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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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往的碎屍案中,發現屍塊後一般都是先找最近的失蹤人口,然後將屍塊對應的年齡與失蹤人口進行對比,看是不是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如果可能性比較大則找失蹤人口的家屬來進行辨認,因為家屬知道一些特定的身體特征。
    而本案比較特殊,先有失蹤人口——錢豐明,然後出現了屍塊。據老錢對屍塊的情況判斷,年齡應該就是在40歲到50歲之間,與錢豐明比較符合。而且凶手還很大方,三個袋子中把屍體的四肢和身體軀幹完完整整地都放裏麵了。如果再加上頭顱和內髒,那麽整個屍體就是完整了。
    許長生來到法醫室的時候,老錢已經把屍體完整地拚接後擺在工作台上了。
    “錢豐明的身高是多少?”老錢問道。
    “資料上說是175米。”
    “這個屍體測算身高也在175米左右,誤差2厘米。”老錢說道。
    “我已經讓小齊去他家提取毛發了,還是做完dna鑒定再下結論吧。”
    “好,那明天下午就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錢豐明了。”
    “你從這個屍體上有什麽其他發現嗎?”許長生問。
    “是個老手。屍體的切割非常平整,用的是電鋸之類的專業工具,而且是在冷凍過後分的屍體。”老錢說道。
    “有什麽依據嗎?”
    “如果是冷凍前分屍,則身體的血液基本都會流幹,那這些屍塊的含血量就比較少,會很蒼白,而且這些屍塊解凍後不會有什麽血流出來。但現在你看,這些屍塊解凍後還不斷有血在流出來。”老錢解釋道。
    “要能放一個175米左右的成年男性,那這個凶手的分屍現場應該會有一個大冰櫃。”許長生說道。
    “對,或者有一個冷庫什麽的。”
    “還有專業的切割工具,難道是屠夫?”許長生問道。
    “屠夫有這個條件,但得有一個私人的操作環境。另外除了屠夫,還有些人有這種專業工具,如木匠或模具師等,另外外科醫生也有可能。”
    正說著,小齊拿著一個證物袋進來了。
    “怎麽樣?錢豐年妻子有沒有問原因?”
    “問了。我說我們對失蹤的人都要建檔,像這這種血型、dna等信息都是需要的。她還不知道屍塊的事,沒往那裏想。她現在最著急的是她丈夫的下落。”
    小齊邊說邊把證物袋交給了老錢,老錢馬上帶著這份毛發前往實驗室。
    許長生和小齊則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許長生剛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接到了孫怡的電話,孫怡早上還是回到錢豐明家準備監控贖金的電話。
    “師父,綁匪來電話了。”
    “他怎麽說?”
    “他說錢豐年在他手裏,準備好100萬,等他下個電話,不許報警,否則撕票。然後就掛了。”
    “變聲了嗎?”
    “變了。”
    “他用什麽打的?”
    “市區奉化路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的固定電話打的。”
    “哦,他不怕被監控拍到嗎?。。。難道那裏沒監控嗎?”許長生雖然這麽想,但是他還是撥通了小劉的電話。
    “小劉,你馬上查一下奉化路那一帶的路口有沒有監控?”
    “許隊,你稍等,我正在查。。。。。。沒有,那一片是老舊的居住區,沒安裝監控。”
    看樣子這些罪犯對市區環境很熟啊,拋屍塊的人找的是沒有監控的小區門口,打勒索電話的人找的也是沒有監控的老舊街道。
    在這個時候接到綁匪的勒索電話讓許長生還是有點意外,他為什麽不在綁架錢豐年後的第一時間打,而是隔了一天才打,而且還是在市區打的,難道他後來又返回了市區?還是他另有同夥在市區?
    還有綁匪打來電話說錢豐年在他手裏,難道早上發現的屍塊不是錢豐年?
    如果這個屍塊不是錢豐年,那錢豐年被綁架和碎屍案就是兩起獨立案件了。但如果明天的dna鑒定確定這個屍塊就是錢豐年,那這個綁匪的行為就讓人匪夷所思了,許長生還沒見到或聽到過綁了人先撕票,然後還把屍塊扔在鬧市區,再打電話要贖金的綁架案了。
    但不管怎麽說,現在既然綁匪打來電話了,他們必須做好交付贖金的準備。於是許長生就交代小齊從庫房裏領取了滿滿一箱的百元假幣,送錢豐年家的孫怡那邊去。這些製作精美,可以以假亂真的假幣是幾年前破獲的一起特大假幣偽造案中查獲的,之所以當時沒有銷毀就是考慮到了今天這種需要應對綁匪贖金的狀況。
    另外,許長生馬上安排小齊帶了幾組人,道奉化路周邊進行布控,一旦綁匪再在那一帶打來電話,就馬上進行抓捕。雖然以這個綁匪在前麵表現的狡猾程度和反偵察能力,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一切安排就緒後,許長生的眼光突然掃到了掛在牆上的金海市區地圖上麵,於是就走了過去。奉化路,這路名他並不陌生,因為離市公安局並不遠,隻是那邊是老的居民區,道路狹窄,行人非機動車又多,所以他平常開車不走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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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綁匪難道住在那一帶嗎?許長生一邊想一邊看著地圖,奉化路往東沒多遠有金海大劇院,金海人民醫院;往北有金海市第一高級中學,市公安局;往西沒多遠他就看到了江西路。
    下轄各個派出所關於近期失蹤人口的統計也都報上來了,除了錢豐年,並沒有符合發現這個屍塊身高和年齡特征的其他失蹤人員。
    江西路上的福苑小區不就是拋屍的地方嗎?這兩個地點從地圖上看原來這麽近。是巧合還是有聯係?
    但現在在dna鑒定沒有出來之前,隻有等。
    。。。。。。
    幾個小時過去了,綁匪沒來電話,
    6月13日一天都過去了,綁匪還是沒再來電話。
    為了防止綁匪半夜突然來電話,孫怡小組和小齊小組繼續原地待命。
    但是直到6月14日下午3點,綁匪似乎忘了索要贖金這回事,竟然還是沒再來電話。
    但這時,老錢的dna鑒定報告出來了。
    “許隊,那些屍塊就是錢豐年的。”老錢把鑒定報告遞給許長生的時候沒什麽意外的表情。
    怪不得綁匪似乎對贖金不上心,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錢!哪有綁匪先不要贖金,把票先撕了,還分屍後大張旗鼓地丟到鬧市區的。
    看來他的行為更符合報複和泄憤,許長生暗暗想。
    看來他之前打的那個索要贖金的電話隻是虛晃一槍,更像是在拖延時間或戲耍受害者家屬和警方,估計是不會再有電話來了。
    於是許長生馬上通知孫怡和小齊停止了各自的監控任務,返回市局。
    由於屍塊的身份被確認是錢豐年,而錢豐年又是一名在金海頗有影響的處級幹部,其父又是金海市副市長,再加上碎屍案本身又是社會影響極大的案件,因此吳局馬上召集刑警隊的骨幹人員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首先我宣布將錢豐年綁架案和碎屍案並案,統一為‘610重大殺人案’,成立專案組,由許長生任組長,集中市局一切力量,爭取盡快破案。”吳局說道。
    “長生,現在你先根據案情,做一下案情分析。”
    “好,我先跟大家通報一下昨天在福苑小區的屍塊經dna鑒定確定是6月10日失蹤的錢豐年。
    根據這一事實我對案情的分析如下
    首先,案件的性質應該是仇殺或情殺,而不是為財。因為綁匪在綁架錢豐年後就沒有好好的索要過財物,僅有的一次電話我認為也隻是障眼法,目的可能是混淆視聽,拖延時間;
    第二,凶手應該是金海本地人或在金海市區生活過多年,對老城區一帶地形和監控狀況非常熟悉的人。理由是他的拋屍地點福苑小區和在奉化路公用電話亭一帶都沒安裝監控探頭,他應該是有意識的選擇了那兩個地方;
    第三,凶手應該很熟悉錢豐年的行蹤,或者在事發前有過長時間跟蹤錢豐年的行為,否則他怎麽可能在6月10日晚那麽熟練地,不露任何蛛絲馬跡地就在富豪大酒店的車庫綁架了錢豐年。
    第四,根據屍塊的狀態,凶手或他的幫凶中至少有一人心理素質很好,並且很精通切割屍體。因此他的職業很可能有類似屠夫、木工或者外科醫生這樣的經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安排工作?”吳局問道。
    “重點調查錢豐明的社會關係,凶手(或者買凶的人)一定是與錢豐明有著重大的仇怨的人,是經濟上的,權力上的還是個人感情上的,現在還不好確定,隻能等待調查中逐步出現的線索而定。”許長生回答道。
    “好,那就這麽辦,但是你們在調查錢豐明的社會關係時要注意方式方法。剛才我把dna做出來的情況向錢副市長做了匯報,他心情很悲憤。還有我聽說,錢豐明的母親身體也不太好,不要過度刺激到他們。”吳玉良叮囑道。
    “好,我們會掌握好分寸的。”許長生回答道。
    大會結束以後,許長生馬上開了個小會安排接下來的調查任務。
    首先,因為錢豐明曆年來的工作主要是在經濟與信息化處和環海經濟開發區管委會,因此他讓孫怡和小齊分別帶人前往這兩個單位走訪他的前同事,了解他在單位中或單位外有沒有與人結仇或發生過衝突。
    另外,了解他有沒有在兩性關係上的不良傳聞,如果有的話分別是什麽時間與什麽人。雖然這種調查會有損他的名聲,但現在人命關天,不得不這樣做。
    至於錢豐年家裏,許長生決定自己跑一趟,畢竟他們家的背景在那裏擺著。而且派下麵的隊員過去,許長生也不是很放心。
    6月15日早上9點,許長生按照事先跟錢豐明妻子孫慧蘭的約定來到了位於澳門路海邊的明珠花園6號,這是一幢西式設計的海景別墅。
    當許長生按響別墅大門的門鈴後,一位保姆打扮的中年婦女過來開了門,並把他帶到了客廳。
    許長生發現客廳裏有四個人。靠牆的長沙發上坐著兩位六、七十歲的老人,男的正是錢誠副市長,女的應該就是錢豐年的母親鄭明淑,他們兩個人神情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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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側的小沙發上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長得很精致,打扮也很端莊,但此刻她雙眼通紅,不時地抽噎著。她後麵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神態木然,她的右手伸過中年婦女的肩膀握著她的右手。許長生猜測她們應該就是錢豐年的妻子孫慧蘭和女兒錢欣宜。
    “錢副市長,錢太太,孫女士請節哀。”許長生首先禮節性地打了個招呼。
    錢誠對著許長生微微點了點頭,語氣激動地說道“許隊長,這是怎麽回事?豐明不是被綁架的嗎?怎麽無緣無故就。。。”說到這裏,他似乎意識到孫女在場,於是就說到“欣宜,我們大人說點事,你先回自己房間去吧。”
    等錢欣宜走後,錢誠繼續說道“怎麽會被人殺害了,還被碎屍,誰跟豐明有這麽大的仇?”
    “錢副市長,這個綁匪現在看來並不是衝著贖金來的,他看起來一開始就是衝著殺害錢豐明的目的來的。”接著許長生就把剛才在案情分析會上的分析又複述了一遍。
    “這麽說你們認為豐明是得罪什麽人了?”錢誠問道。
    “現在的判斷是這樣的。所以我今天就是過來向您,還有孫女士了解一下他有沒有什麽結過仇的人,或者有過衝突的人。”許長生說道。
    “豐明哪有什麽仇人,一路成長那麽順利,沒跟人爭過鬥過,會結什麽仇?”錢誠一邊說一邊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許長生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錢豐明的路都是他給鋪好了的,應該不是自己在腥風血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打拚出來的,因此不應該會有敵人。
    “孫女士,你聽到過你丈夫提到過有人恨他或要報複他的事情嗎?”許長生問孫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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