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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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破月三五日就去看一回雲如海,兩個月不過一眨眼就過去了。
雲如海出獄之日,努破月和雲從早早地就候在監獄外。花夫人因著不小心染上風寒,隻能在家臥床休息。
重見天日的雲如海伸手遮擋著許久未見過的陽光,待眼睛逐漸適應陽光的熱情似火之後,雲如海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活動著全身的筋骨,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牢房比了個再見的收拾,瀟灑地離開。
雲如海一眼就見著翹首以盼等著他的努破月和雲從,大力地揮手,發泄似的喊道:“我雲如海出來了!”
努破月等著雲如海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麵前,輕聲道:“雲如海,我帶你回家。”此時的雲從安靜地當著車夫。
雲如海粲然一笑,“好啊,阿阮帶我回家。”話落,二人身形麻利地上了馬車。
一進車廂,努破月主動說道:“娘不小心染了風寒,這才沒來接你。”
雲如海一本正經地說道:“阿阮這是擔心我錯怪娘不來接我?阿阮放心,我怎麽會怪娘呢,再說,有阿阮來接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到最後,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努破月大大咧咧地賞賜雲如海一個白眼,車廂一時安靜。
良久,雲如海開口道:“阿阮,你不一樣了。”
努破月心有所感,一針見血道:“雲如海,你也不一樣了。”頓了頓,“別以為我傻,你不用這麽辛苦的騙我。”
雲如海歎氣,頗為遺憾道:“沒想到我的阿阮變得這麽厲害,我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呢……阿阮,你為什麽要告訴我,你要是假裝不知道,我還好受些,阿阮你是不是故意的?”
努破月白眼大放送,忽而語重心長道:“認清現實吧雲如海,你這樣偽裝你不累我還替你累。再說,隻要人沒死,那都不是事兒,過去的那些年你也不是白活的。”
雲如海若有所思地看著努破月,心中思緒紛雜,最後隻化作一句話,“阿阮你說得對。”
“阿從,去一趟雲家,哦不對,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家了。”
“好的少爺。”
努破月不明所以,直接問道:“回雲家幹嘛?難道你還想搶回來不成?”
雲如海搖頭,沉聲道:“怎麽說雲家也是我的根,即便被人占去,也要回去好好道別不是?就當和過去做個了斷吧。”
努破月不置可否,仔細想了想,當初離開君家的時候,她也是不舍,不習慣,但人總是會變的,現在再回想君家,倒也沒多大心虛起伏。畢竟,人要向前看。
努破月神思一動,忽然賊兮兮地笑道:“雲如海,你要不要喬裝打扮一番?”
雲如海低頭掃了一眼,自我感覺良好,當即拒絕道:“不用不用,我這樣挺好的。”雲如海一看努破月奸詐的笑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憋壞招。
努破月扯著雲如海的衣袖,不依不饒地繼續勸說,“雲如海,真要不要嗎?很有趣的!”
雲如海越發覺得努破月想整他,態度堅決地再三拒絕,正好這時傳來雲從的聲音,“少爺,到了。”雲如海如或大赦,手腳麻利地下馬車,努破月緊隨其後。
雲如海下馬車之後,嬉笑的氣息一掃而光,神色嚴肅,直視著高高懸掛的牌匾,“秦家”,已不再是當年在邊城一呼百應的“雲家”。
雲如海不置一詞,隻是靜立,目不轉睛地看著牌匾,而後幾不可聞地低歎道:“往後,邊城再無我雲家了。”不知是悲傷,還是落寞,或者是鬆了一口氣。
雲如海收回目光,往大門望去,朱漆大門緊閉,門外井然有序地站著兩列門衛,虎虎生威,讓人不敢靠近。
雲如海輕笑,抬腳往右側走去,努破月和雲從自然緊隨其後。
雲如海伸手一指,不無懷念道:“這是爹娘的院子吧,如今也不知住的誰?阿阮,再往裏一點就是關著你的密室,之前厭惡的密室,沒想到這會也被我念叨上了。”
努破月和雲從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三人繼續沿著雲家的外沿走,走過一段,雲如海又道:“這應該是咱們的院子吧阿阮,還有你最喜歡去的花園,那小風吹吹,還是相當舒服的……但是阿阮,拿去花園當真隻是去吹風?”
事到如今,努破月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言不諱道:“花園其中一座假山有通往密室的入口,我就是從那裏進的密室。”努破月說得坦蕩,眼裏卻緊張地看著雲如海。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雲如海輕笑,“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書房府衛守得死死的,幾個你也進不去啊。阿阮,所以你來雲家,真的隻為雲家的秘密嗎?”雲如海頓住腳步,轉身看向努破月。
努破月咬唇,低頭道:“本來是,後來不是。”努破月抬頭隻是雲如海的眼睛。
雲如海深看了努破月一眼,歎氣,悵然若失道:“也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希望從此以後,你是心無掛礙地和我一起。”
努破月輕聲道:“自然是如此。”
雲如海粲然一笑,“如此便好。”雲如海和努破月攜手前行,雲從暗自歎氣,自己為何不留在馬車邊,非要跟過來瞎晃蕩?
又走一段,不等雲如海說話,努破月說道:“這就是邵騫父子住的院子吧?話說回來,怎麽沒聽說邵騫的消息?”
雲如海神色莫名,簡單道:“他死了。”
努破月聞之拍手稱快,“邵騫早該死了,做下那麽多傷天害理地事情,又沒什麽顏麵苟活於世,他要不死,我也要他的命。”
雲如海神色莫名,半晌道:“人死如燈滅,既然死了,往事就隨風吧。”
努破月不明所以,但見雲如海神色不太好,隻胡亂說句,“雲如海,你怎麽越來越像寺廟裏的和尚?說個話都帶著禪意啊。”
雲如海忽然笑道:“我要是和尚,那阿阮你不得是道姑?即便做和尚,也要拉上阿阮一起才行,青燈古佛配一個阿阮,相當不錯。”
努破月嫌棄地甩開雲如海的手,萬分抗拒道:“誰要和你做和尚做道姑去,天天敲鍾,念經,吃齋有什麽活頭,大千世界我還沒熱鬧夠呢!”
雲如海上前強行牽著努破月的手,附耳道:“阿阮,有你在,我怎麽舍得去做和尚?阿阮,咱們現在可還是名不副實的夫妻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雲如海到底還是雲如海。
努破月耳根子發燙,又羞又怒,奈何甩不開雲如海的手,隻能大喝一聲,“流氓,雲如海你這個臭流氓!”
雲如海笑意不減,任由努破月捶打怒罵,依然強行拉拽著努破月沿著雲家的外沿走完一圈,最後深看了雲家大門一眼,利落地越上馬車離開。
三人回到家中時,雲夫人已經在翹首以盼,一見著雲如海,眼淚先掉下來,顫聲道:“如海,你回來了。”
雲如海擁住雲夫人,輕聲安撫道:“娘,不哭,我回來了。”
雲如海安撫半晌,雲夫人這才平複心虛,疑惑道:“為何這麽晚才回來,可是遇上什麽事情?”
雲如海搖頭,坦然道:“娘,沒事,我剛回了一趟雲家。”
雲夫人呢喃,“雲家,如今又是誰家?”
雲如海笑道:“娘,管它是誰家,總歸我們在一起就是家。娘,您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定會重振雲家的。”
雲夫人搖頭,認真道:“如海,娘並不要求你要重振雲家,娘隻希望我們能安穩地過日子,如此娘就心滿意足了……名聲又有什麽用呢?這些年來,雲家的人有哪幾個是快活的?”
雲如海握著雲夫人的手,鄭重道:“娘您放心,我一定讓您過上安穩的日子。”
雲夫人拉過努破月的手,交疊在雲如海的手上,一掃之前的鬱氣,笑道:“說起來,娘也想你和阿阮趕快給娘生個大胖小子,老來無趣,也隻能含飴弄孫……”
努破月麵上一紅,又不敢抽回手,隻能沉默地低著頭。
雲如海瞧見嬌羞不已的努破月,對著雲夫人戲謔道:“娘,您這麽說,就不怕把阿阮嚇跑,看看阿阮這小臉紅的……”
努破月暗自在心裏把雲如海罵上百八十遍,又不解氣,想等著一會雲夫人看不見的時候再好生教訓教訓雲如海。
雲夫人輕敲雲如海的腦袋,嗔怪道:“你啊,成天這麽口無遮攔,回頭再惹惱阿阮,娘可不幫你。”
偷偷觀察著努破月的雲如海苦哈哈地說道:“娘,不用回頭,一會我就該遭災了……”
雲夫人隻一句,“該。”說完,雲夫人起身對努破月說道:“阿阮,娘先回房,你看著辦,不用手軟。”雲夫人好笑地看了雲如海一眼,施施然地回房去。
聽得門關上的聲音,努破月猛地抬頭,徑直朝雲如海衝去,拳頭二話不說地落在雲如海的腹部,邊打邊說道:“這臉長得好看我就先放過,省得打醜了看不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