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十年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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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藍嘴角微微上揚,也學燕昊然的模樣飛身立於燕昊然對麵,足下不多不少也是兩片竹葉。
風來,她便如歇在竹葉上的蝶一樣翩翩而動,水袖飄舞,煞是好看。
兩人就這樣在竹林上立了一刻有餘,忽地,燕昊然毫無預兆地飛向竹廬,去勢如電,白青藍身隨心動,兩人同時落在黑石棋盤兩側。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師妹,真想看看師妹的劍法!”燕昊然本來興致高昂,提及劍法卻突地有些索然。
他乃帝王,別說與人鬥劍,平常練劍的時候也沒個人敢陪他走走招,真乃孤家寡人也。
白青藍自是不敢真以長空陪他,不然兩人非拆了這座竹廬不可。
她想了想,問靈心要來兩雙竹筷和一隻隻放了一塊翠玉糕的盤子,對燕昊然道:“以筷為劍,師兄覺得如何?”
“好主意!”
這恐怕是天下間最奇特的一對師兄妹了!
兩人自腰部以下穩坐不動,但見眼前筷子翻飛,格、擋、劈、刺無所不能,看得人眼花繚亂。
“師兄,平了!”
白青藍與燕昊然各自夾著那塊翠玉糕的一頭,兩人都開懷而笑。
一人分食一半後,燕昊然許諾明日再來看她,便兀自回宮幹正緊事兒去了。
因著白青藍還要為宇文鈺軒修補心脈,燕皇走後司空帝師便教她識人體經脈,她原來就有根基,學起來飛快。
司空帝師預先與白青藍演練了一遍如何修補心脈,白青藍方知其過程凶險無比,一著不慎全盤皆輸。
“方才說的都記住了?”
“記住了。”
“那好,明日一切按我的吩咐來,今晚好好休息!”
“是,師娘。”
白青藍軟軟地泡在溫泉裏麵,她將雙手抬到空中仔細打量著,明日她還是這樣嗎?
她心中構想著一物的形狀,凝神將手伸入水中一握,然後緩緩提出水麵——她的手裏竟然握著一柄長約一尺的水劍!
十年功力嗎?
“嘩——”
水劍散落成水珠落回池子裏,白青藍披上衣裳走出溫泉,留下身後一池氤氳。
日生月落,月落日升,如此循環往複,一日複一日。
用過早飯,白青藍去看宇文鈺軒。
原本活生生的人,此刻像尊瓷器一樣躺在軟床上,露在被子外麵的雙臂敷著藥膏。
他就那麽平靜的躺著,沒有一點喜怒哀樂,也沒有一點活著的氣息,一點都不像他。
白青藍輕輕地拉開半截被子,隻見紫色寬袍下露出來的地方,都纏著白色的繃帶。
不知師娘用了什麽方法,宇文鈺軒看起來比來時豐潤了一些,雖然沒有活氣,卻也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
她將掌心輕輕覆在宇文鈺軒的胸口,閉目聆聽,掌心傳來極其微弱的震動。
白青藍心中狂喜——他活著!
宇文鈺軒所在的這間房地底下應有地暖,白青藍赤足踩在地上,暖呼呼的。
靈蕙靈悅將宇文鈺軒扶坐起來,並將他雙腿盤起。
司空帝師給白青藍服下一顆赤色丹藥,問道:“昨日演練的還記得呢?”
“記得!”
“如若遇阻萬莫強行運功,隻管報出穴道,師娘會以金針相助。”
“是!”白青藍雙掌相疊,從丹田處提至胸口,雙掌打開在空中畫出一個太極,然後按在宇文鈺軒背心。
溫和而渾厚的內力從白青藍掌心緩緩流入宇文鈺軒的體內,片刻後,宇文鈺軒的頭頂升起騰騰白霧。
她曾為雅琴打開過穴道,然宇文鈺軒的情況不同,前者經脈完好,打通起來要比後者簡單得多。
此刻白青藍就像一位無所不能的匠人,先運內力為針線,將宇文鈺軒殘破的心脈一點一點連接起來。而後又運內力為錐子,將宇文鈺軒堵塞的經脈一寸一寸打通。
此舉不易,但以白青藍的功力都大汗淋漓。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青藍全身都濕透了。
她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忽地,她張口道:“神道!”
司空帝師的金針隨音而落。
“身柱!”
“陶道!”
“大椎!”
話起手起,話落手落,默契無間,天衣無縫。
燕昊然一人坐在昨日那塊黑石旁下棋,神情無端有些落寞。
六個時辰過去,宇文鈺軒忽地張口吐出口血,血色鮮紅。
司空帝師取針在宇文鈺軒手指尖和腳趾上各刺幾針,鮮紅的血珠緩緩滲出來,帝師喜道:“好了。”
聞言白青藍引氣歸田,收掌。
她睜開眼,顧不上勞累先看宇文鈺軒,但見他麵色發紅眉毛微蹙——他有知覺了!
“師娘,他何時能醒?”
“至少還要再睡兩日,其後就看他的心誌了。青藍,你感覺如何?”
“我還好。”
司空帝師再令白青藍吃下一顆赤色的丹藥,道:“扶小姐回去休息。”
靈悅應道:“是!”
“師娘,我能行。”
司空帝師瞪了她一眼:“聽話!”
白青藍乖乖應了:“是,師娘!”
接下來白青藍也休息了兩日,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略感疲倦而已,稍稍休息就恢複了,想必有師娘給她吃的那兩顆丹藥的功勞。
不過,司空帝師和燕皇都不讓她亂動。她隻能在房裏休息,練功,休息,練功。
待到司空帝師許她出屋的時候,天邊晚霞正好。
白青藍站在那塊黑石旁,臻首微抬。
那金色與火紅相間的晚霞覆蓋了半邊天空,絢爛得令人心顫。
她伸出手,五指握成拳,內力仍在,隻是比從前弱了一點。
盡管如此,藍紹衣就是藍紹衣,誰也替代不了。
“師娘,我想換回男裝。”
行走世間,女兒身還是諸多不便。
“嗯,都替你準備好了。”司空帝師善解人意地道。
“多謝師娘!”
“你這個孩子……”司空帝師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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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鈺軒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他見到了父皇,他見到父皇如何從喜歡到冷落了母後。
夢裏他見到了二哥,那個說永不回帝王家的二哥。
夢裏他見到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朝他揮手:“回去!回去!”
夢裏他見到了自己,那個目送著白將軍與白瑾瑜並肩回家的寂寞身影,那個一個人在僻靜的冷宮裏拚命練武的孩子,那個想方設法逗弄母後開心的小兒子,那個對著丹嬈二妃冷笑的倔強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