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張家村】你屋裏那個女人,你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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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全村人眼中,張大勝隻是提出了一個極其普通的問題。
    “那你說說,我爹是啥時候沒的,為啥沒的。”
    漢子卻愣了愣,但他畢竟是高級玩家,很快便反應過來:“大勝,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種事兒你叫叔咋說。”
    這個問題問得確實是不體麵,哪兒有當著全村人的麵,問別人自己爹是怎麽死的。
    台底下議論紛紛。
    “大勝這娃真是一根筋,這也能問出口的?”
    “可不是嘛,村裏都知道大勝他爹咋沒的,張虎能不知道嘛?”
    “怪不得都說大勝愣,這也真是忒愣了!你瞅瞅,張虎都被他嚇著了!”
    ......
    台底下,大勝媽的臉色尤其難看,幾個大娘在她身邊安慰她,讓她放寬心。
    一個大娘吼道:“大勝,別怪大娘說你,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咋突然說起你爹的事兒了,叫你媽多傷心啊!”
    村長此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出來主持局麵。
    “行了行了,我看今天這講座就到這兒得了,也別搞這些個你問我、我問你的了,又不是考試,沒勁!”
    祁景川站在台上,抿著嘴唇,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他說:“村長都發話了,那我就不問了。以後別再把我和張大根弄混了就成,你說對吧,張虎叔。”
    最後三個字的語速放慢,發聲格外清晰有力。
    叫張虎的漢子眼皮不動聲色地輕抽了抽,笑著說:“是啊,大勝。”
    ·
    祁景川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問張虎這種問題非常不合時宜,但他是故意的,原因有二。
    首先,他要讓張虎知道,他不是那種任人揉圓搓扁的受氣包子,張虎要他下不來台拿黃牌,那他就算豁出去了也要把張虎拖下水;
    其次,這個問題能夠在現場製造一定的混亂,但又不至於讓場麵失控,隻有適度的混亂,才能讓祁景川捕獲有效信息。果不其然,他在一片碎語中聽到了漢子的名字——不是張平,而是張虎。
    ·
    好好的一場講座,在收尾時因為張虎和祁景川莫名其妙的互相提問,而有了些許瑕疵。
    散場後,村民們陸續散去,宮乾把村長留了下來,說要和村長商量個事情。
    祁景川本想找機會去和那個新玩家還有錢星星接觸接觸,但大勝媽臉色很差,作為張家村有名的大孝子,他這時候不可能丟下大勝媽去找別人。
    於是,祁景川老老實實跟在大勝媽後邊,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大勝媽一言不發,悶頭往前走。
    祁景川在她身後喊:“媽。”
    大勝媽怒道:“別喊我!”
    好容易回到了家,門“啪”一關上,大勝媽轉頭就給了祁景川一巴掌。
    祁景川一個趔趄,後背摔在了門上:“......”
    行,上個夢境沒挨夠的打,這個夢境接著挨。
    大勝媽氣得渾身發抖:“張大勝,你還把我當你媽啊?你問張虎那個問題,你啥意思啊你!”
    祁景川捂著臉,直愣愣地說:“張虎把張大根認成我了,我不樂意,他還非逼著我叫他名字。”
    “他時看著你長大的,他能認錯你和張大根?”大勝媽罵道,“你就喊他名字能咋地!”
    祁景川說:“我就是不樂意。”
    大勝媽胸膛起伏,一隻手捂著心口,氣急攻心:“不樂意不樂意,你一天到晚哪兒來那麽多不樂意!你這死腦子能不能轉個彎?你能不能活泛點兒!你在全村人麵前問個外人你爹是咋沒的,你這是要你媽我的命啊!”
    ·
    祁景川嘴角往下撇,低著頭說:“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這樣了。”
    大勝媽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出聲了:“大勝,媽把你帶大不容易,你爹走得早,咱家沒有男人,受盡了白眼啊大勝呐!媽就盼著你長大成人,給媽爭口氣啊大勝!”
    祁景川緩緩蹲下身,攬著大勝媽的肩膀:“媽,我知道了,我以後肯定好好給你爭氣。”
    “媽知道你孝順,”大勝媽滿臉都是眼淚,“去年你為了照顧媽,鐵路隊招你進城,你都沒去,你有孝心,媽都看在眼裏。就是你這直脾氣,啥時候能改改。媽是真怕你得罪人,在咱這村子裏,誰不認識誰啊,你今天和張虎杠上了,張虎往後找你麻煩可咋辦?”
    .
    祁景川麵色沉重,腦袋快要垂到胸口了:“媽,我以後不敢了。”
    畢竟是自己兒子,大勝媽再生氣,也心疼自家孩子。
    她抹了把眼淚,說道:“媽一會兒給你弄一筐雞蛋,你送張虎家去,給他說幾句好話,把這事兒結了。”
    有能出門的機會,祁景川自然不可能放過,他點點頭:“行,我一會兒就去,給張虎叔道個歉。”
    大勝媽欣慰地拍拍祁景川的手背:“還有張大根和宮大夫那邊,往後你也別和他們鬧矛盾了,他倆哪個都不是咱家能惹的。張大根家是村裏最有錢的,宮大夫又是村裏最有文化的人,你和他們處好關係,對你沒壞處。”
    祁景川咬著下唇,“嗯”了一聲。
    大勝媽看出了他的不情願,接著勸說:“媽知道你委屈,媽也心疼你,但有些人真不是咱能得罪的。媽不也和你說了麽,張大根再喜歡那張麗紅,張麗紅也不可能和他成。宮大夫更不用說了,人家是鎮上的,就來咱村待個一兩年,往後就回鎮裏去了,你這輩子都見不著他,沒必要和他置氣。這麽想想,你心裏是不是好受多了?”
    祁景川看著大勝媽,說道:“媽,我聽你的。”
    “真是媽的好孩子,”大勝媽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褲腿,“去,先去堂屋給你爹上炷香,媽給你撿雞蛋去。”
    ·
    堂屋正中間擺著的就是大勝爹的黑白遺照,祁景川裝模作樣地對著遺照鞠了三個躬。
    大勝媽挎著一籃雞蛋進屋:“去吧。”
    祁景川一臉悲傷:“媽,我想我爹了,你想了嗎?”
    大勝媽歎了口氣:“人都走了十年了,媽早就習慣了。”
    祁景川心念微動,大勝爹是在張大勝十歲那年去世的。
    他掐了下自己大腿,眼眶裏擠出了幾滴眼淚,接著說:“媽,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爹就那樣走了。”
    “誰能相信呢,”大勝媽也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你爹那麽個人,又壯又高,趕集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腦袋磕到石頭,就這麽咽氣了。”
    這死因還真是挺有戲劇性的。
    弄清楚大勝爹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祁景川擦幹憋出來的眼淚,拎上雞蛋去了張虎家。
    走前他特地和大勝媽迂回地打聽出來,張虎至今沒有孩子,已經死了三個媳婦兒了,現在的媳婦兒是第四任。
    祁景川問大勝媽:“我今天看張虎叔是一個人來聽講座的,也沒看見他媳婦兒啊。”
    大勝媽說:“他那媳婦兒還沒過洗禮期呢,不能見人。”
    ·
    在去張虎家的路上,祁景川一直在盤算著這句話。
    嫁到張家村的女人會經曆一段時間的“洗禮期”,這期間不能出門見人。
    結合大勝媽之前說過的主教、洗禮會、仙根......基本可以斷定,這個“洗禮期”的規矩,又是那個教派弄出來的。
    到了張虎家裏,祁景川敲了敲門,門裏沒反應。
    他接著敲門,裏邊傳來了張虎喊聲:“誰啊!”
    祁景川回道:“張虎叔,是我,大勝。”
    張虎接著喊:“什麽事兒啊!我現在不方便,你過會兒再來吧!”
    裏邊傳出的聲音不對勁,張虎的氣息很不穩,喘著粗氣,像是正在做什麽體力運動。
    喘氣聲中,還有一種金屬碰撞的叮啷聲。
    祁景川心頭“咯噔”一下,張虎不會是在屋裏打老婆吧?
    祁景川繼續敲門:“張虎叔,你咋了?你沒事吧?要不我把村長叫過來?”
    張虎“操”了一聲:“等會兒!來了!”
    大概過了三分鍾,張虎打開了門。
    他一隻手拎著褲頭,褲腰帶都還沒係好,外套鬆鬆垮垮的,臉上泛著一種潮紅。
    祁景川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也不是個白癡,一下就明白了剛剛屋裏正在發生什麽。
    他“噌”地鬧了個大紅臉。
    張虎陰著臉:“幹什麽?”
    然而下一秒,祁景川反應過來了什麽,他漆黑的雙眼盯著張虎:“你屋裏那個女人,你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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