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張家村】你是我張家村的張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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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衣衫不整的瘋女人,居然是張虎的媳婦兒!
瘋女人披頭散發,渾身都是髒汙,衣服褲子髒得看不出顏色,上麵混著汙泥、濃痰和泔水,說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祁景川雙眼微微眯起,張虎的媳婦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是正在洗禮期,被張虎用鐵鏈鎖在屋裏了嗎?
女人腳上那截生了鏽的鐵鏈,明顯是被斬斷的。
看來是張虎放鬆了警惕,把斧頭一類的利器留在了女人的行動範圍內,所以女人才能斬斷鐵鏈逃了出來。
張虎麵色不愉,從人群中快步走到女人麵前,重重一腳踹在了女人心窩上:“媽的臭婆娘!誰準你跑出來的!”
女人被踹倒在地,哭著喊:“殺人啊!殺人啊!”
張虎一隻手拽起女人的頭發,另一隻手“啪啪”兩巴掌扇在女人臉上:“老子打死你!”
他的手勁非常大,女人的臉頰瞬間高高腫起,紅色掌印十分駭人。
女人被打得狠了,含混不清地哭道:“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張虎朝著女人毫不留情地打罵,要把女人拖回家,女人在此時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死死抱住張虎的大腿,哭嚎著:“別殺我,別殺我!殺人啦,別殺我......別殺我!”
她看起來精神已經完全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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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川聽見身邊的大娘大爺們竊竊私語。
“張虎也真是的,這都第幾個媳婦兒了,不會又死了吧?”
“管不好自己女人的男人,沒用啊!”
“張虎這是什麽命啊,挑的媳婦兒一個個都不便宜啊,連洗禮期都沒過一個個的就死了。”
“真邪門了,你們說張虎這命也真是苦啊......”
......
祁景川聽了這番言論,差點兒控製不住冷笑出來。
接連不斷有女人死在了張虎手中,這些村民卻認為是女人的問題,甚至還為張虎扣上了“命苦”的帽子。
他眼角餘光瞥向對那女人拳打腳踢的張虎,絲毫看不出張虎哪裏命苦了。
即使這個“張虎”是人類玩家,和村民們口中的“張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一個人,但顯然,這個人類玩家張虎也十分享受控製女人、虐待女人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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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的辱罵混雜著女人的哭喊,聲音不絕於耳。
眼見著村裏的秩序即將失控,村長怒不可遏,往日裏和藹的臉頰繃得極為難看。
“張虎!你還愣著幹什麽!還有沒有個男人樣了!趕緊把你女人弄回去!別在主教麵前丟人現眼!”
主教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雙手插在雪白長袍的袖口裏,滿是褶皺的眼皮下垂,對麵前的亂象視若無睹。
張虎邊打女人邊罵:“讓你在主教麵前給老子丟臉!讓你給老子丟臉!”
然而,“主教”兩個字仿佛刺激到了女人的某根神經,她渾身劇烈顫抖了一下,忽然跪在了地上,雙手向上高高舉起,而後用力俯下身,做了一個叩拜的動作。
接著,她每磕一下頭便大喊一聲“主教”,字字泣血。
主教抬起眼皮,滄桑的嗓音響起:“怎麽一回事?”
祁景川在心裏冷哼一聲,隻覺得這個所謂的主教虛偽至極。
明明目睹了全程,卻還要問一聲“怎麽回事”。
女人磕頭磕得滿臉是血:“主教是神!神啊!救救我吧!神啊!”
祁景川心中微微訝異,這個女人已經精神錯亂成這樣了,居然在向主教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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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連忙說:“主教,這是張家村張虎的女人,還沒有度過洗禮期,腦子是壞的,我馬上把她弄走。”
主教抬起一隻手,做了一個打斷的手勢:“洗禮教普度眾生,解救世人。她沒有度過洗禮期,我們要幫助她,要鼓勵她,要支持她。”
村長先是一愣,然後訥訥地點了下頭:“對,對對對,主教您說得對。”
女人還在邊磕頭邊撕心裂肺地大喊:“主教是神——主教是神!”
活脫脫一個失了智的瘋女人。
這麽瘋顛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主教求救,主教為了維持“普度眾生、解救世人”的形象,不得不幫她。
這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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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住手!哪有你這樣打自己媳婦兒的!”村長臉色立刻變了,朝著張虎斥道。
女人渾身都是血,她跪爬著到了主教麵前,抬起頭朝主教癡癡地笑:“主教......嘿嘿,主教是神,神降臨了!”
村長罵道:“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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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卻說:“讓她繼續說。”
女人精神極度失常,她呆呆地仰頭看著主教:“主教啊,主教是神,神救我,神愛我,我是神的女人!”
她說的雖然是瘋話,但在這樣的場合下,卻讓主教很是受用。
主教淡淡一頷首,評價道:“頗有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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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中有人竊竊私語。
“張虎這媳婦兒人瘋是瘋了,咋還能說出......那個詞兒叫什麽來著?真理!對!她咋還能說出這麽對的真理呢!”
“可不麽,張虎死掉的前三個媳婦兒,成天侮辱主教,說洗禮教是邪教,怪不得死了呢!”
“死得好!咱村裏那麽多女人,都是經過了洗禮期就知道主教的好了,挺不過去洗禮期的,死了也活該!”
......
在張家村,洗禮教和主教就是絕對的真理。
凡是讚美主教的人,就是絕對的好人;詆毀主教的人,就是絕對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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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顯然是抓住了這一點,手腳並用爬向主教,匍匐在主教麵前,乖順的像一隻待宰的小羔羊。
她渾身都是血汙,在她的襯托下,白發白須白袍的主教當真猶如天神下凡。
就像是真正的神降臨人間,解救受苦受難的人類。
女人親吻主教的鞋麵,主教抬起腳,將鞋底朝向女人,女人滿臉虔誠而癡迷,繼續親吻主教滿是塵土的鞋底。
在祁景川眼中,這樣的場景無疑是怪異而扭曲的。
但在張家村的村民們看來,這一幕卻無比聖潔。
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靜了下來。
一片寂靜中,祁景川用眼神搜尋到了站在對麵人群中的宮乾。
宮乾雙手環抱胸前,一臉置身事外的漠然,隻是眼神中有些許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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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享受夠了女人和村民們無聲的膜拜,主教大發慈悲般說:“先把這位女教徒帶下去吧,她還沒有完全度過洗禮期,但好在她很聰慧,還有機會。”
隨行的幾個黑袍人上前要將女人扛走,女人在此時忽然說:“殺我......徐平要殺我......徐平!徐平是凶手!”
主教微微俯身:“徐平?誰是徐平?”
女人扭過身,指向張虎,眼中滿是恐懼:“徐平......他就是徐平!”
張虎臉色陡變:“老子操|你|媽!別瞎幾把扯淡!”
主教看向村長:“張家村裏多了個外姓男人?”
村長立即“噗通”一聲跪下:“絕對不可能啊主教!村民們的檔案都在您這裏,誰出生了、誰死了,您最清楚不過!這個人是張虎,是我們張家村的男人!”
“他就是徐平......是他親口說的,徐平......他是徐平!”
女人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嘶啦”一聲脆響,露出一片滿是傷痕的胸脯。
主教垂下眼,看見在女人的乳肉上,用刀刻著兩個血淋淋的字——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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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立即否認:“不是我,不是我在她身上刻的字啊主教!”
“咦?”人群中傳出一個疑惑的聲音,祁景川滿臉憨厚,不解地問,“張虎叔,你又看不到,你咋知道她身上刻了字的?”
張虎渾身一僵。
他現在站著的位置,是女人後方大約三十米遠,從他這個角度,確實無法看到女人胸膛上刻了字。
張虎目光轉向祁景川,怨毒地說:“你他媽故意害我!”
祁景川一臉不知所措,他縮了縮肩膀:“張虎叔,我、我又說錯話了?”
大勝媽趕忙護著自己兒子:“張虎你幹啥呢!我家大勝說啥了啊?我咋感覺你這麽奇怪呢,你不像張虎啊!”
一石掀起千層浪。
“張虎咋這麽怪呢?”
“是啊張虎,你還是張虎嗎?”
“村長,我感覺這個張虎不對勁啊!”
......
村長黢黑的眼珠開始在眼眶中高速轉動,他死死盯著張虎:“你是我張家村的張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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