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絞月對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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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空乃方九天送與寶貝徒兒的生辰禮。
    他這徒兒習劍前先習筷子——即在風起時用筷子夾樹葉,不可夾破樹葉不可遺漏一片。
    此事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實在很難。
    要知道,淺碧山的樹何止一棵?
    一年四季都的樹葉攢起來,做飯都用不完。
    除卻這裏麵的艱難辛苦,白青藍其實很喜歡樹葉燃燒起來散發的香味,因為這個時候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
    待筷子功熟練之後,方九天便讓徒兒把筷子換做劍。
    人立於樹下,伺風起而舞劍,葉落紛陳而劍不能傷葉片分毫,其間還得警惕師父混在樹葉裏的鬆針暗器。
    再後來,就演變成白青藍持劍與方九天掌風下的樹葉暗器雨對抗,皮肉傷不少。
    好在方九天不缺良藥,白青藍又有奇遇在身。否則以方九天的教徒方式,世人安得見到藍紹衣?
    “砰!”
    台上激戰的兩人碰了一掌,藍紹衣落回地上紋絲不動。楚寒則連退四五步才穩住身形,嘴角鮮紅欲滴。
    楚寒伸出手指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眼底湧起森然的笑意。他往前一步,絞月青光暴漲!
    如果說楚寒似狼,那藍紹衣就是一隻豹子,從容然凶狠毫不遜色。
    兩人第三次分開,藍紹衣依然淡定從容。而楚寒則白衣滲血,如雪地裏綻放的紅梅般灼目。
    絞月光芒黯淡,逐漸消沉了下去。
    台下諸人心中震憾,此時他們才看出藍紹衣的實力。
    殊不知楚寒心中驚詫更甚於眾人!
    他凝視著藍紹衣片刻,突然翻過絞月,覆掌在刀刃上一抹。
    絞月嚐過許多人的鮮血,卻是第一次嚐到到主人的血。刀身閃過一片黯淡的紅光,隨後刀上青芒陡漲一尺,仿佛活了一般,蠢蠢欲動!
    眾人心道不好,這刀上有魔性,不知藍公子能否應對!
    隻見藍紹衣手中的長空在與絞月的青芒接上時瞬間變軟,似蛇一般繞過絞月的鋒芒迅速襲向楚寒的手腕。
    楚寒撒手,絞月飛襲藍紹衣脖頸!
    長空來不及回撤救主,眼見無法避過這一刀,有人捂上眼睛不忍再看。
    “啊!”
    藍紹衣低頭彎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隨絞月一起翻轉,並一腳踢在絞月的刀柄上。絞月如箭矢一樣,一頭紮進比武台外的石山,隻餘刀柄在外!
    兩人再次分開,各自占據比武台一角。
    先看藍紹衣,宛然無恙。
    再看楚寒,原先持刀的右手垂在身側,手指無力,手腕處殷紅一片。
    藍紹衣斷了他的手筋!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襯著楚寒的白衣和那張俊美的臉,一時間,喝彩還是同情,場上的人拿捏不準,索性沉默。
    藍紹衣看看幾乎沒石而入猶自顫鳴的絞月,臨空虛抓一把,絞月便飛到藍紹衣手中,觀者眼神更是詫異。
    絞月剛入藍紹衣手時青芒大盛,隨後越來越暗,越來越暗,直到不甘心地沉寂下去。
    “楚公子,得罪了!”藍紹衣將絞月翻轉,刀鋒朝著自己,平平地將絞月推到楚寒麵前。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藍紹衣已被淩遲百千遍。
    楚寒用左手接了絞月,一言不發轉身飛出比武場。
    藍紹衣巋然不動,直至歡呼聲驟然響起。
    “藍紹衣在此,不服者盡管上台挑戰!”
    那比武台上的一人一劍,在大風山五月明媚的日光下令人難以挪目,驚才豔絕!
    仿佛,他天生就應該站在那裏。
    不知是藍紹衣那招隔空取物驚詫了眾人,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等候半晌,無人挑戰。
    華老爺子與四大世家的家主商議完畢,便由華老爺子宣布此次群英會比武的結果——藍紹衣榮居第一!
    至於那本據說是禹步神功的秘籍,華老爺子坦言秘籍原本是長青幫衛衡衛幫主獻出來的,如今長青幫遭遇不測,無人知曉衛幫主的去向。
    不過衛幫主此前將秘籍交予華老爺子保管,衛幫主不在,華老爺子便當著群雄的麵抱來個火漆封口的黑鐵箱,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交給藍紹衣。
    “禹步神功,天下獨尊!”
    台下有人眼都看直了。
    藍紹衣望著扉頁上的這八個大字,似笑非笑。
    他將秘籍托在掌心,輕輕掂了掂,秘籍無火自燃,眨眼燒得隻剩灰燼。
    華老爺子張大了嘴,實在難以相信眼前所見:“藍公子,你這是——”
    “禹步神功,天下獨尊——倘若光憑武功就能獨尊天下,那武林至今為何還不停地分分合合?憑這神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豈不快哉?”藍紹衣道,“若這武功不足以使人天下獨尊,那要這神功又能如何?”
    有人惋惜,有人嫉恨,有人貪婪,有人讚許,有人平靜,有人恍然大悟。
    藍紹衣仿佛一尊佛,站在高台上將眾生的七情六欲收入眼底,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倘若他真將這本不知真假的神功秘籍揣在自己懷裏,恐怕從此他就變成了活靶子。
    但即使他毀了這本秘籍,他仍然還是許多人心中的靶子。
    須知,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名門正派,也並非所有名門正派的人都如華長風老爺子那般光明磊落。明知道自己技不如人還敢覬覦的家夥隻能自求多福了。
    下得台來,藍紹衣收到不少道賀,有薛逸凡慕容越瀟等人的,有一直在下麵等候他的杜子騫的,也有意欲結識他的人的。
    對於後者,藍紹衣客客氣氣地回了禮,嘴裏說著“僥幸僥幸,在下得空定會專程去拜訪”之類的話,讓人家麵上分外有光。
    對於前者,藍紹衣是真心實意地感謝。尤其是薛逸凡,做出同樣的舉動,他比慕容越瀟更加不易。
    而文天墨,既然藍紹衣在,他便沒有先行離開的打算。
    藍紹衣本欲去尋找師父,然眾人一片熱情著實無法推辭不卻,隻得將對師父的思念埋藏心底。索性便由他做東,夥同自來熟的杜子騫,同了薛逸凡、慕容越瀟、文天墨和趙駒崧一起回到翰都城裏,尋了家雅致的酒樓把酒言歡。
    直至夜半,喝得醉醺醺的藍紹衣方讓雅琴扶他上馬車,臨走還大著舌頭相約明日再喝。
    “公子,有人跟著我們,我們怎麽走?”舒畫低聲詢問藍紹衣。
    “繞城跑兩圈,你家公子喝多了,吹吹風好醒酒。”藍紹衣慵懶地躺在錦被上,軟軟地交代,“雅琴,點上薄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