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誰是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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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既然蘇公子沒醉,那雲公子又如何能醉?
    薄煙嫋嫋,清香四溢,身披輕裘的雲公子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對身旁矗立著的一位清秀女子道:“下去吧。”
    “是,主上!”
    一名灰衣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躬身道:“主上!”
    “如何?”
    灰衣人低下頭,似心有不甘地答道:“屬下跟丟了……”
    “哦?”那雲公子挑了挑眉,顯然被剛剛聽到的這句話提起了興致,“銀羽第一次說出這樣喪氣的話呢。”
    銀羽一張臉漲得通紅,又無力反駁,隻得無視麵前那張戲謔的臉,將大致經過說了一遍。
    說來慚愧,他連一個醉鬼都跟丟了。
    而且,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人是怎麽丟的,想必主上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果然,雲公子歎了口氣,失望地說道:“原來銀羽連人家會不會武功都沒弄清楚呢……”
    “主上!”忽然,銀羽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抬起頭道,“難道,蘇公子並沒有離開那個巷口,而是藏了起來?”
    銀羽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屬下仔細查看過蘇公子消失的巷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他不會武功,那就不可能察覺到屬下在跟蹤他,也不可能藏起來。
    要是他武功不好,屬下定能察覺到他走路的聲響,決不至於丟得毫無所知!
    如果他會武且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藏起來是才上選之策。
    而屬下發現跟丟了的前後時辰合起來決計不超過兩分,難道……
    蘇公子不僅會武功,而且武功遠在我之上?”銀羽被自己的推測驚得渾身冷汗。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今晚能回來顯然是蘇公子手下留情了!
    殊不知,此時屋外也有一個人正在左右為難。
    話說雲笑天按照自家公子的吩咐,跟著那個跟蹤公子的人而去,忽覺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待看到那人鑽進一座茶樓,雲笑天越發肯定那人是誰了。
    進去還是不進去?
    回去之後說還是不說?
    唉,兩邊都不是好相與的主子,人生啊,怎的這般艱難!
    這一切藍紹衣都不知。
    他一覺醒來,天高雲淡。虧他記得今兒與那位雲公子的約,遂換了另一襲藍衫,優哉遊哉踱到回雁樓。
    但聽有個清朗的聲音喚他——
    “蘇公子!”
    抬頭一看,二樓憑欄處立著一位月白衣衫的公子,神仙風姿。
    藍紹衣拱拱手,笑著打了個招呼:“雲公子!”
    兩人俱都神采奕奕玉樹臨風,絲毫看不出昨日的醉態。待坐下,藍紹衣先開了口:“在下要給雲公子賠個不是。”
    “哦,蘇公子這是——”
    “在下其實姓藍。”
    “如此說來,我也要給藍公子賠個不是!”
    “哦?”
    “在下其實姓文。”
    二人相視而笑。
    要說文姓,這天下最有名的乃屬西元國文氏。
    西元文氏人丁不旺,每代所出不超兩人,然其男必美如冠玉,其女必天姿絕色。而西元國現在的孝蕊皇後——元天翊之母,便出於此門。
    藍紹衣得意地心想,若日後厭倦了武林打打殺殺,便隱姓埋名開一個八卦門,自號東遊先生,專門搜集各國皇宮趣事秘聞曆朝曆代花邊野史,想來前途也是相當不錯的。
    在謫仙樓麵世之前,回雁樓是京都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它的招牌菜叫做雁過回頭。
    此菜的詳細做法是:將鮮活的大雁宰殺去毛,往其頸部充氣;再在大雁右翼下切開一口,將內髒等從口內挽出;接著把高粱秸削成的撐子放入大雁腹部,撐起其胸,並將大雁掛於鉤上。
    燒烤前要將大雁用開水澆淋一下,再淋些蜜糖水,放在通風處晾幹。
    烤時,用長竿將大雁挑起,掛在特製的烤爐中,以果木炭火燒烤;為使著色均勻,還要勤轉動大雁。
    如此烤出來的大雁顏色鮮亮,外酥裏嫩。
    再輔以上乘刀工,將大雁切成大小整齊、片片帶皮、薄而不碎的肉片,擺成展翅的模樣,大雁頭向後扭轉,周遭點綴以蔥白雕刻而成的精美花邊,俗稱雁過回頭。
    吃的時候佐以酸酸甜甜的醬汁、黃瓜絲、蘿卜絲、蔥條、糖粉、香油等佐料,香嫩可口,唇齒留香。
    藍紹衣吃東西的模樣本也優雅,隻因對麵坐了文公子,就稍稍顯得有些饕餮了。
    冬日菜肴易冷,盡管屋裏放了個小火爐,滿桌的菜還是不可避免的泛起蠟樣的光。
    文公子眉頭輕皺,抬手喚來堂倌,道:“涼了的菜撤下去,再上一份。”
    這個堂倌剛來沒多久,小戶人家出身,見客人如此浪費,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好幾樣菜都沒動呢!
    但他還是應道:“好的,公子!”
    “且慢。”藍紹衣將那堂倌微妙的神情收入眼底,笑著對堂倌說道,“小哥,菜不用撤,勞煩你拿個燒熱的碳爐鍋進來,再送點木炭。”
    “欸,好的!”堂倌覺得這人憑地和氣,轉身就去拿東西了。
    “在下借花獻佛,請文公子吃一道特殊的菜。”
    “哦?”文公子挑眉,“難道,藍公子還懂庖廚之道?”
    “非也,在下隻稍稍會一點村野小道,上不了大台麵。”藍紹衣如實回答。
    不多時堂倌提來個熱乎乎的青砂碳爐鍋,依吩咐將火燒旺,而後問清客人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文公子看著藍紹衣將桌上的一碗骨湯倒入鍋內,待湯似沸不沸時又將桌上幾碟菜品連肉汁兒一齊倒在鍋裏。
    看著那一鍋東西文公子的眼角跳了跳,好在藍紹衣正低頭看爐火,未曾察覺。
    “這新釀的梅花酒口味雖淡,倒也不俗,怎的不見藍公子喝半杯?”文公子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意盎然地問藍紹衣。
    “不了不了,在下酒量淺,昨夜折騰了大半宿,文公子還是放過在下吧。”藍紹衣連連擺手搖頭,一臉懼色,仿佛對昨日的醉酒還心有餘悸。
    “在下誠心回請藍公子,誰知藍公子卻讓我獨飲,這酒飲得有些寂寞呀……”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文公子但飲無妨。”藍紹衣嗬嗬一笑,順手又將文公子的酒杯斟滿。
    勸個酒而已,誰還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