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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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許當家能心平氣和地說出來,想必當日與許當家發生衝突的,並不是這些落難百姓?”藍紹衣又問。
    許全雄點點頭,道:“許某出了興都之後直奔平都,在平都與遙都相接的地方遇上的劫匪。
    起先許全雄也以為是山上那些流民作祟,憤怒之下傷了他們幾人,那些人見狀不妙迅速撤走了。
    誰知到第二日又碰上一群山賊,激戰中傷了幾名鏢師。可是對方卻半分物資都沒取就退走了,這讓許全雄心裏不禁起了疑。
    如果是山賊,所圖不過錢財而已,但他們的目的卻並不像求財。
    如果是山中流民,那也有知道飛鷹鏢局名號的人。按理說,流民裏即使沒有人出來見麵,也不會攔許全雄的路。
    許全雄覺得,這趟鏢有點玄乎。
    許夫人提議停下來驗鏢,但這趟鏢許全雄臨行前親自驗過,的確是賑災物資無誤,況且半路私自開鏢不是鏢行的規矩。
    像許全雄這樣行鏢的人,本就把腦袋係在褲袋上,寧丟性命也不願丟信譽。許某一方麵不打算退卻,另一方麵又暗中送信給尚在興都的師弟,讓他速攜許湘悠避禍華風鏢局。
    當晚,鏢隊再次遭襲,這更加驗證了許全雄的揣測。那些人看似雜亂無章,其實訓練有素,手中兵刃鍛造精良,哪裏是一般山賊劫匪流民應有的?
    飛鷹鏢局恐怕被設計了!
    “那接下來呢?”藍紹衣問。
    “經此三場打鬥,鏢隊疲憊不堪,好幾名鏢師受了傷……”
    天亮之後,許全雄讓鏢隊馬不停蹄地趕往華都。
    接下來的兩日裏,鏢隊雖然沒有遭到襲擊,卻騷擾不斷,鏢隊的人和馬都疲憊到了極點。
    待到華都邊界時,鏢隊不得不停下來稍作休憩,沒想到許湘悠竟然在這個時候追到了華都。
    “我一見她就知道飛鷹鏢局完了!”許全雄道。
    就算他師弟收到信,不聽他的交代去避禍,而是馬上趕往華都,也不可能來得這麽快。
    一定是有人假傳消息,將他們誘過來好一網打盡!
    果然,當天晚上鏢隊遭遇強敵,鏢師們死傷一半!
    “天亮之後,許某就地葬了死去的鏢師進入華都,後麵發生的事情想必公子就知道了。”
    “許當家上一次走鏢到華都是什麽時候?”
    “三個半月前,到達華都那日正好是八月十五。”
    “那一次行鏢可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許全雄思索片刻,道:“那趟鏢從興都到華都一路無風無浪,如果硬要說有何特別之處,便是回程時路遇一隊官兵押送幾車東西……”
    按照慣例,許全雄自然是回避。然而,鏢隊裏的一匹馬不知何故突然發狂,衝進官隊。
    許全雄立即飛身去拉馬,但還是晚了一步,官馬因此受驚顛翻了一輛押車,其中有箱物事滾了出來,掉落了許多弩弓。
    許全雄當即掌斃了那匹肇事的馬,連連道不是。因是經常到華都走鏢的鏢局,官隊也沒有太過為難,挨了些訓斥又賠了些銀兩就放許全雄離開了。
    聽到這兒,藍紹衣很自然地將這件事,和他在百花河上發現的那艘花船聯係起來。
    這大梁的局勢啊,還真是表麵花團錦簇,內裏烈火烹油啊!
    “許當家,你可相信因果?”藍紹衣問。
    “常言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所共許。又言物有陰陽,人分男女,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許全道。
    “許當家說得不錯。”藍紹衣緩緩道,“那日在下一時興起,半夜泛舟百花河,無意之間救下令嬡。而後受令嬡之托,追查你夫婦的下落。時至今日,在下方知飛鷹鏢局之事並非偶然,應是有人蓄意為之。”
    “許某也想到了這點,但是誰這麽狠心要置我飛鷹鏢局於死地!”思及那日的慘狀,許全雄抑製不住全身顫抖。
    “許當家稍安,你且聽聽我的揣測。”
    藍紹衣以為,那日鏢隊裏的馬失控撞破了華都官府的押車,許當家看見了不當看見的東西,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恰巧這些東西見不得光,於是有人設了一個局,假借山匪流民之手欲置飛鷹鏢局於死地。
    而後借此剿滅山中賊寇,一箭雙雕!
    “恐怕,山中那些無辜的流民們還蒙在鼓裏呢。”藍紹衣如是說。
    “好狠毒啊!”許全雄緊握拳頭,手背上青筋暴露,“冤有頭債有主,錯在我許全雄,何苦涉及那麽多無辜!”
    藍紹衣重重歎了口氣,道:“許當家,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能單論恩怨是非。這件事的複雜程度已遠遠超出許當家的預想,已經不是許當家一人能報得了的仇了。”
    “那許某這仇就不報了?”許全雄氣憤不已,“飛鷹鏢局幾十條人命就不管了?”
    “非也!”藍紹衣搖頭,“在下的意思並非不讓許當家報仇,而是此事需從長計議。方才跟許當家說的僅僅是我個人揣測,尚不足以形成證據,此時若輕舉妄動,豈不是自投羅網?
    再說了,此事在興都而起,途徑平都、遙都,在華都而終,須知此事在地形和朝局上均為一線,單單追查華都恐難知事情的全部真相。
    況且,想必許當家還有其他親眷在這些地方吧?”
    許全雄麵色瞬間慘白,其意不言而明。
    “許當家,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公子有話盡管說來,如此折煞許某了!”許全雄可不敢端架子。
    “正如聖人言,國亡則家亡,不知許當家可否願意先將個人仇恨放在一邊,同在下一道為這天下蒼生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說話的當兒藍紹衣朝許全雄微微欠身施禮。
    驚得許全雄慌不迭還禮。
    “公子不可!若非公子相救,許某早已曝屍荒野!蒙公子青眼還能看中這具殘軀,我許全雄但憑公子差遣!”
    “我要你辦的事,可能會丟掉性命。”
    “公子宅心仁厚胸懷天下,我許全雄願畢生追隨公子,惟公子是從,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許全雄單膝跪下,鄭重地向藍紹衣行過臣下之禮。
    藍紹衣將他扶起來,道:“許當家請起!近日我有事在身不便常來,許當家的傷已無大礙,隻需安心靜養些時日便可。等許當家的身體再好些,便可和令嬡相見。孫老板會來看望許當家,許當家如有事情可與孫老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