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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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糙漢寵夫記!
    他在白家隻能喝米湯,餅子是沒他的份。在夫家,吃了餅子,喝了米湯,他心裏非常滿足。
    張鳴曦已經吃了兩個餅子了,伸手拿第三個餅子時猶豫了一下。
    一共八個餅子,應該是一人兩個的。他吃了兩個,宴宴也在吃第二個,娘還在吃第一個,白竹吃完了一個,正在喝米湯。
    盆裏還剩兩個餅子,是娘和白竹的份額。
    他拿餅子的手已經縮回來了,卻突然拐了個彎,拿起餅子放在白竹碗裏,手飛快地縮回,頭埋在碗裏喝米湯。
    白竹見碗裏突然多了一個餅子,出其不意的吃了一驚,抬頭看看,張鳴曦不看他,但他知道是張鳴曦給的。
    他拿起餅子送回到張鳴曦碗裏,小聲說“你吃吧!我吃飽了。”
    胡秋月和宴宴都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宴宴是個吃貨,往嘴裏塞一口餅子,又塞一筷子豬頭肉,再低頭喝一口米湯,小嘴巴像小倉鼠似的,一鼓一鼓的咀嚼著,忙得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胡秋月看了張鳴曦一眼,見他低著頭喝米湯,耳朵慢慢紅了。
    她拿起盆裏的最後一個餅子,掰開成兩半,遞給白竹一半,自己拿了另一半吃,眼睛不看張鳴曦,嘴裏說道“你吃吧,我和小竹分一個吃。你一個漢子,食量大,活計又重,當然要多吃點。”
    宴宴十分讚同,嘴裏塞得滿滿的,空不出嘴來講話,連連點頭,口裏“嗯嗯”著。
    胡秋月疼愛的拍了一下他的頭,笑罵道“嗯嗯什麽,你個小哥兒,也不見你少吃!”
    宴宴咽下嘴裏的餅子,嘻嘻笑道“我當然不能少吃,我還小,還在長身體呢!”
    說得三個人都笑起來了,白竹當然不敢大聲笑,望著宴宴,眉眼彎彎。
    他把半個餅子送還給胡秋月,道“娘,我吃不下了,你吃!”
    胡秋月見他不要,接了餅子,放在碗裏,站起來,端起豬頭肉往他碗裏扒了半碗,又去扒豆腐給他,白竹忙用手蓋著碗道“不要了!”
    胡秋月道“今天要把剩菜吃完了,再放要餿了。”
    宴宴往嘴裏塞著豬頭肉,頭點得雞啄米似的“對,小哥,快吃,再不吃就餿了。”
    白竹聲音大了一點,還是怯怯的“不要了,碗裏有好多。”
    胡秋月把剩下的豬頭肉扒了一些給鳴宴,剩下的全部倒給張鳴曦,又把幾塊豆腐分了,笑眯眯地說“今天多虧了小竹,回來就有現成的熱飯熱菜吃。我還想著等我回來了再做飯,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吃飯呢。”
    咬了一口餅子,她滿足的噓了一口氣“累了一天,回家有現成的熱飯菜吃,享福了!”
    白竹得了表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低頭吃著碗裏的豬頭肉,心裏甜滋滋的。
    胡秋月先吃完,站起來道“我先去煮豬食喂豬。”
    白竹忙道“娘,下午豬餓得直叫喚,我把地上的老白菜葉子煮了,已經喂了,雞也喂了。”
    胡秋月一聽,嘴巴咧到耳朵背後了,眼角的皺紋更是你挨我擠的都能夾死蚊子了。
    她連連讚歎“難怪回來沒有聽見豬叫,原來已經喂過了!你這孩子,讓你歇一天的,就是歇不住!”
    鄉下人勤快,自然不喜歡懶人。見白竹勤快,眼裏有活,胡秋月真是比吃了兩個大餅子還高興,咧著嘴巴望著白竹慈祥的笑。
    見娘誇白竹,張鳴曦也抬起頭來望他,目光中隱隱帶著笑意。
    白竹不敢望他,低著頭,把碗裏的豬頭肉吃完,見他們都吃好了,站起來收碗去洗。
    胡秋月忙攔著他“不要你洗,你歇著,我來洗。”
    他身上還沒好呢,今天幹了這麽多活,怎麽還能讓他洗碗?
    白竹還要堅持,宴宴拉著他道“小哥,你快過來看看!”
    說著,拉著他往外跑,白竹不敢跑,硬著腰,僵著身子跟在他後麵。
    張鳴曦站在門口,望著白竹別扭的姿勢,皺著眉頭喊道“宴宴,慢點!跑什麽,小心摔跤!”
    宴宴一邊拉著白竹跑,一邊回頭說“摔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張鳴曦竟無言以對,他能說因為你小哥屁股疼,所以你要跑慢點嗎?
    他默默地跟了過去。
    宴宴從地上的竹筐裏拿出一個大葉子包的包裹出來,喜滋滋的道“小哥 ,你看,我們今天撿的菌子,明天拿到鎮上去賣,能賣不少錢呢!”
    白竹見一朵朵的菌子包在大葉子裏,,都有些蔫了,忙道“你看,都蔫了,放到明天該不新鮮了。把它們放在水井邊的濕地上養一夜,明早再撿起來吧。”
    宴宴一聽,覺得言之有理,忙抱著大葉子,拉著他去到井邊。
    太陽已經下山了,離天黑還早,兩小隻手拉著手,嘀嘀咕咕的商量著要怎樣放好。
    剛剛長出來的菌子,還沒有開傘,小個小個的骨朵,品相很好。
    這時的菌子數量少,價格高。鄉下人是舍不得吃的,要拿去賣錢。
    隻有到了七八月,菌子開傘了,品相不好,賣不出去了,他們才舍得自己煮吃了。
    張鳴曦見他兩個頭挨著頭,望著手中的菌子,嘀嘀咕咕的小聲說著什麽,不時地相視一笑,宴宴笑得露出一嘴白牙,白竹唇角上挑,眉眼彎彎。
    怎麽覺得自己好多餘呢?
    他想起了自己的籮筐,跑到柴房,從裏麵掏出一個包裹,去了灶屋。
    胡秋月已經洗好了碗,正準備出來,見他拿著包裹,問道“買了什麽?”
    他幹脆和胡秋月一起去到他娘的臥房,道“娘,竹子昨天是和白家賣斷了的。白大毛不準他帶走白家的一根紗。他沒有衣服穿。”
    胡秋月道“我知道的,昨天你姐夫告訴我了。今天忘了和你說,你該買幾尺布給他做兩套衣服。”
    張鳴曦解開包袱,抖出三塊布來,笑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今天賣了錢,我買了三塊布。這兩塊粗布,你給他做兩套衣服,這三尺細布,你給他做兩件短褲。”
    胡秋月接過布仔細看了看,兩塊粗布,一塊深藍,一塊深灰,細布是淡藍色的,道“今天晚了,看不清針腳,明天做吧!深色的布好,耐髒。”
    張鳴曦“嗯”了一聲,想了一下道“宴宴過年的衣服昨天給竹子穿了,等我掙了錢,再給他做一套吧!”
    胡秋月笑道“都是一家人,穿就穿了,有什麽要緊?他有衣服穿呢!”