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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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糙漢寵夫記!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胡秋月。
她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怎麽還不出去?大夥兒都等著呢!”
白竹抬頭一看,見進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花白頭發,白淨麵皮,眼角都是皺紋,笑眯眯地倒是和善得很。
兩個大的還沒來得及說話,鳴宴衝上去,挽著他娘的手,笑嘻嘻地問道“娘,我能去吃席了嗎?”
白竹見宴宴叫娘,忙站起來,垂著手,小聲叫了一聲娘。
胡秋月沒搭理鳴宴,上下打量著白竹。
白竹穿著月白色的褲褂,雖然瘦小,筆直的站著,倒真像一株青蔥翠竹。
俗話說得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這月白色的衣服穿在竹哥兒身上當真是好看得緊!
一個大髻子沉甸甸的墜在腦後,腦門上的一綹劉海平添了一絲秀氣。
濃眉大眼顯得英氣逼人,但高挺的鼻子,圓翹的小鼻頭,紅潤的嘴唇和秀氣的尖下巴平添了一份秀氣,讓一張臉出奇的耐看。
就是黑,麵黃肌瘦的,五官長得真是不錯!
之前都說是個又黑又瘦的醜哥兒,哪裏醜了?
五官長得這樣好,等養胖點,養白點,絕對是個漂亮哥兒!
難怪張鳴曦非要娶他,臭小子眼光不錯!
胡秋月見白竹超出了她的預期,心裏很滿意,眼睛都笑眯了。
她開口就帶著笑,先應了一聲,笑眯眯地說“大夥兒要看新夫郎呢,你們去敬一圈酒吧!宴宴,跟著你小哥,不要讓人灌他的酒。”
鳴宴答應了,上來拉著白竹的手,一起去敬酒。
桌上的人吃得差不多了,都等著看新夫郎。
婦人夫郎不喝酒,隻有幾個漢子在拉著趙仁喝酒,不讓他走。
這時見新夫郎出來了,放過趙仁,圍上來要和新夫郎喝酒。
張鳴曦擋在前麵,有人敬酒來著不拒,隻是不許白竹喝。
白竹本來就膽小怕人,見人圍上來,緊張得渾身僵硬。
好在鳴宴跟著他,有人要來和新夫郎喝酒,有張鳴曦張鳴宴攔著。
白竹幹脆微微低著頭,垂著眼,一言不發,跟著他們走。
好在新人都害羞,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酒桌上鬧哄哄的,王楊桃帶著幫忙的婦人開始收拾其他桌子上的碗筷,趙仁趁這個空閑忙把胡秋月拉進了新房。
胡秋月知道他有話要說,進去後關上房門,坐在桌邊,靜靜地望著他。
趙仁也慢吞吞地坐下來,道“娘,有件事是我做主答應的,你不要怪鳴曦。”
“什麽事?”胡秋月語氣平靜。
“白大毛不是個東西,今天臨時要二兩銀子,不給銀子就不讓接人……”趙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地告訴了她。
胡秋月沒有打斷他,隻是隨著他的敘說,喘氣越來越粗。
“最後,村長來寫了買斷文書,竹哥兒是五兩銀子買斷的,以後和他白家一刀兩斷,再無幹係。”趙仁一邊偷偷望著胡秋月,一邊說道。
五兩銀子買個哥兒,實在太貴了,他怕老丈母罵他。
胡秋月重重呼出一口濁氣,道“白大毛個黑心種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把竹哥兒作賤得連畜牲都不如!竹哥兒在他家做牛做馬,挨打挨罵,挨餓受凍,最後竟然被賣了,還光溜溜的淨身出戶!”
她越說越氣,氣得壓著嗓子把白大毛臭罵了一頓。
她享過福,也吃過苦,活得通透。
如果是一般的無知村婦,拿著正主兒沒辦法,隻會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
她卻明白得很,這件事不是白竹的錯。所以隻罵白大毛,半點不怪白竹。
隻是憑空多花了二兩銀子,實在心疼得緊!隻得大罵白大毛出氣。
罵了好半天,終於出了惡氣,慢慢平息下來道“買斷了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見白家的黑心種子!隻是,你們哪裏來的二兩銀子?”
“接親的幾個人湊的,我身上有一兩二錢銀子,其它的是這個一點,那個一點湊的。”說著,他把具體的哪個人湊了多少錢仔細的告訴了胡秋月。
這些賬不能亂,後麵都是要還的。
“嗯,我知道了,這些賬隻有慢慢還了。”胡秋月歎了口氣,這次娶親拉了一屁股饑荒,前賬未了,又添新債,不知道何時才還得清。
“娘,你也不用著急。鳴曦成家了,竹哥兒勤快得很,家裏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幫襯著,慢慢還吧!”趙仁安慰著老丈母。
“嗯,你和紅柳幫了太多了,借你的銀子讓鳴曦兩口子慢慢還你。”胡秋月並不賴賬,先給他吃個定心丸。
“我的不急 。家裏吃飯的人多了,過幾天讓鳴曦跟著我走一趟貨吧。”趙仁雖然是個女婿,卻像個兒子似的替他們家操心。
“他們才成親,過半個月再說吧。”胡秋月心疼兒子,十幾歲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好不容易成個親 ,被窩還沒捂熱就要出門,她也不忍心。
兩人商量定了,打開門出去見其它三桌都收好了,隻剩下一桌漢子還在拉著張鳴曦喝酒。
趙仁過去一看,張鳴曦明顯喝多了,臉紅通通的,舌頭都大了,神誌倒是還清醒。
他忙拉過張鳴曦,對著眾人連連作揖,嘴裏說著好話“各位,各位,謝謝你們看得起,鳴曦酒量淺,不能再喝了,謝謝,謝謝!”
一邊說,一邊讓他們繼續盡興,拉著張鳴曦慢慢往後退。
宴宴拉著白竹跟著慢慢後退,往新房靠近,快到新房門口時,宴宴拉著白竹一個箭步躥進新房,關上房門,拉上門栓。
宴宴拍著胸脯笑道“好了,你進來了,他們就不會纏著哥喝酒了!”
頓了一下,又道“這些漢子喝起酒來真怕人,沒完沒了。”
其實這時候的釀酒技術不行,沒有高度酒,都是低度酒,還要摻水,當然有人能千杯不醉了。
白竹抿唇微笑,半晌才道“你哥喝醉了吧?”
宴宴站在門邊,從門縫裏往外張望,隨口說道“沒事,我哥酒量還可以。不過今天喝的有點多。不用擔心,一會兒就醒酒了。”
白竹輕輕“嗯”了一聲,坐在床沿,望著紅被子發呆。
今天成親了,給人家做夫郎了,想著晚上要在這張床上,這床被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他忍不住怕得發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