後,許長生繼續返回辦公室研究呂雪蕾留下的資料。吳玉良則等著老黃和大劉到清水苑小區的搜查結果。
    兩個小時以後,老黃和大劉失望地從清水苑小區回來了,他們果然隻帶回來了陳大利交代的偷到的一個包和裏麵的一個空皮夾子。據他們匯報,他們詢問了陳大利賣蔬菜的那位老鄉,他說陳大利上周確實是回家幫著幹農活去了,昨天剛又回來的。他說他被陳大利騙了,陳大利跟他說在金海一個公司幹保安,想不到在做小偷,他也氣壞了。
    雖然陳大利的話部分得到了證實,但為了保險起見,吳玉良還是決定派大劉帶一個隊員明天早上跑一趟平度馬王莊村,根據陳大利提供的名單還有陳大利的鄰居核實陳大利確實在平度的事實。
    。。。。。。
    清晨5點,天將泛白,忙活了一個晚上的許長生終於困的趴在桌上睡著了。剛過去的一個晚上,他把呂雪蕾電腦裏每個文件夾下的文字類型的文件都打開快速掃了一遍,看看有沒有涉及到比較敏感,可能跟她死亡有關係的內容,但毫無所獲。
    後來許長生分析了一下,完全想不到呂雪蕾會有什麽理由需要在深更半夜的約人到偏僻的第三海水浴場,因為從電腦上的那些資料來看她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市場部員工,所從事的工作,所接觸的信息並無太大的秘密可言。
    難道她約人不是工作上的事?私事上她難道有外遇或不為人知的其他秘密?她是在方雅婷出事後幾天出的事,是巧合還是有關聯?如果有關聯,是公事還是私事?
    沒有答案,完全沒有答案,看來這個案子要長時間拖延下去了。
    幾個小時後,天已大亮,同事們陸續來上班了,趴在桌上的許長生也醒了,他手往前一伸,準備伸個懶腰就起來了,不想把放在桌子一側從呂雪蕾處哪來的一疊宣傳資料弄翻在地。
    見資料散落一地,許長生趕緊彎腰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旁桌的樊可欣見狀也幫著撿了起來。
    “這些是什麽資料,都是些家電的廣告。”樊可欣問道。
    “信海集團呂雪蕾桌上的,師父把呂雪梅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打包帶過來了,讓我檢查一下有沒有跟案件相關的東西,我都看了一夜了,也沒找到有用的。”
    “哦,這不是大海撈針嘛,連宣傳資料也要看。”
    “可不能那麽說,師父不是教育我們要踏踏實實做事嗎?”
    “好吧,那你再撿起來慢慢看吧。”
    “這些都看過了,沒看的都在桌上呐。”
    “咦!這裏寫了一串數字,後麵寫了個名字,還有三個問號。”樊可欣隨口說道。
    “什麽名字?”許長生頭也不抬地繼續撿著地上的資料問道。
    “方雅婷”。樊可欣說道。
    一聽到方雅婷的名字,許長生怔了一下,馬上從樊可欣手裏把那份宣傳資料抓了過來。
    這是一份兩張四頁對開的關於液晶電視機的廣告,許長生找了一下,發現方雅婷的名字和那些數字寫在背麵右下角的一塊空白處,可能是昨晚自己疏忽了,當時沒注意到上麵寫的東西。
    這下許長生看清了,上麵寫著:“09 02 03 12 19 —03 09 方雅婷???”。
    但是這代表什麽意思呢?上麵怎麽會有方雅婷的名字?這串數字又代表什麽意思呢?許長生一時沒想明白。
    “你在想什麽?”樊可欣問道。
    “09 02 03 12 。。。”許長生慢慢讀著上麵的內容。
    “等等,我怎麽聽著你像在直播彩票開獎公告啊!”
    “為什麽這麽說?”許長生問。
    “你晚上不看電視吧,電視上播放彩票開獎公告,不就是這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報的嗎?後麵還有兩個公證處的人來公證說開出的獎項真實有效!”樊可欣解釋道。
    “彩票號碼?”許長生聽到後一下子重視了起來,這幾天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彩票這回事了。
    他回顧了一下關於彩票的事:最初是方雅婷所在的菊林小區對麵有個彩票亭,那裏的老板說方雅婷有時候會到他那裏買一注彩票碰碰運氣;
    然後聽師父說方雅婷在跟她閨蜜男友楊海濤談論賺錢的時候提到她一個弱女子有什麽好辦法,除了買買彩票碰運氣還有什麽其他辦法;
    再後來信海集團的譚薇薇談到方雅婷從不跟她買,都是她自己買一注;
    還有他想起來譚薇薇說這次彩票開出的號碼很罕見,好像說了都是20以下,這上麵寫的這些數字不就是20以下的嗎?;
    最後,最重要的是第三海水浴場附近,也就是信海集團附近的那個彩票亭這幾天在慶祝開出了金海唯一一注金額一千萬的一等獎!
    想到這裏,他馬上在電腦上進行了彩票開獎的查詢,在百度輸入了“彩票開獎”,稍等幾秒後,搜索結果就出來了,第一條標題就是:超級大樂透  開獎結果。隻見下麵顯示的中獎號碼是: 02 03 09 12 19 03 09,開獎時間是 2002年9月19日21:25分,也就是上周一晚上。
    許長生對了一下那張宣傳頁上的數字,除了順序不一樣,數字號碼完全一樣。
    “樊可欣,我問你數字號碼一樣,順序不一樣中不中獎?”許長生急切地問。
    “當然中獎了,看來你是個彩票小白,這都不知道。順序隻是代表這個中獎號碼開出的早晚,最後全部開出後,會把號碼由低到高排好序,這樣看起來更清楚。”
    “那後麵03 09呢?”
    “這是後區的號碼,也是從低到高排序。規則很簡單的,你要想了解可以看一下中獎規則的介紹。”
    “明白了,謝謝。”
    看來這張紙上寫的正是這次大獎的中獎號碼,那後麵跟著方雅婷的名字還帶三個問號是什麽意思呢?
    既然把中獎號碼和方雅婷的名字寫在一起,那就是代表著一種關聯,三個問號是不是就是在問方雅婷是不是買了這注號碼呢?為了確定自己的這種猜想,許長生又把這張紙遞給了樊可欣,指著“09 02 03 12 19 —03 09 方雅婷???”問道:“如果你知道了前麵是中獎號碼,這樣寫想表達什麽意思?”
    “那自然是問方雅婷是不是中獎了啊?”樊可欣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對,樊可欣這回答就是直覺,可能呂雪蕾當初正是這麽想的。可她為什麽會這麽想呢?聽師父說,呂雪蕾是在單位裏與方雅婷關係相對最密切的人,她們在一起聊家庭、聊孩子,會不會還聊彩票?但現在了解下來呂雪蕾跟譚薇薇買彩票,但方雅婷是自己單獨買的。
    還有,呂雪蕾的丈夫鄧豐力反映呂雪蕾死的早上她曾問他關於彩票中大獎後買房子的問題,她憑什麽這麽問?這時候上期的大獎已經開出,而且在金海,在她單位附近就開出了一注,難道她當時就覺得這注大獎會跟她有關係?
    呂雪蕾自己和她跟買的譚薇薇肯定是沒中這個獎,那是誰中了?這個人中了,為什麽呂雪蕾會莫名的興奮?
    方雅婷是上周一晚上到上周二淩晨遇害的,那注彩票是上周一晚上9:25分開出的,也就是在大獎開出三到四個小時左右的時候遇害的。
    對了,方雅婷不是每次都要買一注彩票的嗎?那她的彩票去了哪裏?難道她是放在錢包裏了?而現在錢包恰好又被偷走了。
    這串無意中發現的中獎數字和方雅婷的名字讓許長生腦洞大開,他問了自己很多問題,漸漸地他似乎感覺到了方雅婷和呂雪蕾死亡之間的一些聯係,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案件之間一定是有著某種聯係,而且聯係很可能就是這個中獎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